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縱身上躍,避開了身下眾人的圍擊。一道劍氣從劍尖奔出直撲向地上的伽羅曼。伽羅曼感覺甚是敏銳一下就發覺了情形不對立即撲地一滾,只見原來所站的地方已是揚起一片煙塵,地上被羅格的劍氣射穿了一個洞。
“好強勁的家伙。”伽羅曼不暗自心驚,大名鼎鼎的紳士團竟被人打到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要是說出去恐怕真就成了傭兵界的笑話。
但此時面對如此強勁的對手伽羅曼也失去了繼續一戰的勇氣,比起羅格那神鬼莫測的劍術來,他們紳士團在這家伙面前變得微不足道。
羅格重新落回地上又與白云和普倫交起手來,在這兩個紳士團里有數的強者的夾攻下羅格也并非是占有優勢,無奈二人卻也傷不得他分毫。
其余的紳士團成員仲有心援手卻也礙于羅格被與普倫和白云二人混戰一團實是難以插手,因此竟也不能幫助到自己人。
白云一招疾刺眼看可以擊傷羅格,孰料羅格反身一避竟讓白云刺開。眼看羅格的劍就要落到白云身上去,普倫大槍一橫直掃往羅格胸前。
羅格匆忙一閃才避開普倫這一槍,普倫見羅格退避立即持槍前躍。竟又將羅格逼退數步,羅格一退之下竟將戰斗的主動權讓與對方。
眼看普倫襲擊得手,圍在羅格身后的一名紳士團成員立即甩出一記飛鏢,羅格甫一閃開那名紳士團成員已是左手劍右手匕首同時攻向羅格。
伽羅曼一看,這名紳士團成員正是團里被稱為“殺星”讓。得里古本。這家伙是個法蘭克人,但自幼被一個伊庇利亞某個家族擄走培訓成一個殺手,本來想著讓得里古本成為手中利器的這個家族卻反而在學會了種種刺殺手段的得里古本將整個家族殺過干凈。這就是得里古本手上的第一宗生意。
得里古本左手劍刺向羅格頸脖,右手匕首卻直刺向羅格腰眼。羅格感到兩股寒風從背后襲來,前面又有普倫的長槍殺到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旋即羅格稍一側身避開了得里古本的背后一擊,手中劍向著前方用力已盡的普倫斜斜推去。普倫見羅格這一招來得巧妙兼且自己實在沒有架開這一招的辦法,立即縮身后躍避開羅格這一劍。
伽羅曼眼見即使再戰斗下去也未必傷得羅格,不由發令道:“大伙兒都撤吧,我來擋住這家伙。”作為紳士團的副團長伽羅曼可不是那種將手下置諸死地而自己先行逃生的人,這也是紳士團中成員愿意服從伽羅曼的原因之一。
伽羅曼一股鏈墜直含著剛勁直砸向羅格,羅格手中長劍一絞與長長的鏈墜糾纏了一下引了這股含著千百斤力道的鏈墜。
對于面前這個家伙,羅格已是大略摸出了他的實力到底在那里。雖說伽羅曼并不是自己的對手,但要想一時半刻間放倒伽羅曼還是不可能的。
伽羅曼完全不準備防守招招都是同歸于盡的架勢,此時伽羅曼的心思就是盡量纏住羅格好讓自己的手下先逃命。畢竟現在維納斯貝格的這里并非是什么好地方,若是等維納斯貝格的強大城防部隊趕來的話恐怕紳士團就得在這里報銷掉。
看見副團長如此作態,紳士團的所有人都知道副團長是準備掩護他們而留下來了。這些鐵骨錚錚的漢子做事從來沒有拖泥帶水的習慣紛紛脫身出來。
