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弓云身上的蒼綠色光芒辟開了一直籠罩在山谷上的濃白色濃霧,道道光華吸引了整個山谷正在殊死搏斗中的人們的注意力。弓云身上強大的威力勢讓一切人為之恐懼,仿佛是站在傳說中的泰坦身下,一種讓人顫抖的戰栗從心靈的最底處浮現上來。
薩古拉眼看就要擊中莉莉絲的黑色絲帶在弓云的一聲怒吼下瞬息蒸發,薩古拉面對著發出巨大威懾的弓云感到無比的恐懼。高傲嗜殺與薩古拉,也不得不在這種強大的威勢下感到戰栗。他的內心清楚弓云的實力要比他強上太多了。“這個小子,為什么會有這么強大的威勢?”僅僅是承受弓云對他所施加的那種精神上的壓力,薩古拉就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薩古拉不再猶豫,手上胡桃木魔法權杖揮過,一股黑霧籠罩在他身上。莉莉絲立即感到了暗元素的劇烈波動,薩古拉將要犧牲自己!
一直以來在夜神殿中都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作為夜神殿所信奉的夜女神擁有有凡人無法比擬的力量。即使是實力最強大的魔導士們也不能比上夜女神的萬分之一威力,但作為夜神殿里所供奉的主神,夜女神迦娜卻又是一個恐怖的存在。若是想召喚出這個夜女神迦娜來對付夜神殿的敵人,那就必需要準備好奉獻出自己的靈魂和肉身!
夜女神迦娜的降臨除了需要一具她所愿意降臨的肉身以外,更需要召喚者的精神用來作為召喚她的代價。夜女神迦娜的降臨意味著將會讓召喚者的肉身與精神完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薩古拉這個嗜殺的家伙為了獲取勝利甚至不惜以犧牲自己的方法,召喚出夜神殿的主神迦娜來與弓云對抗。
黑霧所籠罩的薩古拉不過一瞬息間就已化作了無形,但他本來所站立的地上卻浮現出一個五角星。大量的暗元素從地上的五角星中聚集涌出,一股懾人的威力從這個古怪的魔法陣里逐漸彌漫開來。
掌握住自己身體的弓云憑著斯維納的死的刺激,順利突破了龍形狀態下的無意識狀態,此刻的弓云神志無比清醒,對于面前的威脅十分清晰。弓云毫不猶豫對著正在浮現出強敵的魔法陣展開了第一波的攻擊。
數條混集著風與火的蒼龍自弓云的身邊環繞,在弓云的意念控制之下兩條蒼龍發出令人恐懼的咆哮向著魔法陣直撞擊過去。無論是誰看到眼前的一幕都必然會相信在如此雷霆萬鉤的攻勢之下,無論是什么怪物也然會灰飛煙滅,雖然弓云在他們的眼中此時也是怪物的一種。
咆哮著飛奔而下的兩條挾帶著風與火的蒼龍眼看就要將地上的魔法陣摧毀,但旋即間魔法陣的黑霧卻突然消失。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身高至少有十六米以上,背上舒展開六翼,面目秀美卻又手執三齒叉的巨形女士。
只見被薩古拉以生命為代價召喚出來的夜女神迦娜對著兩條向自己飛奔而來的蒼龍“哼”一聲,在人們眼前以為不可匹敵的蒼龍瞬即蒸發,僅僅是這一不屑的聲音以讓地上圍觀的人們感到承受不了,仿佛整個心臟都要爆炸一般,比起弓云的威勢實是云泥之別,二人強弱瞬息立分高下。迦娜對著飄浮在天空上的弓云憤怒地用手上三齒叉刺去,僅僅是這簡單的一個動作,已讓弓云承受著莫大的壓力。
