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外門
軒嚴當看到小十的時候,自然是激動的。軒嚴早已感知到了小十的到來,軒嚴因與小十有主僕契約,就是距離千里也有一定的方向感知,在十幾裡內,更是已經完全可以確定對方了。所以在洛浩然走後,軒嚴並沒離去,而是到了山巔等著小十的到來。但當曾阿牛御劍而來,焦急的到了軒嚴身前,急匆匆的說道:
“師叔,您沒事就好”
臉上又突然大喜,道:
“師叔,您築基了,那那,築基丹竟是您得手了”
瞬間將雙手握緊,激動的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
一臉崇敬的看著軒嚴又道:
“我聽人談及,此次的拍賣兇險異常,只出了兩枚築基丹,拍者更是被一衆築基修士追殺,當時想來,師叔安然返回,非是師叔所得,如今看來,師叔果然是阿牛一生仰望之輩,阿牛此生定跟隨師叔,服侍師叔萬萬年”
軒嚴聽的心卻是顫抖的,是呀,是兩枚築基丹。
曾阿牛拼力爲軒嚴集資購買了青羽金街的靈器鋪,其更是一手操辦,而後軒嚴才藉助這靈器鋪獲得了足夠的財力去支撐後續的動作,拍賣之時,曾阿牛更是冒著生命危險前去陌生的五行宗之地兜賣靈劍,一路艱險,軒嚴雖未親見,但返回的曾阿牛慘狀那是清清楚楚的表明了曾阿牛這一路的艱辛是多麼巨大的??梢哉f,軒嚴此時的成就,至少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曾阿牛支撐的。
可軒嚴在得知洛浩然在五行宗有危難後,根本就沒有思索,直接丟下曾阿牛,當然也還留下了小十,而後又拿上了曾阿牛的儲物袋,而後急匆匆離去,而後更是將所有靈石和築基丹悉數用在了洛浩然身上。如此種種,到了現在,軒嚴卻是無言面對曾阿牛。
尤其當曾阿牛又詢問了軒嚴可詢得洛浩然時,軒嚴並不回答,且臉色已露驚慌,曾阿牛趕緊安慰道:
“師叔也不必太過焦急,當日阿牛因財貨被劫,幸得浩然師叔相助,得以脫身,阿牛觀之,師叔雖不受那五行待見,但在這五行山下,那些人怎麼也還是要顧忌一二分的”
說到這裡曾阿牛眼中有了急切,他的眼神來回猶疑,他的手不知放在何處,最後,雙拳緊握,直接斬釘截鐵的說道:
“師叔,阿牛這兩月來,藉助丹藥輔助,已進後期,又經一番生死之劫,入圓滿之境,師叔,阿牛斗膽,懇請服用師叔手中的另一粒築基丹,待阿牛築基大成,和我二人之力,必不會再受如此委屈”
說著拱手認真的看向了軒嚴。
軒嚴聽後,臉色徹底慌亂了,張了張嘴,卻又咽了回去,曾阿牛眼中露出淡淡的怯懦,可還是咬牙說道:
“師叔,阿牛知道如此請求,是阿牛僭越了,可阿牛自又得以跟隨師叔身前,唯尊師叔之心常念心頭,不曾敢有半點逾越,僅次一事,阿牛請師叔成全”
說著雙膝跪倒在地,軒嚴趕緊攙扶曾阿牛:
“快起來,曾阿牛”
曾阿牛臉上剛露出一點笑容,一句師叔剛開口,軒嚴大聲說道:
“對不起,那兩粒築基丹,我都已經服用了”
曾阿牛的臉色數變,謹慎的又問道:
“師叔服用了兩粒築基丹”
軒嚴臉色凝重的大聲說道:
“對,我怕我資質平平,況當日被生死追殺,只有如此才能保我平安築基”
曾阿牛的臉色瞬間垮了,而後眼中來回思索,口中更是默默唸道:
“沒關係,沒關係,有靈石就沒有買不到的東西,對,我們還有靈石,師叔”
說道此處,臉上又有了激動的神色,擡頭看向軒嚴,道:
“師叔,沒關係,我們還有機會,我的儲物袋師叔您已經收了,那裡有我賣靈劍所得的一萬八千的上品靈石,師叔在我走後,靈器鋪半月之餘也當有四千上品靈石的收入,師叔,您又在黑山拍賣靈劍得上品靈石兩萬五千,傭金扣去也當有兩萬的剩餘,築基丹爲八千,如此,師叔手中也當有三萬有餘的上品靈石,師叔,我們用這個靈石,足可以在開三間靈器鋪,如此”
曾阿牛飛快的在軒嚴面前計算著,突然又一拍腦門道:
“師叔,我糊塗呀,我們何必繞路遠行,有這三萬的上品靈石,只要廢些功夫,用些手段,在那三宗手中必也是可購得築基丹的”
說道這裡眼中放出了無限的光彩,更是激動說道:
“師叔,我們這就去那五行仙鎮,就在這仙鎮中,且看阿牛的手段”
曾阿牛款款而談,終於注意到了一旁聽其言語款款的軒嚴臉色卻越來越差,不由心中一慌,小心問道:
“師叔,可是不捨那靈石花費”
曾阿牛臉上急切,急切又道:
“師叔,當是阿牛借您的,阿牛此生爲您做牛做馬,必償還這一粒丹藥之恩”
軒嚴的紅了白,白了紅,眼神直接越過曾阿牛,說道:
“沒有了,靈石都沒有了”
將眼神收回後,焦急又道:
“不過沒關係,曾阿牛,我們這就回青羽金街,只要在有個一年半載,就可以在賺取一大筆”
當聽到這話,這一次,曾阿牛卻沒有在回答了,呆愣了起來,反而是軒嚴在一旁一隻說著:
“.........不,不需要那麼久,這一次,我親自爲你尋那築基丹,一萬上品靈石也好,兩萬上品靈石也罷,只要能買得到就行,曾阿牛,啊牛,你說呢.......”
