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會半月
軒嚴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隻狗給添醒的,睜開眼後,發現自己躺在大街之上,一隻黃色毛髮的土狗,正添著自己,軒嚴神情還有些恍惚,突然想到了什麼,跳起身來,先是查看了一下自己,發現並無任何異常,而後四下觀瞧,只見人來人往,行人匆匆,卻是在一條繁華的街市上,軒嚴和路人打聽了一番,此地還是荀家的西大陸,乃是西大陸荀家的一座普通城池,靠山城,而軒嚴記得自己被帶到了荀城的,在那裡見到了八大家主,而後欣家家主欣觀真在向自己提問,在後來,便什麼也不記得了。
但這些思緒也只是讓軒嚴略微思索了片刻,在得知此地的具體位置後,軒嚴出了城,向著西方而去,那裡是半月城,而在那裡小十還在等著自己。當日軒嚴被鐵蘭,荀飛巖救下後,自然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前去荀城面見八大家族家主,但軒嚴卻堅持要求先送小十離去,並送去半月城。鐵蘭和荀飛巖當時略微思索後,也便答應了,當時的位置本就距離半月城很近了,所以先是看著小十進入了半月城,軒嚴才老實的跟隨荀飛巖前往荀城,面見八大家主。如此,此番事了,軒嚴雖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但既然自己已然安然的,孤零零一個人到了這偏僻城池,便也不在逗留,自然先去找到小十,在言以後。
軒嚴一路飛奔,用了一日的光景,夜晚時分到了半月城,軒嚴略作改裝後,悄悄潛入半月城,但來到半月城主府後,軒嚴心中有了疑慮,還是沒有感覺到小十的氣息,軒嚴與小十有主僕契約,在一定距離內,是有感應的。當時在靠山城沒有感覺到,是因爲距離太遠,但到了這半月城內半月城主府邸外了,竟還是感覺不到小十的存在,軒嚴慌了,難道小十在自己走後,私自出去尋找自己了。不行,必須得進去詢問下半月了,軒嚴相信,小十就是離去,也必定是見過半月後的。所以,軒嚴找了一處角落,不顧禁制,陡然飛起,進入半月城城主府,結果也就是剛剛越過城主府的高牆不過又走出了一條廊道,一道血影向著軒嚴抓來,軒嚴一個閃身躲避後,又四道人影便出現在了軒嚴身前身後,皆是化形後期妖修。這四個化形妖修圍住軒嚴後,卻並不著急進攻,那名剛剛出手的妖修提劍而來,看著軒嚴,說道:
“後期修士,難怪有膽量闖我半月城主府邸”
說完與其他四位妖修聯手就要再次殺來,軒嚴卻趕緊掏出了那枚半月令,給了這名妖修,妖修接過令牌確認後,問道: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有半月令”
軒嚴平靜的說道:
“城主的故友,今有事求見城主,還請諸位通稟”
這妖修上下打量軒嚴,說道:
“既然是城主朋友,爲何不白日前來拜會,偏要夜晚偷摸進來”
說完,其餘幾位妖修也都凝重了起來,軒嚴看氣氛不對,又趕緊道:
“若城主無暇,還請稟明曲靈,我與曲靈也是舊相識”
妖修說道:
“大總管你也認識”
軒嚴點頭,這一次,這妖修對著身旁空無一物之處暗語了幾句,很快,又有嗡嗡之聲傳回。而後便警告軒嚴小心些,壓著軒嚴向內部行進。很快,軒嚴來到了一處別緻的廳室,這裡等待軒嚴的不僅有曲靈,還有半月,但此時的半月,穿著卻是一件輕巧的白色爲主絲絹衣物,一身的白色中又有青帶,整個人,看著精神幾分,卻不似往日那般虛弱。但一雙白色的獸耳猶在,還是有些突兀。軒嚴趕緊拱手道:
“城主”
半月揮手讓衆妖衛退下,看著身前的軒嚴,說道:
“你這般模樣,倒也有心了”
軒嚴並未修得異形靈術,所以只是將自己的頭髮弄亂,臉上塗了一塊巨大的紅斑,掩蓋自己的容貌。軒嚴聽到後,趕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擦掉了臉上的紅斑,道:
“軒嚴也是迫不得已,還請見諒”
半月城主含笑,示意軒嚴落座。軒嚴落座後,說道:
“你的身體比之上次見時,倒是好了許多”
半月說道:
“得長者所醫,略有康健”
軒嚴又寒暄了幾句閒言,半月一一對應,不急不躁。但軒嚴卻忍不住了,問道:
“予天是否來過”
半月點了點頭,道:
“前日來,昨日去”
軒嚴說道:
“去了哪裡”
半月說道:
“聖域”
軒嚴說道:
“他怎麼去了那裡,我不是.....”