紳士團成員正想著撤離這個鬼地方,天空上的弓云已重新駕馭著那兩條張牙舞爪的蒼龍往著山丘撲下來。
“誰也別想走。”弓云天空上一聲長嘯,兩道閃光從天上直打往地下。紳士團成員立即四散開來,只聽“轟”一聲,兩片至五十坪的地方被弓云的兩道雷炸成焦炭。
“留下命來。”弓云連續發出十七八個火球,幾名本想撤走的紳士團成員為了躲避火球被迫退回了山丘上。
弓云殺不了奧古斯現在心中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對于紳士團自然是滿腔殺意。兩條蒼龍仿佛受了弓云情緒感染,也直接放棄高高在上的姿態直撲往地上。對著地上準備迎擊的眾人張牙舞爪而來。
兩條蒼龍從左右兩個方向分別低飛穿過樹林,一眾紳士團成員立即分前后兩個方向退開。可還是有來不及退避的紳士團成員被兩條蒼龍咬中,慘叫一聲消失在龍腹里。
蒼龍襲擊的同時弓云也不斷從天空中施開各式魔法,道道閃光從天空上劈下來,數十百個火球也從晴空之上落到眾人頭上。
紳士團的成員一邊要閃避兩條蒼龍的攻擊,一邊又要避開那些弓云施放的魔法,一時間竟是頗為狼狽。
兩條蒼龍雖然體形龐大,卻并不代表粗笨遲鈍。它們穿過樹木之間的空隙專往有紳士團成員的地方撲去,縱橫穿插間竟能紳士團的成員陷于進退兩難的境地。
一邊羅格與伽羅曼之間的戰斗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在羅格越來越悍勇的攻擊下伽羅曼漸漸從攻勢變成守勢。所謂一鼓則勇二鼓則衰三鼓則泄,伽羅曼雖然開初招招都是同歸于盡的路數,但無奈羅格卻是避而不戰,等到伽羅曼一失去那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氣時,羅格卻是越來越悍勇。
若是沒有弓云從天空殺下來攔住紳士團的退路,興許羅格還不會有這樣的耐性和伽羅曼戰下去,或者羅格還會選擇拼著受傷而先干掉伽羅曼去追殺紳士團。但弓云自天而降地殺下來,阻住了紳士團撤退的道路,羅格自然不必選擇直攖伽羅曼開始時的鋒芒了。
伽羅曼的心境卻恰好與羅格相反,弓云突然自天空殺下來一下子就將伽羅曼的勇氣擊得粉碎。這位副團長現在已經沒有繼續再戰斗下去的強烈欲望了,就現在這個情況看來除非能有什么神跡發生,要不紳士團注定必然要覆滅在這座倒霉的山丘上。
就在伽羅曼心里哀嘆一刻,羅格的劍已經刺上來一劍正中伽羅曼的左手。鮮血立時從手臂上噴灑而出。
羅格一劍得手立即抽回手中劍對著伽羅曼的頭又刺過去,伽羅曼收斂心神將鏈墜回抽。同時一個拱腰避開羅格刺向面門的一劍。
羅格的劍招卻并沒有因此而停頓下來,反而因為占了優勢而連綿不絕地對伽羅曼施展開來。伽羅曼一時措手不及后面招招皆落下風,眼見就要命喪于羅格之手時,突然羅格眼一黑卻栽倒在地上,手上那劍是“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伽羅曼見羅格突然撒手昏倒不由心中狂喜,正待要下手了結羅格的命時,天空上一道閃電自高空劈下來,伽羅曼連忙閃避至一旁。原來弓云看見羅格突然昏倒在地立即從空中劈下數道閃電護住發小性命。