曾阿牛突然露出了他一直在軒嚴身旁常用的恭敬的笑臉,三分笑七分恭,拱手道:
“阿牛一切都聽從師叔的”
軒嚴聽後點頭,道:
“放心,曾阿牛,我軒嚴向你保證......”
曾阿牛隻是笑著應諾,軒嚴提議返回青羽金街,曾阿牛還是恭敬聽從,但當二人御劍距離青羽金街十里的一處山巔時,曾阿牛卻停了下來,並叫住了軒嚴,軒嚴詢問曾阿牛怎麼了,曾阿牛道:
“師叔,那金街靈器鋪始終被人盯上了,倒不如換一處去處纔是上策”
軒嚴點頭,這次其實他們搞的挺大的,不管是曾阿牛大量兜售靈劍的冒險之舉,還是自己所爲,都是極爲麻煩的事情。卻是也該換一處去處了。於是詢問曾阿牛的意思,曾阿牛告訴軒嚴,不如賣了靈器鋪,去天劍宗山下的劍鎮在尋一處靈器鋪子,軒嚴覺得確實不錯,劍宗本就是劍修爲主,自然對於自己這種只能出靈劍的靈器鋪,是最合適的。於是曾阿牛又提議此事應隱秘些,既然要躲,就不要留下太多首尾。軒嚴點頭,曾阿牛恭敬的討要那靈器鋪靈牌,軒嚴給了曾阿牛,曾阿牛又討要自己的儲物袋,道:
“請師叔賜還阿牛儲物袋”
軒嚴尷尬的趕緊將曾阿牛的儲物袋還給了曾阿牛,並連連說道:
“除了靈石,一概物品皆在”
阿牛隻是恭敬的接過,而後囑咐道:
“師叔,且等阿牛半日”
軒嚴吩咐曾阿牛小心些,曾阿牛點頭後,沒有一點遲疑,御劍而去。
在曾阿牛離去後,軒嚴對著肩頭的小十說道:
“這一次,卻是我對不起曾阿牛了”
小十吱吱的叫著,軒嚴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在說什麼,而後盤膝而坐,等待曾阿牛,結果這一等半日已過,卻沒有等回曾阿牛,當軒嚴,一次,又一次,睜眼眺望都無果後,軒嚴起身一步踏出,騰空而起,而後靈劍出,飛至軒嚴腳下,軒嚴皺著眉,御劍向著青羽金街而去。
青羽金街曾經的散落閣靈器鋪,此時卻正在重整,那寫有散落閣的招牌也被人在摘下,而掛上了一個紅彤彤的新牌匾。而軒嚴看著那被摘下的牌匾,臉上有著淡淡的感傷。軒嚴本是對這些名字之類的事物沒有過多在意的,所以,收了這靈器鋪後,基本什麼都沒有改變,就是散落閣靈器鋪的名字都沒有變,而此時被人摘下,卻不知爲何有些感傷了,而這感傷卻來自太多東西了。
軒嚴最後看了一眼,說道:
“罷了,如此也好,你我兩清,曾阿?!?
