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度
軒嚴這一覺,可以說是一年多以來,自己睡的最安穩,最平靜的一夜了。沒有噩夢,沒有思緒,更沒有煩惱。直到一聲叮噹響聲將自己吵醒的時候,睜開眼的軒嚴一刻的不知所在後,猛的想起了什麼,坐起身四下查看,慌忙的追尋,而後起身循著聲音到了門口,看到了正在忙碌的灰的身影:
灰正從那口破鍋裡將煮好的稀飯,盛到兩個破碗之中,灰看向軒嚴,開口說道:
“你起來了”
灰第一次對軒嚴露出淺淺的笑,說道:
“我剛做了米粥,你喝一些吧”
軒嚴奧了一聲,慢慢走了過去。看著一日間,軒嚴竟已經走動自如了,灰吃驚的說道:
“你好了”
軒嚴猛然間也才意識到,自己的情況似乎好了許多,略微行氣,發現竟不在那般阻礙淤塞。心情頓時又開闊的許多。於是說道:
“我的身體自幼就比旁人強壯一些,想來在過些時日就完全康復了”
軒嚴因爲身體的好轉,自顧自的感受起周圍的環境。但灰的眼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一閃而過。而後灰催促道:
“趕快過來吃吧,不然這米粥便涼了”
軒嚴點頭,到了灰的近前,坐在了那木樁之上,端起灰給他的一個黑陶碗,大口大口的喝起了米粥。
二人平靜的將那本就沒有多少的米粥三兩下吃完,而後灰簡單的收拾後,起身向外走去,軒嚴連忙問道:
“你要去哪裡”
灰回答道:
“工作,不然我們吃什麼”
一句話說的軒嚴啞口無言,看著又要轉身離去的灰,軒嚴說道:
“我也可以工作”
灰點了點頭,說道:
“你還是要在修士幾日纔是”
短暫的遲疑後,灰又說道:
“如果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了,就是拜見一下成牧長,出門左轉直走,路口右轉,直到看到有一戶槐木院落,大門上有寫著古羅牧長”
說完,說完又想起什麼,走進破舊的茅草屋,一番找尋後,手中拿著一個麻布小包出來了。走到軒嚴身旁遞給了軒嚴,說道:
“把這個拿上”
軒嚴問是什麼,灰卻並不回答,而是徑直的走了出去。
灰走後,軒嚴將布包打開,裡面原來是一枚殘品靈石,看到後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軒嚴拿著這枚殘品靈石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不去見什麼成牧長。軒嚴的靈根並未被穿魂鎖消噬,只不過被壓制的完全沒有了存在感,這些時日的修養,軒嚴逐漸有了五行的靈感,軒嚴有信心在經過一段時日,自己便可運靈脩行,日後就是達不達到全盛的時期,但超過那個練氣的牧長成四,還不是問題。而且軒嚴早就察覺這秋雲牧堡的的靈力十分的充裕,比之劍尊的乙華峰都尤過之,在這樣的環境下,軒嚴甚至估計,用不了多少時日,自己就可以達到凝形期。
想通了這些,軒嚴也沒有在遲疑什麼,回到茅草屋內,就盤膝在那堆茅草之上,從最簡單的運氣訣開始,一點點的開始吸收靈力。直到天色漸晚才停止,站起身來,軒嚴起身又抽了一根樹枝,練了一套劍法,因爲有了點滴靈力的加持,那根樹枝在自己手中竟十分的強勁,軒嚴最後“一劍”打出,竟有劍風起,將身前破敗的籬笆打斷了一片。軒嚴看到後卻是有些驚慌,慌的是弄壞了灰的籬笆,於是收了劍,急忙忙的開始爲灰修整籬笆院牆,如此起初只是修補自己的過失,後來竟將整個院落的籬笆修整了一番,又將茅草屋的屋頂修補了一番,如此一番忙碌,日頭已經下沉,擡眼望去,卻還不見灰的身影。
心中有了急切,走出院門,開始慢慢循著灰離去的路慢慢尋覓,一路望穿秋水,四處張望,突然前方有兩道人影糾纏,卻是一個大漢用一隻手抱著一個瘦小的身影,另一隻手肆意的在瘦小身影胸前揉捏,更是色瞇瞇的在說著什麼,當軒嚴看清那瘦小身影正是灰時,心中瞬間燃起熊熊怒火,疾步前行,逐漸看清那調戲灰的大漢,卻也是軒嚴認識的,竟然是古羅牧長,成四。而軒嚴模模糊糊還聽到一句:
“好,明日,就明日,四爺等著你”
軒嚴走到近前時,成四已經甩開了灰,軒嚴上前從背後直接抓起灰的手,一把拉倒自己身側,一聲:
