盡管千萬個不情愿,可我要找到癡欲,這個信念讓我咬緊了牙關(guān)。
我將外套的衣領(lǐng)立了起來,勉強擋住了些臭味后,一咬牙將手探入了墻洞里面。只胡亂摸了幾下之后,指尖傳來一陣冰涼而肉肉的觸感。片刻之后,我便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人肉。
只是這具尸體未免也太小了,仿佛只比我的手大不了多少。
我一邊懷揣著極大的疑惑,一邊輕捏住尸體將其拖出了洞口。
下一秒,當(dāng)我看清這具所謂的“尸體”模樣時,胃里一陣排山倒海地想吐。
鵝蛋形狀的透明薄膜上沾滿了墻灰,當(dāng)中隱約可見一個半透明的異形肉團(tuán)。肉團(tuán)上的五官還沒完全成型,只看得見幾根細(xì)細(xì)的血管縱橫交錯。湊近了看時并不太明顯,不過站遠(yuǎn)了一看,卻發(fā)現(xiàn)肉團(tuán)有點像某種動物。
究竟像什么呢?我想了想,腦子突然嗡地一聲炸開了。
眼前的畫面實在令我始料未及,我嚇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這哪里是什么嬰兒的尸體,分明就是一具還未成型的貓兒胚胎!
那胚胎被我方才扔在了地上,白色的薄膜泛著油光,樣子說不出的惡心。
我側(cè)過頭看了看余小玉,喘著粗氣對他說:“這好像是具貓兒的胚胎吧。”
她想必也看出了些端倪,只是她太急于救自己的妹妹,當(dāng)下有些無法接受事實。
余小玉著急地跑到墻洞口,用眼睛朝里面看了看:“墻里面還有東西!”
我頓時也來了精神,連身子也懶得站起來,就爬到她身邊,再度將手探入了墻洞中。
這一次,我從洞里掏出來一個木質(zhì)的雕花盒子。
木盒四周雕刻著繁瑣的符文,我自然是看不懂,所以就徑直打開了盒蓋。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動作太大,蓋子翻起的剎那揚起了一片灰塵。我用衣袖在面前揮了揮,就在塵埃落定的同時,耳邊聽見雍遇安叫我:“微微,別看!”
他是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
可是為時已晚,下一秒,我還是看見了盒子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顆干癟的貓兒頭顱,像是被人用利器割下來的,頸部還連接著風(fēng)干的神經(jīng)組織。面上的毛發(fā)并沒有掉光,或是臨死前太過恐懼,灰黑色的毛全都如針般直立了起來。
我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話:炸毛的貓兒!
我愣愣地注視著它的臉,看見它原本緊閉的雙眼,竟然在一瞬間睜開了。那是一雙好看的亮黃色的貓眼,讓我不禁聯(lián)想到了完美的黃寶石,舍不得移開眼睛。
“喵嗚!”屋子里倏地響起了一聲貓叫,我回過神來,條件反應(yīng)般地將手中的盒子扔了出去。貓兒的頭顱掉出了木盒,在地上滾了幾圈后,以仰面朝上的姿勢停住了。
“喵嗚!”又是一聲凄慘的貓叫,可是那顆干癟貓頭上的嘴,明明沒有動啊!
等到我意識到貓叫聲,居然是來自于床上的余小繪時,雍遇安已經(jīng)將我拉到了一旁。
余小繪一雙眼睛也變成了黃色,她四肢落地貓著腰,正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狂叫:“喵嗚!”
“小繪!”余小玉在一旁急著大喊大叫。
那尖銳的聲音聽得我牙齒發(fā)酸,余小繪黃色眼球中的怒火燃燒,作勢就要朝我們撲過來。
雍遇安冷靜地吩咐我:“微微,想辦法把那雙貓眼遮起來。”
“啊?”我心里一驚,余小繪已經(jīng)撲了過來,雍遇安閃身上前和她纏斗在了一起。
兩道影子動作奇快,我根本看不清究竟誰處于上風(fēng)。
莫名的,我有些擔(dān)心雍遇安。
那顆貓頭就在床邊,我來不及多想,鼓起勇氣跑過去將貓頭給抓了起來。
我在房間的桌子上環(huán)視了一圈,找到了一條圍巾,用圍巾將貓眼給纏上了。
就在我向雍遇安示意“好了”的時候,屋子里響起了一聲悶響。隨即,余小繪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緊緊閉上了眼睛。
我驚魂未定,雍遇安走到我的身邊,臉色有幾分沉重。
我瞧見他的白襯衣上有幾滴血跡,心臟忽然跳亂了節(jié)奏,連忙就去抓著他的胳膊左看右看:“你哪里受傷了?嚴(yán)不嚴(yán)重?!”
他笑了笑,溫柔地回我:“不是我的血。”
我聞言才算安心下來,又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靠得太近,連忙慌亂地往后退了兩步。
我問他:“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那個死嬰的肉身是一只貓!”
雍遇安答道:“我方才通過符紙,感應(yīng)到你有危險。還好來得及時,這是古東瀛的一種邪術(shù),名叫貓靈術(shù)。”
貓靈術(shù)是古東瀛邪術(shù)中的一種,是攝取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夭折的死嬰魂魄,將其禁錮在一只懷孕的母貓體內(nèi)。等到母貓腹中的小貓快要成型時,死嬰魂魄便會自動附身于胚胎之中。屆時,再強行剖開母貓的肚子,取出當(dāng)中的小貓胚胎,將其與母貓的頭顱放在一起。由此一來,母貓眼中的怨氣便能作為死嬰成長的養(yǎng)分。待到死嬰一周歲之時,施蠱者食之可增強修為。
“我想起了,今天剛好是小繪孩子的死祭!”余小玉聞言詫異道,“一定是那個日本男人,他在修煉邪術(shù)!”
我聽完他們說的話,又想起當(dāng)日有人潛入精神病院的事,點點頭道:“看來那天來的人,不是為了整我,而是為了取這胚胎來的。”
“貓兒胚胎里是孩子的魂魄,那小繪的魂魄在哪里?!”余小玉急道。
雍遇安一揮手,一張符紙飛了出來,貼上了余小繪的腦門:“她的魂魄鎖在了裝著貓頭的木匣子內(nèi),現(xiàn)在已經(jīng)釋放出來的。”
余小繪渾身顫抖著,不一會兒,猛地睜開了眼睛:“啊!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是被那個日本男人害死的。他騙了你,你都知道些什么,快些告訴我們,我們才能幫你報仇。”我嘆了口氣,問她。
余小繪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流著淚道:“我只知道他叫石田淳生,我們是在一個舞會上認(rèn)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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