說完此話,軒嚴直接轉身離去,徑直出了青羽金街,御劍而去。
天劍宗山門前,一襲青灰衣衫的少年緩緩沿著山道走上天劍宗山門,一路之上,皆是上山求宗的行人。青山雲霧繚繞,靈力濃郁,少年走到山門前,看著巨大的石門上鐫刻著三個大字:
“天劍宗”
那三個大字,字中竟有劍意,一眼看去,心中澎湃。少年不由的感慨道:
“不愧是三大宗之劍宗”
而這感慨的少年正是軒嚴,當日在回到青羽金街後,看到了店鋪早已易手,而並無曾阿牛的身影,軒嚴也就明白了,軒嚴根本沒有去追曾阿牛的意思,而是直接來到了天劍宗山下劍鎮,在這裡軒嚴靠著偶爾兜售一兩把靈劍,暫時的住下了,而後等待著天劍宗的收徒之期,這個計劃其實是軒嚴早就定好的,只不過後來遇到了曾阿牛,才推遲了下來。曾阿牛不辭而別,軒嚴自然就想到了這天劍宗,始終,軒嚴還是想守一宗門,給自己一個真正安身之所。不過是在劍鎮守了月餘,天劍宗收徒之儀便開始了,劍鎮中消息一放開,軒嚴自然上天劍,拜宗門。
一步步走入山門,對於這種大宗門,規矩與尊嚴是十分重要的東西,軒嚴作爲一介散修自然是老老實實的沿著石道走入其中,看著天空飛來飛去的修士,練氣,凝形,甚至於築基的金劍弟子如同過江之鯽一般飛來飛去,軒嚴感慨這纔是宗門呀,很快到了山門前、山門前排了三大羣隊伍,一羣凡人,一羣練氣,一羣凝形,其中凡人的數量最是衆多,一眼看去也有一二百人,有五六歲的幼童,長者陪伴,有八九歲兒郎,左顧右盼,更是有長成的少年,眉宇間有著期待和憧憬,而且人數還在增加。而第二大隊伍則是練氣修士,人數卻少上許多,不過五六十人,最少的則是凝形人羣,只有不過十餘人,而軒嚴看去,卻還有一書案,前方無人,書案前坐一童子,其上一匾寫道:
“築基期之修”
軒嚴到了近前,那童子問道:
“前輩姓名”
軒嚴道:
“軒嚴”
那童子又問道:
“前輩築基幾層,乃修幾法”
軒嚴道:
“築基一層,五行皆修”
童子聽後,不由的擡頭多看了一眼軒嚴??焖儆涗涐?,又喚來一名童子,那童子躬身一個請字。引軒嚴入天劍宗。一路而上,很快到了一處巨大的廣場,青石鋪地,長寬六百餘丈,而正前方又有三處大殿並列,居中者有匾,書:
“天青殿”
左側大殿有匾,書:
“天華殿 ”
右側大殿有匾,書:
“天書殿”
其中以天青爲最,高大威嚴,前有九十九階石階,而兩旁的天華殿,天書殿則只有六十六階石階。
童子引領軒嚴軒嚴到了天華殿,到了大門外,又有童子站立兩旁迎接,引領童子報道:
“築基一層,五行全修之士,軒嚴”
那站立的兩位童子一人爲軒嚴領路,而後軒嚴跟隨進入大殿。那大殿當中左側位只一白鬚老者端坐看書,大殿上方有一副仙者畫像,畫像前又有高臺香爐,待軒嚴來後,老者也只是隨意掃了軒嚴一眼,那引路童子到了老者近前,躬身道:
“稟四長老,五行靈根之修,築基一層修士軒嚴,願入我天劍,特來拜畢”
聽到那句五行靈根,老者纔來了興趣,將手中古書放下後,看向軒嚴,問道:
“你是五行修士!”
