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兒被擄走后的十二個時辰內,是青念浩最煎熬的十二個時辰。他腦子不斷浮現幾句話:我要救婧兒,我需要怎么救?我要什么時候救?是我自己一個人去救還是帶上人去救?
這時桑飛誠前來,對青念浩說:“大人,名人閣的鑒定出來了,云大俠說的沒錯,那個劍客,就是南方劍派宗師,稷驊!但此人同被名人閣錄入,名人閣那邊說……”
“哼,說要袖手旁觀是吧。”青念浩坐在椅子上苦笑了一聲。
“是這個意思。”
云中執聽到桑飛誠說名人閣不管不顧,直接摔碎了手中的茶杯,拿上桌上的劍,說:“這名人閣很明顯是看你剛成名人,所以偏袒稷驊,我現在就去亥豬城,把婧兒姑娘救回來!”
剛想要走的云中執,被青念浩叫住了,云中執反問他是不是慫了,而青念浩站起來,兩拳緊握,問:“有了炎體脈,就有希望能救婧兒吧?”
“可是炎體脈我都……”云中執欲言又止,見青念浩這么想練成炎體脈,于是就不想打擊青念的信心。
“依我看,稷驊暫時不會把婧兒姑娘怎么樣。”桑飛誠插了一嘴。
“好!我現在把有關的炎體脈事全部講與你聽,有些訣竅和細節,是你一定要記住的!”云中執放下劍。
為了青念浩能盡快練成炎體脈,云中執不得不挑重要的說,青念浩邊聽邊練習明暗火術,以此來更好的感受火,感受火的力量,火的情感,火的意蘊。
“血融于火,血火一體,環筋繞骨,以心為火種,四面八方,傳血而至,血至則火至,鍛外皮,毛發不得有損,忍灼痛,不以為感,用丹田脾肺肝臟盈火,各自三分,最后一分,留自七竅,以此法循環往替。”青念浩默念著。
之后幾日,在火灶,在火盆,都可以看到青念浩的足跡,而青念浩則覺得強度不夠,所以來到了萬丹盟辰龍分舵,與懷茂承知會后,就把自己關在了整個辰龍城最大的煉丹房里,半日不出。
“煉丹房是火極其旺盛的地方,且終日有火,且火溫極高,想在短時間內練成炎體脈,在這個滾燙而又封閉的環境里待著,是最好不過的了。”青念浩自言自語道。
他為了能夠直接接觸火,就光膀坐與煉丹房中央,進去之前他曾經跟懷茂承說過,讓懷茂承派人半個時辰給每個丹爐添一次柴,他進去三個時辰后,每個時辰鼓風三次,每次一刻鐘。
三個時辰過后,煉丹房里的火溫越來越高,每個煉丹爐都直通外面的添柴口和鼓風口,不過這兩個口子都是只進不出。
“嘶~,好燙!”一個伙計在添柴的時候被燙到了。
“這少浩公真是厲害啊,我在這煉丹房外待了十幾年了,這里面的練丹爐就算練再頑固的丹藥,也從未有過如此能燙到外面的人的火溫!”另一個鼓風的伙計說。
青念浩在里面,時而待在煉丹爐內,時而倒立于煉丹爐上,時而趴著雙手雙腳直接伸入火堆里。
又過了一個時辰,青念浩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腳,疑問道:“身體明明已經燒得透亮,連頭發都變成火絲了,怎么還是感覺沒有一點變化?”
“興許是還沒有被燒夠燙夠。”溪風在青念浩的精神世界答道。
“話說溪風,你現在是水火不侵嗎?”青念浩問。
“也算是吧,我沒有形體,而且就算我怕火,從主人與我簽契那時起,火拿主人沒辦法,就也拿我沒辦法。”
“那這么說,我現在幾乎是火免,你也是?”
“對。”
“那好吧,那我就繼續在這里待著吧。”
閉上眼睛后,青念浩接著重復之前的舉動,煉丹房的火溫是越來越高,辰龍分舵有幾個伙計在外面添柴鼓風,都被燙傷了。
過了幾日,懷茂承怕青念浩在里面待這么久會出事,就前來看看情況,懷茂承還親自給煉丹爐添了柴,鼓了風,以懷茂承的修為,倒是不會被燙傷,不過他在外面還是會感覺到有夏日的炎熱。
“青兄!你在里面還好嗎?”懷茂承擦了擦汗問。
過了半刻鐘,懷茂承差點就要沖進去了,這時突然從煉丹房內傳出來“我很好!勞懷兄費心了!”這句話。
“那青兄還有什么需要嗎?”
“懷兄你幫我拿幾十枚熾熱丹來,就從鼓風口扔進來行了,每個鼓風口扔點,等我出去了找你付錢!”
