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報復
金銘尹將碗里最后一口豆腦舀在勺里,很是享受的放入嘴中,美美的讓那潤滑咸香的豆腦順著自己的食道慢慢的滑進胃里,一副美滋滋的表情,別提有多享受了,
“小二!再給我來一碗!”
“得嘞,您稍后。”
他意猶未盡的咂咂嘴,揚起手臂問那店家已經要這是第三碗了。
身旁的孟崎一臉嫌棄的看著他,揶揄道:“就算是我請客,你也用不著這樣猛吃三碗吧。”
金銘尹摸了摸嘴上的油,“你懂個啥,這家豆腐腦兒攤子我早就想來吃了,奈何以前駐扎松嶺村,不至于為了一碗吃食跑上三里地,現在好了,我以后每天都要來吃上幾碗。”
“軍爺,您的豆腦兒。”
那小二很快就又稱上慢慢的一碗,上面鋪著一層紅呼呼的油辣子,端到了金銘尹的面前,
金銘尹朝著剛剛吃完的那空碗里的勺子,又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孟崎看他這樣子,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剝著手里還有一半包裹在蛋殼里的茶葉蛋,“真不知道這咸兮兮的玩意兒有啥好吃。”
“哎?那不是絳云樓的柳大掌柜嗎?”
“是啊,這門前不是都指揮使大人的喪葬隊伍嗎?怎么停在絳云樓的門前了?難不成這小少爺一時興起,要進去快活一下再繼續出殯?”
“可別瞎說!小心你的腦袋,沒看到那些人把刀都架起來了,看樣子要出事啊。”
周圍桌旁的三個男子議論的聲音,落進了金銘尹那沒有因為嘴上享福就嫉妒的停止工作的耳朵里,他猛地抬起頭,唇邊還站著幾滴紅色的油跡,
孟崎倒是驚奇,他還真想看看是什么事兒能讓這金銘尹舍得放下碗里的豆腦兒,
于是他聞聲望去絳云樓的方向,就看到門前站著一個紅衣飄飄的嬌艷女子,指著那坐在高頭大馬上的人說這些什么,看起來很憤怒的樣子。
孟崎不認識柳思意,但是他認出了那馬上的曾子仁,
曾子仁的馬前,還跪著一身著淡藍色衣裙的女子,細長的脖頸上,架了足足五把鋼刀。
“這不是那........”
他剛想轉回頭來問金銘尹這是不是他在酒宴上說的那個柳掌柜,就發現金銘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臉驚慌的站起了身來,
“你這是要干什么啊?”
孟崎放下手里的雞蛋,也站起身來疑惑的問他道,以他的理解,八成又是曾大少爺欺辱兩個風塵女子,至于這么大反應么。
“孟兄,借你的戰馬一用!”
哪知道金銘尹也沒有回答他的意思,轉身就翻上了他身后的那匹戰馬,很是焦急的架起韁繩,朝著守備署衙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下孟崎感覺到金銘尹的慌張八成是跟安逸有關,他也顧不得這沒吃完的早點,從懷來掏出幾個散碎銀子丟在桌上,
“老板錢給你放這兒了,不用找了!”
緊跟著也奔著守備署衙的方向跑了去..........
........................
“你們把她放開!”
柳思意俏臉微寒,手里握著她那柄幽藍色的凌虛刃,指著馬上的曾子仁,
石階下面還有著幾桿被齊刷刷斬斷的纓槍,精鋼的槍尖連同那白綾一起散落在地上,看來這里剛剛也是經歷了一番打斗。
楊氏的臉上也寫滿著不悅之色,掐腰指著她怒道:“柳思意!我看你現在是搞不清楚形勢,現在是你求著我們,態度還這么強硬,你以為現在還會有人來幫你嗎?”
這一點柳思意也是心知肚明,作為教主的竹宗臣現在已經是對她失望透頂,五谷教里的一切大權都已經落入了寧法神的手里,她這個護法完全是個空殼子了。
隨著楊氏的話語一出,身旁那幾個軍士將架在紫韻脖子上的那幾柄鋼刀又緊了幾分,駭的紫韻不得不拼命的伸長這玉頸,從而避開帶給肌膚冰涼之感的利刃,
這一幕映在柳思意的美眸中,不由的讓她心頭一緊,生怕幾柄鋼刀一個不慎,就讓中間的紫韻香消玉殞了,畢竟在曾子仁的眼里,殺一個小小的女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那高坐馬上的曾子仁這次也是學乖了,遠遠的站在持槍軍士形成的包圍圈外面,鐵青個臉看著她,生怕柳思意一個蹬身就像上次一樣欺身到他的面前來拿住他。
“好。”
柳思意嘆了一口氣,默默的收齊了手里的凌虛刃,冷著臉道:“我同意你們的要求,絳云樓今天掛素燈一天,給老指揮使行孝。”
不過楊氏卻沒有因為她的妥協,而打算就此放過,畢竟她本來就不是沖著給老指揮使盡孝而來的,
她扭著水蛇腰,步履輕搖的走到曾子仁的馬前,嬌聲埋怨道:“老爺,今天可是咱們府里的重要日子,你看這柳思意打傷我們的軍士,弄得一地是血,擋在我們殯葬隊伍的前面,白事見紅是最不吉利的了,她分明就是故意跟您過不去,沒把您這代理的指揮使放在眼里,您可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楊氏這話歹毒的一針見血,一下就戳到了曾子仁的軟肋,
剛剛上任的曾子仁,還沒來得及耍一耍朝廷大員的威風,就先是由于借兵的事被安逸折了面子,
這下子聽楊氏這么一說,又覺得柳思意也不拿自己當回事,當然是又惱又怒,再加上之前絳云閣提對聯那事兒,她當著這么多人面前讓自己下不來臺,新賬舊賬一時間都涌在心頭,看向柳思意的眼神,都隱隱冒著火光。
柳思意感覺到曾子仁并沒有要放人的意思,柳眉緊皺的望向他說道:“你們要的孝燈我們也答應掛上了,這幾天的銀子也算是都賠進去了,到底是想我怎樣你們才肯放人!”