軒嚴躬身說道:
“前輩明鑑,晚輩五行靈根皆有”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在軒嚴身上來回掃蕩後,不由的說道:
“五行者,靈根俱全,雖天巧機和,易雜擾相累,觀你周身之氣,卻有所驚,你且將你靈根說來”
軒嚴道:
“晚輩金靈根四十五點,木靈根三十六點,水靈根三十八點,火靈根四十點,土靈根三十一點”
老者撫須點頭道:
“不錯,不錯,雖無一根達中品,但加之點數易非常人可及”
老者說出此話後,突然憑空一點,一柄不過尺許的金色靈劍顯現,老者道:
“你且用出全力,擋老夫這一劍”
軒嚴恭敬的道:
“尊前輩諭”
軒嚴話音落,靈劍剛出鞘,那金色靈劍殺來,軒嚴用劍橫擋,最初竟擋了下來,但那靈劍之力卻逐漸加大,其上金光更是逐漸明亮,軒嚴的弓起的雙腿,奮力抵擋,但須臾雙腿便開始抖動,而那金劍又突然大閃,一瞬間將軒嚴頂飛了開去。軒嚴直接連連後退了數步才穩住了身形。老者點了點頭,道:
“老夫缺個守侍童子,你可以願意隨侍老夫左右”
軒嚴認真的看了這位四長老一眼,道:
“晚輩愚鈍,恐難成上可之材,願隨天劍法脈,以法而行”
老者聽後,初時有些許的驚愕,隨即便釋然了,又拿起了剛剛的古書,而後一旁的童子唸誦道:
“築基之修軒嚴”
軒嚴微微一愣,趕緊道:
“軒嚴在”
“既入我天劍,當遵我宗法,你可領遵”
軒嚴恭敬說道:
“ 軒嚴願遵天劍宗法”
那童子從身後的一高臺上拿下一本書,捧到了軒嚴身前,道:
“誦此天劍戒法,叩首稱和”
軒嚴拿過那童子手中之書,其名爲:
“天劍戒法”
而後第一頁寫道:
“劍者,持往之道,
宗者,守心之門,
持劍守宗,當與何處,
往心之餘,魁首難耐,
道,皆可道,
門,戒爲止。
當守心門,當持往道,爲戒爲法,道終成道。”
軒嚴讀來,不明所以。而後其頁則皆是一條條的戒律內容,規矩典讀,軒嚴剛翻了幾頁,那老者仍舊看著書,突然說道:
“回去看吧,焚香叩首便是我天劍弟子了”
那童子來到大殿正上方的書案前,從中拿取了三根木香,點燃後,恭敬的捧到軒嚴面前,道:
“拜祖師,當守天劍,共誅妖族,此生不悔”
軒嚴接過後,將三炷香插在畫像前的香爐中,而後返回,恭敬大拜叩首三禮。擡首道:
“軒嚴拜過天劍祖師,願守護天劍,共誅妖族,此生不渝”
說完起身又立於老者面前。那老者書案上還有一本年份並不長久的書,封面卻是金色大字寫著:
“天劍宗籍”
那書緩緩飛起,到了那童子身前展開了來,童子手中持筆,一邊寫一邊說道:
“ 天劍宗,外門一代,軒嚴,離辛坤巳,奉,紫蘿園,敬奉內老於四,韓衝”
童子將這些寫完後,那書自動合上,而後飛回了老者身旁的桌案前。而那童子恭敬的將一面令牌拿出放在了老者書桌之上,老者慵懶的在令牌後用手指直接刻出了離辛坤巳,而後那令牌直接飛出到了軒嚴身前,軒嚴接過令牌,只見那令牌黑鐵金字,前刻有天劍宗三個大字,而後有離辛坤巳四個字。軒嚴收了令牌,那童子又唱呵道:
“賜宗服,賞紫蘿園”
說著將一套天劍宗的宗服捧到了軒嚴面前,軒嚴接過宗服後,恭敬謝那老者。待軒嚴起身後,那童子躬身一個請字,軒嚴隨著那童子出了天華殿。
出了天花殿後,一邊引路一邊說道:
“外門築基弟子,可得獨院住所,師兄的住所爲凌天峰紫蘿園”
軒嚴在上山之前早已打聽了,這天劍宗分門外門,像軒嚴這般無根基的弟子,一般都是外門的,但因軒嚴達到了築基修爲,進入外門後會直接爲外門一代弟子,且分單獨院落居所。
軒嚴恭敬說道:
“那就麻煩師弟帶路了”
這童子年齡不大,不過一十二歲,但已然凝形行爲,御劍而起,領著軒嚴一路飛至凌天峰紫蘿園。軒嚴一路恭敬詢問一些注意事項,那童子一一作答,更是提醒軒嚴在這天劍宗,內門弟子,多爲諸老親朋子嗣,當恭敬有別,除此,便是尊天劍戒律,如此,大可安好。
軒嚴連連稱是。很快到了一處巨大山峰一處平緩之地,但那裡卻空空一片,出了草木並無其他,童子道:
“師兄,已然到了凌天峰紫蘿園,請師兄拿出天劍外門印令,軒嚴拿出後,那弟子讓軒嚴滴一滴血在其上,軒嚴在滴了一滴血後,令牌靈光飛舞,一羣信息衝去軒嚴腦中,而後軒嚴一點那令牌,下方一處兩進的依山而建的院落顯露而出,童子又給了軒嚴一本書,恭敬對軒嚴道:
“師兄,此書乃著有外門一般生活常安之事,師兄讀來即可”
而後躬身告辭。
至此軒嚴成了天劍宗外門築基弟子,一切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