“害~,錢是小事,你別隨便逞強就行!……按照少浩公說的,快去辦!”懷茂承扭頭對幾個伙計說。
“是。”伙計應答。
“那青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
“你忙你的,懷兄!”
走出辰龍分舵的大門后,懷茂承還在搖頭暗自感嘆:“里面這位,不知道怎么形容。”
歷經三天三夜,青念浩終于感覺到了身體里的血液像煮開了的湯一樣沸騰,趁此機會,他又開始默念云中執教的口訣,按照云中執的方法進行著。
在青念浩的精神世界里,溪風喘著氣說:“主人,我有些熱了!”
“我也是。”
從心開始,直至身體的各個角落,青念浩感覺到血與火的流動,一遍遍地流過去,流回來,火也一遍遍地燒過去,一遍遍地燒過來。離成功只差一步了。
“為了婧兒!為了曾經受過的苦難與恥辱!炎體脈,覺醒吧!”
一聲大喊,煉丹房內發出“吼”的一聲,火猛地一燒,嚇醒了在煉丹房外熟睡的伙計,火勢也一下就蔓延到到了外面,添柴口和鼓風口都被燒壞,被施過防火法術的煉丹房也被燒著了。
伙計們叫人的叫人,找水的找水,懷茂承和桑飛誠,云中執聞訊紛紛趕來,他們怕青念浩出事,連忙取水滅火,懷茂承和云中執聯合用真力壓制火勢,才將火勢控制下來。
煉丹房被燒得只剩幾個煉丹爐還在,當眾人都在找青念浩時,一團猛火將廢墟掀開了大半,青念浩站在了廢墟之中,全身通紅。
云中執用火攻了青念浩一下,青念浩紋絲未動,絲毫未損,不僅如此,他還感覺到自己的火攻被青念浩吸收了。
“這就是炎體脈。”云中執本來是板著一副臉,后來也露出了微笑。
“大人!您沒事吧!”桑飛誠只關心青念浩有沒有礙。
“沒事。”青念浩讓身體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和顏色。
懷茂承看了一眼云中執,又看了一眼青念浩,說:“萬丹盟從來沒有被燒過一座煉丹房已經成為歷史。”
青念浩與懷茂承唏噓幾句后,就和云中執,桑飛誠一行回了浩府,還沒踏進自己的房門,云中執就攔住了他,問:“怎么做到的?”
一推開云中執的手,青念浩就說:“當然是你教的。”
“胡說,去煉丹房可不是我的主意,那些細節也不是我吩咐的,再說,我也教不出你這么個怪物。”
“反正總是出自你口,出自你手,除了你云中執云大俠,在炎體脈這方面,我不認是第二個人教的我。”
這話一說出口,云中執把手放在青念浩肩上,問:“想不想知道炎體脈的故事?”
看了看云中執的那只手,青念浩點頭道:“想。”
隨后,云中執拉著青念浩到屋檐上,青念浩迫不及待地說:“快說,我還得準備準備,明天一早去亥豬城救婧兒呢!”
云中執松開青念浩的手,說:“好吧,就在心說吧。”
“行,就這。”
“這體脈是云家所創,你知道它為什么不叫云體脈而要叫炎體脈嗎?”
“不知道。”青念浩搖頭。
“那是因為,云家在很久以前,稱炎家,那個時候我的先祖都姓炎,炎氏先祖創下的體脈,就叫炎體脈,而后人為了表示對先祖的敬意,就沒有把它改稱云體脈,所以到現在為止,仍名為炎體脈。”
“你們為什么改姓?炎姓不是很好聽么?炎中執……”青念浩嬉笑。
“說到這,還是因為那時炎帝陛下封武神,大龍朝廷為了避神諱,下令讓我炎家更姓,我炎家當時是定居在云尾之地,而云字和炎字音相近,兩字又是同根同源,所以全族就改為云姓,連已故的炎姓先祖,也被改為云姓。”
青念浩認真的聽了云中執剛才的這番話,沒有想到云家還有這種經歷,想到云家,他又不由地想起了青家,但對于青家的故事,他現在還不想了解,起碼,得等到一年之約分出輸贏以后。
兩人在屋檐上沉默了一會兒,云中執先開口問:“你此去亥豬城,需要我陪同嗎?”
“不,你替我看好浩府,凡是和桑老商量著辦,生意上的事,就多交給他打點,你就配合他經營好就行。”
聽到這,云中執看著青念浩再次問:“稷驊的修為和劍術在南方都是一流的,亥豬城又是兇險未知,你要一個人去,這不是往火坑里跳嗎?”
“放心吧,我有分寸,我這不剛從火坑里出來嗎?”
第二天天還沒亮,青念浩就一個背著包袱,騎著快馬離開了浩府,心里想著:婧兒,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