“哎呦~柳大掌柜的這火氣可真大,你們絳云樓這銷金窟還差著這點流水?不說別人,你柳大美人兒親自坐鎮到那絳云閣里去,那些個公子哥兒的錢袋子,怕是都能把你們這樓門前給鋪滿了,就看柳姑娘你一點朱唇萬人嘗的時候,吃不吃得消了。”
楊氏頗為侮辱的調笑,引起周圍軍士的哄笑,這種把原本高高在上的護法大人踩在腳下的肆意蹂躪的感覺,真的是讓她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和難以名狀的快感。
她的這番話,就好像是在柳思意原本就怒火中燒的心頭澆上一瓢油,讓她那強烈的火氣順著血管填滿了整個嬌軀,恨不得用手里這有藍色的凌虛刃,將面前譏笑的人永遠的閉上嘴!
但是那被控制著的紫韻,又將她滿腔的無處噴射怒火,化作已經氣得發白的艷色紅唇,鼓起雙頰微微的顫抖著。
紫韻從來沒有見過柳思意受這么大的委屈,感覺連她的睫毛尖兒上都透著不得不低頭的屈辱感,
原本以為就算以后不再為五谷教做事,憑借她們主仆二人的生意經,也是可以讓這座絳云樓繼續成為成都一枝獨秀的風月所,
只是沒成想到,失去了庇護的她們就成了這些官宦任意欺凌的對象,就連楊氏這種得勢的小人都可以把柳思意的尊嚴深深的按在泥土里,然后還狠狠的擰上幾腳。
“你們到底想要怎么樣,我都答應你們,求你們不要再為難她了!”
紫韻眼里噙著一抹波光,昂起頭看著曾子仁,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哼!”
曾子仁低頭看著紫韻,冷哼了一聲,譏諷道:“你答應我們?你個小小的侍女能答應我們什么?我看你護主心切,不如你讓我們這些弟兄好好的享受一晚上,我就放過你們,怎么樣?”
紫韻看著曾子仁身后那一幫子淫笑著盯著她的兵丁,嚇得小臉煞白,真要是被這一群五大三粗的莽漢折騰一晚上,她還能有命在?
“你們夠了!”
柳思意一聲嬌叱,用凌厲的眼神呵止住了那群精蟲上腦的軍士,她心里清楚,現在的局勢根本就已經不是提要求的事兒了,曾子仁和那楊氏完全就是在借題發揮,
“直說吧,你們要什么。”
曾子仁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向柳思意,嘴角忽然挑起了一波詭笑,
然后他翻身下馬,慢慢的走到柳思意的面前。
柳思意警惕地盯著一步步欺身上前來的曾子仁,不知道他打算意欲何為,她的纖手下意識的握在了刀柄上,
“你想干什么!”
臺階下的楊氏看到柳思意將手握在刀柄上,還以為她有所不軌,喝她道,
隨著她這一聲喊,身后的軍士忙握著手里的刀槍,也往前跟了一步,準備時刻做好應變的準備。
曾子仁卻不懼她,轉身指了指還跪在地上的紫韻,陰冷著臉道:“柳姑娘可不要亂來啊,我的手下都是些粗人,萬一傷到了誰,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他的身影在柳思意的瞳孔中不斷地放大,直到快要貼在她的臉前,才停下了腳步,
柳思意偏過臉去,避開了他那極具侵略性的呼吸,修長的脖頸動了動,讓紅唇輕啟,聲音顯得有些顫抖,
“你....你要干什么!”
氣若幽蘭伴隨著蝕骨的體香讓曾子仁眼睛微閉,輕輕的昂起手,做出了一個極盡淫靡的表情,然后他將手緩緩的伸向柳思意的腰間,
直到握著刀柄的皓腕被曾子仁的手觸碰到,柳思意那緊繃的神經才察覺到了他這進一步的侵犯動作,
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將手側變成掌橫在身前,
“你離我遠一些!”
曾子仁也沒有答話,反倒是一臉揶揄的看著她,極盡嘲諷之意,隨后他朝著身后揮了揮手,
身后的軍士會意的將那幾柄鋼刀又朝著紫韻的脖頸上架了架。
“呀!”
紫韻一聲嬌呼,倒綁的雙手,逼得她不得不繼續往上抬起的脖頸,保持著一種艱難的姿勢昂著頭,刀鋒上的寒氣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不想讓她受傷的話, 站回來!”
曾子仁用手指了指身前,示意剛剛后退一步的柳思意重新站回到他面前來,
就算是內心要強如她柳思意,但畢竟本質上也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眼眶里還是有些瑩瑩之物聚在其中,被風一吹,有些涼颼颼的感覺,
她幾近屈辱的挪動腳步,再次站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曾子仁滿意的點了點頭,催動剛剛停在半空中的手,再次向她的腰間摸去,
“鏘!”
曾子仁將手搭在她的胯刀上,一把抽出了柳思意腰間的凌虛刃,緩緩的舉過頭頂,
猛地
曾子仁將手里的這這柄幽藍色寒芒,狠狠的朝著柳思意的頭顱劈了下去!
如此之近的距離,柳思意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沒待她臻首輕揚,刀光就已經貼在眼前了!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