趁著弓去趕下來救羅格小命的時間,伽羅曼立即唿哨一聲“大伙都撤了。”紳士團趁著弓云的魔法沒有再從天上劈下來紛紛四散逃走開來。對于這兩個家伙紳士團已是戰破了膽,沒有絲毫繼續和這兩個家伙糾纏下去的心思。
這一場激烈的戰斗日后被維納斯貝格的市民形容為瀆神者與神使的戰爭,最后當然是以庸俗的神使獲得了全面的勝利而告終。但是對于當時的許多人而言,這場戰斗卻并非那么簡單。特別是那些親自目睹了這場戰斗中魔法師風采的各國大使和哈布斯堡帝國的權貴們更是重新在心中燃起了對魔法師的狂熱推崇。
大量的各式魔法師竟被這些曾視之如垃圾的權貴延攬至門下,當然這些權貴們所延攬的更多時候是魔術師而并非是魔法師。而那些在維納斯貝格上空看到魔法師強大戰力的大使們也紛紛寫信回國建意各國宮廷延攬魔法師。當然其它各國的反響到底如何那可就不一而足了。
萊茵哈特目睹了整場殘酷而激烈的戰斗,心中對七柱卷軸可有可無的態度立時改變過來。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恐怕已沒有比七柱卷軸更寶貴的東西了,當然哈布斯堡帝國皇位還是例外的。
萊茵哈特正在盤算著如何剩下來的塔格等人繼續幫助自己的謀劃的同時,查理第一皇帝也正在盤算著哈布斯堡的未來。
風燭殘年的皇帝陛下此時為激烈的戰斗所刺激,心里竟萌生了一種這場戰斗就是為自己這個帝國皇帝臨死前所上演的一幕大劇。
這位君臨哈布斯堡帝國垂五十年的皇帝心里死意已生,整個人的精神也衰弱下來。特別是在多帕納斯和安加拉被奧古斯的一擊打得粉碎之時,更是讓位皇帝陛下感受到了一種極期殘酷的現實沖擊,七十個穹頂上的紫色水晶球在多帕納斯與安加拉殞命的同時突然在穹頂上空炸裂。這位老皇帝頓時有一種上帝棄哈布斯堡而去的感覺。
查理第一在侍從的扶助下重新回到病榻,老皇帝一躺上病榻第一句話就是對身邊的侍從長官圣西門道:“圣西門立即將首相叫來。”
自感時日無多的查理第一皇帝覺得現在是時候吩咐弗朗茨一些事情時候了。到底是不是讓自己那個不成氣的皇儲魯道夫繼位已經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即使弗朗茨沒有向他報告過關于萊茵哈特動向的事情,但查理第一這個統治整個帝國長達五十年的皇帝難道就真的對萊茵哈特的密謀一無所知,還是僅僅是這位老皇帝在縱容萊茵哈特奪取帝位?
弗朗茨聽到圣西門傳達的圣諭立即趕往北海宮,對于這場驚心動魄的戰爭弗朗茨也是心悸不已。但他害怕的更多是查理第一皇帝的病情承受不住戰斗的影響加重病情。
此時聽到圣西門所說,查理第一皇帝的北海宮穹頂上的七十個紫色水晶球同時炸裂的消息時,心中已明白道恐怕查理第一皇帝已經不能再撐多久了。
當費朗茨趕到北海宮時,查理第一陛下正用他那已渾濁的雙眼注視著門口。似乎已經恢復了他的視力一樣,弗朗茨一出現在門口查理第一立即叫道:“弗朗茨進來,你們都退出去吧。”
弗朗茨一見查理第一如此作派,就知道查理第一正如自己所預料的一樣正要吩咐后事。弗朗茨上前幾步靠近查理第一身側,還沒有等這位首相大人開腔,那邊查理第一已經開口。
查理第一這一開口就是把弗朗茨嚇了一跳。“弗朗茨,你覺得讓我來殺了魯道夫好,還是等萊茵哈特下手好呢?”