仿佛整個阿斯卑爾山所有的暗元素都在這一剎那間被夜女神迦娜所吸收殆盡,又在這一刺中釋放出來。僅僅是暗元素所引發的劇烈魔法波動就已經讓弓云感到極為難受,弓云可不敢正面接下夜女神迦娜這蘊著千萬暗元素的一擊,匆匆避開夜女神迦娜的一叉,弓云已在心中暗叫僥幸:“這個怪物的威力實在太強了。”僅僅是那些被夜女神迦娜所卷動的暗元素就已讓弓云感受到對方的實力。
根本沒有準備讓弓云有喘息的機會,夜女神迦娜手中的三齒叉射出一道黑色濃焰直撲向弓云。弓云還沒有立定位置又受到迦娜的黑色火焰的攻擊,雖然再次勉強避開了迦娜的攻擊,但卻被黑色火焰的邊緣灼傷。
如同身軀內被烈火焚燒一般,表面上卻沒有那怕是一絲的傷痕。弓云感覺自己的所有內臟從每一根骨頭到每一條血管都被架在烈火中焚燒一般,更為難以忍受的是弓云更覺到自己的精神海正遭受著巨大的折磨,如同有人在他的精神海里點燃火系魔法里的禁咒烈焰焚城一般。劇痛之下弓云跌落在地上,揚起一片煙塵。
“就只有這種本事嗎?”夜女神迦娜說出她被召喚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句話,如果是在歌劇院里能有這樣的聲帶必然會成為最迷人的歌星。但蘊著殺戮之氣的夜女神迦娜即使會演唱的歌曲也不過是殺戮之歌罷了。
正當這位夜女神準備用手中的三齒叉結束弓云的性命之前,弓云卻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剛被夜女神迦娜的黑色火焰所灼燒之時感到身體里的內臟都被焚燒起來,兼且精神海也進入了不穩定的狀態,但是弓云卻得到了龍形能力里的力量修補了身體里的傷害并且將作亂的黑色火焰所帶來的傷害全數清除。現在該是時候讓他發揮威力了。
弓云旋即從地上彈躍上半空,避開夜女神迦娜的一叉。迦娜見弓云像只打不死的小強一般竟然再次避開自己致命的一叉也不由有一絲愕然,這位已經有五百年沒有被夜神殿里的信徒所召喚出來的夜女神在她那悠遠的記憶里可從來沒有人能夠在中了她的地獄之焰后還能活下來。夜女神迦娜因此而感到愕然也并不稀奇。
弓云可不會放過這一絲空隙,隨著他的心意轉動,數條巨大的蒼色巨龍自天空降臨,無數衣帶飄飄的天女捧著各式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樂器伴隨著巨龍的降臨而出現,一時間天空響起了陣陣絲之國的樂聲。巨大的蒼龍在天女的征戰殺伐的樂曲聲下向著夜女神迦娜噴出濃烈的翠焰。迦娜毫不未弱地射出絲毫不遜色于蒼龍的地獄之焰,一黑一翠兩股火焰交織在一起引發起巨大的爆炸,巨大的威力仿佛要將阿斯卑爾山脈從地圖上抹去一般。
弓云指揮著被他召喚出來的巨龍,對著夜女神迦娜卷擊過去。迦娜揮動手上三齒叉與條突破地獄之焰的巨龍戰成一團。巨大的三齒叉在夜女神的揮舞下化作一條銀練,擾動著帶動著無數的暗元素在跳躍,每一次擊中蒼龍,必令蒼龍痛呼一聲。
但這三條蒼龍也絕非無還手之力,隨著龍焰的射出和龍首龍尾龍爪不斷給夜女神迦娜制造傷害。迦娜痛呼一聲,一條巨龍的爪子在迦娜的臂上劃出五條深可見骨的血痕,但旋即被憤怒的夜女神手中三齒叉拍中龍頸。蒼龍痛呼一聲倒在地上,揚起漫天塵埃。