半月眼中神情似乎有了些落寞,說道:
“你始終不瞭解他”
說著低頭一邊用右手手指在自己左手背來回摩擦,一邊說道:
“或者說,你始終不瞭解一個生靈,必定要有一方歸屬”
軒嚴聽後皺眉,半月道:
“情可舍,屬難歸”
軒嚴說道:
“你的意思是小十會爲了聖族舍我而去”
半月搖了搖頭,道:
“那個小東西前日所來,與我也是親近的,敞心而談,倒也知你過往,知你在他心中輕重,你對於他來說,太重了,他是不得舍的,只是他也有他的心想所在,而你莫要強逼他做取捨,軒嚴,此事當是我半月對你之請”
軒嚴看著半月,心中卻是極爲震驚的,是呀,他自始至終只是站在了自己的角度權衡,他從沒有想過小十想要的是什麼。
“好,我答應你,此後在不強行逼小十人族歸屬”
半月說道:
“小十”
軒嚴說道:
“不,是予天”
半月淡淡一笑,笑中卻又有一些悽楚。軒嚴雖然也察覺到了半月的異常,卻沒有追疑,而是又說道:
“予天歸屬之事,軒嚴自此後不在過問,但半月可否密使聯繫予天,讓其速速返回半月城”
半月說道:
“你可知予天此去匆匆,前往聖域,所爲何事”
軒嚴搖頭,半月說道:
“所爲乃笑天大婚,此事他在我這半月城中聽聞,一心要回返聖域,此間,我也有所勸阻,可終究攔不下,獨自跨界返回”
軒嚴眉頭緊皺,卻突然說道:
“不行,必須讓他回來”
半月道:
“爲什麼”
說完盯著軒嚴,等待著回答。但軒嚴猶疑之後,卻只是說道:
“我有急事與予天商量”
半月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失望,道:
“急事”
軒嚴點頭。
半月瞬間精神都誇了一半,問道:
“軒嚴,你可知我的身份”
軒嚴略作沉思後,道:
“你也是心天姑姑內應”
半月搖了搖頭,小心謹慎的問道:
“初次相見,你可曾經好奇我的容貌”
軒嚴盯著半月的白色的獸耳,點了點頭,道:
“你既化形,卻獨留雙耳,應非喜好”
半月說道:
“不錯,非不想,實不能,天地之道,異族不生,我乃半靈半人之身,本不過歲年,乃我母,心天動秘法,施天術才保得我命”
軒嚴大驚,心天與人族僕從結合之事,軒嚴是知道的,而且其產子的事情軒嚴也聽說過,但傳聞早被與其父一同斬殺,看來傳聞也並非全真呀。軒嚴道:
“你是心天姑姑和那個人族僕役的孩子”
聽到了這句話,半月整個人都失了一分精神,擡起左手將一片菱形晶石無力的放在桌面上,而後緩緩站起身,向外走去,道:
“軒嚴,這是我母親留給我最後的禮物,便贈予你了,此後,你人族也好,靈族也罷,我半月都不在相幫”
說完託著疲憊的身影走了出去。軒嚴張了張口,卻並沒有在出聲阻攔,軒嚴突然明白了,明白了爲什麼他那麼在意小十的感受。但,此間事關重大,軒嚴實在是不能,也不敢直接談於半月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