“灰,他在對你做什麼”
同時怒目看向成四。
灰顯然沒有注意到軒嚴的靠近,被軒嚴抓起的時候,吃了一驚,在看清是軒嚴後,又是一驚,緊張的抽回軒嚴抓住自己的手。
成四看到是軒嚴,尤其看到軒嚴抓起灰的手,臉色頗爲不善,但明顯在壓制著自己的怒氣,而後說道:
“看來你小子身體是好了,如此明日便來我的住所報道,四爺我教教你規矩”
軒嚴眼神冷漠,並不作答,轉而看向一旁的灰。灰的臉色又變回了往日的冷靜。
成四見軒嚴無視自己,就要發怒,灰趕緊答道:
“四爺,成五明日一定親往拜會,他大病初癒,還請您多擔待些”
成四對著灰呵呵一笑,說道:
“好,好,今日便給你個面子”
說完,看向軒嚴,冷哼一聲,轉身離去。成四離去後,軒嚴剛要說什麼,就被灰冷漠的打斷道:
“回家吧”
灰說完,轉身便往回走。軒嚴傻傻的看著灰的背影,停在原地,直到灰的身影消失,軒嚴才神情倦倦的往回走去,院門屋門是敞開的,軒嚴小心的關了院門,小心的走到屋門前,看到裡面,灰正在整理因軒嚴修葺屋頂掉落的雜草和木屑。軒嚴遲疑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軒嚴站一旁,看著忙碌的灰,鼓足了勇氣,艱難的說道:
“我明日便去拜見成牧長”
灰冷漠的沒有迴應,只是繼續忙碌自己的打掃。軒嚴竟連呼吸都調整的不敢在發出一點聲音。灰整理好後,站起身來,冰冷的看向軒嚴,說道:
“我知道你和秦牧巡有些關係,但這裡是秋雲,所有人都得守規矩,你不能,秦牧巡也不能不守規矩,只要你活在這裡,就得遵從這裡的法則.........”
軒嚴愣愣的看著灰,就這樣被一個比他矮一頭,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教訓的一聲不敢吭。軒嚴的心甚至有些膽顫,可突然又無名的怒火了起來,自己爲什麼要怕這個小姑娘呢。可最後軒嚴還是屈從了本心,乖乖的聽著這個叫做灰的小姑娘的教導,頻頻點頭稱是。
灰看著軒嚴如此,也消了埋怨,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出了房門,開始準備熬粥做飯,軒嚴乖巧的到一旁燒火,而灰也不說什麼,任由軒嚴一旁協助,並在熬製米粥的完成後,先是盛了一婉出來,而後往鍋里加入了一顆紫色的草,一邊攪拌一邊說道:
“這是依蘭草,你的身體剛剛恢復,多休息纔是,這依蘭草有助於入眠”
聽到灰如此說道,軒嚴只是點頭,而鍋中的米粥在依蘭草的加入後,整體紫色,更有香氣鋪面而起,灰隨後盛了一婉,遞給軒嚴,軒嚴端起米粥,先是看了灰一眼,灰的臉上露出溫暖的淺笑,並淡淡的說道:
“慢慢吃,別燙到”
軒嚴點了點頭,吹了一口,一點點吃了起來,看到軒嚴吃後,灰端起自己那一婉沒有放依蘭草的米粥,也慢慢的吃了起來。當軒嚴吃完一婉米粥,灰又爲軒嚴盛了一婉,軒嚴本就被餓了一日,也沒有推脫,如此兩碗米粥美美的下肚後,軒嚴睏意陡然而起,發覺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了起來,這便是依蘭草的助眠嗎,不,軒嚴有些慌了,眼前晃動的景象,讓軒嚴心中一片慌亂。軒嚴手中的黑陶碗,從手中脫落,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上。軒嚴感覺灰在攙扶自己,自己任由著這個矮小的灰攙扶進了茅草屋,一下子摔倒在了茅草堆中,最後的迷糊中,軒嚴清晰的感覺到了,灰在脫自己的衣服,軒嚴最後一刻只是在想:
“她要做什麼”
軒嚴做了一個夢,有輕盈的觸感在自己周身遊走,一點一點的激盪著軒嚴每一根神經,讓軒嚴激動的無法言表,更是有溫暖將軒嚴包裹,那裡是如此的舒爽,軒嚴此生從未感受,那種舒爽讓軒嚴一次次激昂的大聲喊叫,如要衝破這天地的束縛一般,直到那麼一刻,軒嚴衝了天際,衝向了最高峰。
一夜朝露曉出痕,綿如絲絮入汝深,緋側靡靡君我意,秋雲苑裡倚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