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光發出的源頭,正是我家的臥室!
我渾身一個激靈。不過數秒,那綠光消失不見,墻上的通陰符咒也淡去了。
我急忙跑進臥室,男鬼還在床上睡覺,并沒有什么異常。
他似乎十分疲憊,就連我的腳步聲也沒聽見。我當下很奇怪,難道他沒有感應到綠光的出現嗎?
自從男鬼從地府回來之后,我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累了一天,我也不想叫醒他,想著明日白天再仔細問問。
當夜我沒能睡著,次日清晨頂著一對黑眼圈,我坐在茶幾邊把玩石子。
“馮大師……歐陽不早……小婭……”我給每顆石子編了代號,依次擺在桌面上,腦海中分析著他們的關系。
昨日馮大師說的一席話,讓我心情很復雜。他說我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我卻猜不透個中的深意。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實在太多,我需要理清思路。
“秦禿子……雍遇安……男鬼……”我繼續擺著石子,想得正入神的時候,一雙大手摟住了我的腰。
那人在我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性感的嗓音問我:“夫人在自言自語說什么?”
“啊……沒什么……”我將小石子聚攏到一塊,緊張道,“你醒了?最近身體感覺怎么樣?”
“近來是有些嗜睡,不過為夫并無大礙。”男鬼近在咫尺的黑眸望著我,大手從桌上抓起一顆石子,“夫人為什么岔開話題?”
我正想問他綠光的事,被他這么一說也愣住了,反問他:“什么?”
他捏住那顆小石子于我眼前晃了晃,笑得顛倒眾生:“我剛才聽見,夫人說‘男鬼’?”
原來是這個稱謂。
我第一次見他時,只知道他是只鬼,又不知道姓誰名誰,就下意識地叫他“男鬼”。后來雖然得知了他的名字,卻也叫習慣了。在我心中,“男鬼”無非就是個關系親近的昵稱而已。
“那我以后改叫你帥哥?”我一樂,故意逗他。
他挑起好看的眉毛,大手在我的腰間收緊,霸氣道:“再換一個讓我滿意的。”
我笑出了聲:“死鬼?”
話音剛落,他將我給抱入了懷中,俊臉湊到了我面前,曖昧道:“夫人確定不再換一個?”
這家伙把我吃得死死的,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光天化日之下撩我。要知道,窗簾還沒拉呢……
我臉一紅,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那你說……叫……叫什么?”
他沒皮沒臉道:“叫夫君。”
我聞言臉更紅了,推開他結結巴巴道:“大不了……我以后叫你長爍……”
“叫夫君。”他的嗓音提高了幾分,俊臉越湊越近,“小東西要是忘了我們的關系,為夫并不介意幫你重溫夫妻間的記憶。”
他的薄唇在我唇瓣上吻了一下,我一顆心小鹿亂撞,哪能不認慫。
“夫君……”我喃喃道。
“恩?”
“夫君!”我提高了聲音,臉紅到了耳根處,把腦袋轉了過去,從他懷中逃開。
耳邊聽見長爍得逞的笑聲。
我定了定心神,想起昨夜的事,試探性地問他:“昨夜你睡得可好?”
他輕輕點了點頭:“昨夜做了個夢,夢見我與夫人花前月下,泛舟游湖。”
看來長爍真的沒察覺綠光的事。
他在地府的那段時日,一定和小北發生過什么。
我沒有追問,想著改天親自下陰一趟,勢必把小北給找回來。
三天之后,雍遇安聯系上我們,一同前去尋找艮片。
這一次我的裝備帶得很全,朱砂紅豆、靈秀匕、以及提前畫好的幾張符咒。
馮大師沒有同行,問過雍遇安后,得知他在尋找橘婭的線索。
去程的飛機上,我擔憂道:“馮大師既然那么恨歐陽不早,那他會不會傷害小婭?”
長爍輕聲安慰我:“夫人別擔心,馮旻要對付的人是歐陽不早。等到找齊了八卦鐵片,他大仇得報之后,橘婭也能平安了。”
雍遇安聽見我們的對話,淡淡開口:“他若想傷害橘婭,也不必等到現在。”
我心尖一顫,雍遇安說得不無道理。
我從小認識的橘婭,都是樂觀向上的。“二叔公”常是她口中敬重自豪的長輩,甚至在馮大師葬禮之后,橘婭還曾說過“二叔公待她如同親生女兒”的話。
由此可見,馮大師這二十幾年來對橘婭很好。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不禁聯想到了橘婭和歐陽不早的臉。她們兩人的相貌一致,馮大師在面對天真率性的橘婭時,或許找到了歐陽不早八歲時的影子吧。
兩個小時之后,飛機在亞城機場降落。
亞城地處中原,以高山奇石聞名。
雍遇安打探到的艮片下落,就在亞城下屬的一個鎮子中。該鎮名為“愚鎮”,因為不屬于旅游區,所以幾乎都是住的原住民。
我們從機場租車抵達愚鎮時已是傍晚,鎮上人煙稀少。
“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吧?”我提議道。
我們只知道艮片在愚鎮附近,目前還無法確定準確位置。按照以往的經驗,還是要仔細商討一番。
“也好,夫人此次帶了其他的八卦鐵片,午夜或許可以施法感應出艮片的下落。”長爍贊成道。
雍遇安點了點頭,在導航上搜索了一會兒,發現愚鎮地方小,鎮子上就只有一間小賓館。
五分鐘后,我們的車子駛到了賓館門前。
在前臺辦理入住之后,我們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當夜零點一到,雍遇安就來敲我們房門,準備和長爍一起施法感應艮片。
他們無魂無魄,皆不能直接接觸八卦鐵片。
“我現在要做些什么?”我問。
長爍答道:“夫人,你將其余的六枚鐵片拿在手里,盤膝坐于床上即可。”
我將隨身的背包打開,那六枚八卦鐵片,我一直放在內包里。
可是此時我拉開內包的拉鏈,卻在瞬間傻了眼。
我將背包里的東西都倒在了床上,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八卦鐵片怎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