弗朗茨想不到查理第一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呆住了。過了好一刻弗朗茨才澀澀道:“陛下,這樣的話。。。”
還沒有等弗朗茨說完查理第一已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弗朗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或者認為我要死了,所以在說糊涂是不是?”查理第一用他那渾濁的眼光看著面前的心腹重臣,弗朗茨此時感到,查理第一的眼可是前所未有地尖銳,但一瞬間那種尖銳的目光就已消逝。
“弗朗茨,我的兒子和孫子都不是帝國皇位的合適的繼承人,他們的能力我一直都很清楚。但是帝國的法律你也很清楚,我不可能越過他們兩人來給萊茵哈特繼位。”查理第一用他那開始有些黯淡的聲音道。
“若是我有勇氣改掉查爾斯大帝所立下來的法律,或者帝國就不會有這個麻煩,但是你也很清楚現在帝國到底是個怎么樣的情形。”查理第一心酸道,弗朗茨聽到皇帝的話也感到心傷不已。
五十年來雖然皇帝查理第一一直是勤政的模范,并且在臣民的心目中名聲也很好。但是哈布斯堡帝國的各個聯合王國的分離主義卻是越演越烈。從波希米亞到利拉利亞,這些帝國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一直都在醞釀著如何分離出去。
但礙于帝國的臣民對這位皇帝陛下的好感,所以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才不敢采取行動。一旦讓麻煩婁子魯道夫登上帝位,恐怕那些家伙會立即發作。這一點弗朗茨敢用性命來賭。
但同時偏偏查理第一又無法去修改帝國的傳統繼承法典,如果查理第一強行要求修改法典的話,那么查理第一所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些分離主義者會不會趁機起事。
兩難之中查理第一十分像那些蠻族洲的動物鴕鳥一樣,采取了將手扎進沙子里不聞不問的態度。無論現在查理第一是選擇越過魯道夫這個第一順位繼承人還是選擇修改帝國傳統繼承法將萊茵哈特扶上皇位,都意味著要和帝國兩個分離核心的直接對抗。而這些都是查理第一現在既沒有精力也沒有魄力去作的事情。
或者正像這位老皇帝所說的一樣,殺掉魯道夫讓萊茵哈特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很明顯老皇帝查理第一做不到。
“弗朗茨,作為朕的肱股,你認為朕應該如何選擇?”查理第一向弗朗茨問道,雖然已經不能再理太多的國事,但是查理第一其實對弗朗茨燒掉關于萊茵哈特報告的事情還是有所了解的,一句君王就必然會有制馭臣下的辦法。
弗朗茨訥著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的君主,即使是極為出色的政治家,弗朗茨依然無法直接去回答查理第一這個問題。
查理第一見弗朗茨默不作聲,自然知道弗朗茨的想法,任何都不愿意在這個時候留下什么話語,無論是那一句日后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畢竟這件事關乎的實在太多了。查理第一仿佛無視面前的弗朗茨自言自語道:“那我們還是不要處理了,弗朗茨,就將一切都托付給上帝吧,或者上帝早已經有了安排。”其實即使是作為帝國的皇帝的查理第一也一直在回避著這個問題,這次將弗朗茨召來,只不過是他也想將問題踢給弗朗茨好讓自己能夠逃避開去罷了。
弓云背起突然昏倒在地的羅格開始往維納斯貝格回去,一路上弓云都在想到底現在自己在維納斯貝格到底準備做些什么呢?他對七柱卷軸的興趣其實一直沒有戴維和斯維納這么在,弓云之所以愿意去尋找七柱卷軸更多地是受到斯維納和戴維兩個人的影響。
現在自己的恩師戴維和至親的斯維納叔叔已經倒在了尋找七柱卷軸的路上,自己日后又準備怎樣去安排?繼續他們事業還是回羅蘭去?
羅蘭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地方,但是現在還能回去嗎?那里已經是那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佛羅侖的領地了,更且一路上的事跡已經告訴了他現在亞平寧已是一片戰火。羅蘭已經是不能回去的了,不知道冒險者酒館里的一切可安好?突然弓云想起了羅格的戀人自己的好友艾莉絲,那個有些調皮的女孩。
但無論如何都好,維納斯貝格應該是他們告別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