未等迦娜對這條受傷的蒼龍痛下殺手,另一條蒼龍已是又再卷擊過來。夜女神迦娜身形巨大未能避開,只得堅硬承受蒼龍的卷擊。感覺要被蒼龍攔腰一擊斷為兩截的迦娜憤怒的三齒叉不顧第三條蒼龍的攻擊,倒轉齒頭一下插中蒼龍的腹部。
根本不讓這個夜女神迦娜喘息,第三條蒼龍纏繞上迦娜收緊整個身子,要像蟒蛇一樣將這個夜神殿的女神勒殺。
迦娜被收緊的蒼龍勒得喘不過氣,整個巨形身子的骨頭都在發出“噼嚦叭”的聲音,仿佛身體的每一根骨頭都要為蒼龍所收緊的肌肉所勒斷一般。
迦娜憤怒的呼聲震天而響,筋骨肌肉無比結實的整條蒼龍竟被夜女神迦娜硬生生地掙斷為數截。無數的綠色龍血噴灑在山谷上。
然而作為絲之國里不死的百靈獸中最強的存在,被弓云所召喚出來的蒼龍本身就具備不死之身。隨著弓云的召喚,倒在地上的蒼龍化作點點蒼翠的星華紛紛向弓云聚集。
夜女神迦娜雖然擊破弓云所召喚出來的蒼龍攻擊,但卻也是渾身是傷,不堪再戰。作為夜神殿里的主神,迦娜的實力自然不至于為幾條蒼龍的攻擊就被逼敗退,但是阿斯卑爾山脈的這個山谷里的暗元素已為迦娜消耗殆盡,自然就不能再補充這位巨大的夜女神的損失了。
迦娜怒而揚起來數道如巨形海嘯一般的地獄之焰,如狂波巨濤一般拍向弓云。覆蓋范圍之廣完全令弓云避無可避。
弓云唯有以力破力,正當弓云準備用盡全力發出巨形魔法用以抵擋夜女神的這一擊時,面前的地獄之焰的狂波巨濤卻突然消失,夜女神迦娜已經消失無影。
曼尼堡的外廓墻上,血腥殘忍的激戰將無數的生命消耗在人類最殘酷的行為之下。赫拉雖然行動不便,卻仍竭盡身體里最后一絲力氣與圣殿騎士團和佛羅侖大公的叛軍殊死力戰。赫拉夫架開一名大公軍士兵的一劍,奮盡全力踏出一步用他那厚實的肩膀撞在這名士兵的身上。狹窄的范圍里赫拉夫善于利用身體上的每一部份作為武器。
踉蹌跌倒的士兵還來不及反應赫拉夫的劍早已結束了他的性命。赫拉夫氣喘喘地將身子倚在城磚上,看著如蟻群一般攀城而上的敵軍,心中不由哀叫道:“帕拉蒂納,莫非你真要等我們全部死光才能派援兵嗎?”
帕拉蒂納自然不準備讓赫拉夫死在外廓墻上,很快曼尼堡外自以為必然會在今天攻下外廓城墻獲得勝利的大公軍將會感到后悔。
突然正在外廓城墻下擁擠在要爬上城墻的士兵感到地面有些松動,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只聽到地底傳來一陣熱。隨即一陣“噼嚦啪”的聲音從地底傳來,“轟”的一聲整條外廓城墻下的地面竟然陷下去。
數座正源源不斷將士兵送上城墻的攻城塔和云梯倒陷在地上,有爪鉤牢固的卻是將云梯架在城墻上懸吊著。
帕拉蒂納滿臉喜色地對著目瞪口呆的卡爾道:“卡爾中校,上去消滅那些叛軍吧。”卡爾隨即反應過來高聲答道:“是。”急急跑下城墻。
完全出乎所有圣殿騎士團和大公的意料之外,突如其來的地陷將至少十個千人隊方陣陷在其間。整場攻勢就這樣被瓦解了,就在短短的數秒前他們還曾是穩操勝卷的。
來不及為他們的失敗而感到悲哀,戰爭中失敗的一方所必然要承受的痛苦已經開始。無數按照帕拉蒂納的命令開始大規模拋射火油罐的投石車對進退失據的大公軍形成了最殘酷的屠殺。熾熱的火油澆在陷入地陷之中的圣殿騎士團的佛羅侖大公的親信手下的頭上。
慘叫聲響徹整個曼尼堡及其四周數十里之地。戰爭成為了單方面的屠殺,隨著卡爾增援的到來,整條外廓城墻上的圣殿騎士團和佛羅侖軍隊的戰士被新銳的部隊當作豬羊一般屠殺。這些曾經奮不顧身地勇敢發起攻擊的戰士,此刻已成為了絕望的懦夫,他們甚至放下了手上的武器任由卡爾的士兵所屠殺。
鐵青著勝的佛羅侖大公與曼尼堡上喜上眉梢的帕拉蒂納相映成趣,就在數分鐘前他們的表情還曾經是相反的,但此刻勝利者已經出現了。
僅僅是這一場仗,佛羅侖就損失了差不多兩萬人的兵力。曾經氣勢洶洶要一鼓攻下曼尼堡的八萬大軍加各之前的各種損失,已是黃瓜打狗不見了一半。
佛羅侖甚至連撤退的命令也沒有發下,鐵青著臉的佛羅侖大公扯動韁繩,扭轉馬頭轉向軍營策馬而去,對于他來說,曼尼堡外的戰爭已經結束了,這個心驕氣傲的北亞平寧霸主可恥地失敗在一個從來未曾帶兵打過仗的前侍從長官手下。
與佛羅侖的在曼尼堡下的戰敗相比,曼尼堡折守軍卻高唱起凱歌。戰役開始之前,他們都不相信這個冷口冷面,不發一言的侍從長官。特別是對于像赫拉夫這樣的莽勇的老兵油子而言,帕拉蒂納之所以能成為曼尼堡的總督完全是因為國王紐曼的信任。
即使是較謹慎的將領,也在心中認為帕拉蒂納這個只帶著十騎來到的總督無益于曼尼堡在佛羅侖大公的攻擊下防守。但是現在,無可置疑的勝利卻在告訴他們,面前這個沉默寡言的前侍從長官,現任的曼尼堡總督帕拉蒂納是一名偉大的統帥。
日后當歷史學家翻開那些帕拉蒂納的手稿時,不禁驚訝地發現。這位在曼尼堡攻防戰之前從未打過一場仗的元帥,在他入讀王家陸軍學校工程兵科之時,就已不斷思考著如何將戰爭的每一個過程量化,甚至是士氣也被這位王國元帥閣下量化為一個個數字。
曼尼堡外突如其來的地陷只不過是這位元帥整個軍事生涯中難得一見的奇招。那位率領著曼尼堡外所有機動兵力的伊扎克元帥,當時就是被帕拉蒂納派去沿著外廓城墻外沿挖掘出一條寬三百米的大地阱。
利用木頭作為承柱支撐著整個地面的地阱在表面上與平地沒有區別,但早已浸泡了火油的木材卻在一絲火焰之下即會燃燒起來,當這些木柱無力再支撐地面及其上的部隊的重力之時,令佛羅侖懊悔終生事情就發生了。
當然,解除了曼尼堡之圍最終功臣很難說得上是帕拉蒂納,真正的功臣應該歸功于妄想趁火打劫的法蘭克人。
鐵青著臉回到大營的佛羅侖猛灌著威士忌和葡萄酒,自從起兵以來挫折不斷。無論是別墅之戰還是王都翡冷翠夜變的失敗,這位大公都沒有一次如此心疼。
即使是收到自己的手下愛將銀發獅子布哈羅納的死訊,佛羅侖大公也只不過是悶悶不落地飲下一杯苦澀的杜松子酒,但此刻,這位權傾一時的佛羅侖大公卻很想一醉。自己辛苦經營的軍隊毫無所得就在曼尼堡外折損了一半的兵力,實在是令這位大公感到一種突如其來的心灰意冷。
就在佛羅侖大公準備再拔開一瓶君度酒的瓶塞之時,帳外卻傳來了信使的喘著氣的高聲:“佛羅侖大公,有,有急信。”也不顧不得佛羅侖應允,這名信使已掀起了帳蓬的帳簾沖進了帳里。
佛羅侖鐵青著臉劈手從信使手上奪過信,粗魯地撕開封口抽出里面薄薄的羊皮紙,紙上短短的數句話已讓這位佛羅侖大驚失色。只見上面的字跡赫然就是自己的手下第一謀士亞拉多斯的筆跡。
“大公閣下,法蘭克大軍已集結于阿斯卑爾山脈北面,目標可能是圣索蘭,兵力未知,統帥未知,另,大公所通輯之所人在殺害我軍兩百數十人后從圣索蘭逃走。事態危急,大公宜應撤軍速回。亞拉多斯字。”
佛羅侖大公對著信使大叫一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