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血戰
守在白楊鎮哨卡外樹林裡的特工隊偵察班，在焦急的等待著。
“班長，有情況。”警戒哨毛培生喊道。
“準備戰鬥。”薛武發出命令。
夜色中，一輛卡車通過白楊鎮北面的哨卡，呼嘯而過。卡車後面，是一個大隊的小鬼子。
“班長，打不打？”林海勇雙手握緊長槍，瞄準通過哨卡的小鬼子。
“不能打。”連海冷靜地說：“我們的任務是來協助教官，殺出白楊鎮，不是來打伏擊的。”
鐵英點頭贊同：“就我們這幾個人，槍聲一響，不用五分鐘，就會被小鬼子吃掉，怎麼打？”
薛武擰緊雙眉：“不能打，但我們也不能不把這情報送出去，我看小鬼子是奔我們特工隊宿營地去的。”
“於興海，你是我們這裡面跑的最快的，我命令你，立刻回宿營地，向隊長報告敵情，早做接敵準備。”
於興海輕聲說道：“是。”轉身消失在叢林中，從另一條路，趕往靠山嶺。
太陽已經升起來啦，薛武有點坐立不安，心慌意亂。
“爲什麼白楊鎮裡還沒有動靜，莫教官不會有事吧？”馮寒緊張兮兮，充滿焦慮。
鐵英怒視著馮寒：“餓了吧，我給你掏點耳屎吃吃吃？”
馮寒愕然說：“爲什麼？”
鐵英低吼道：“我想讓你變成啞巴，叨叨叨，叨叨叨，一句好聽的都沒有，煩死啦！”
林海勇低著頭，把手裡的樹枝折斷：“我想說一句，不知該說不該說?”
“有屁快放，蔫裡吧唧的，你是娘們嗎？”連海不耐煩地說。
林海勇扔掉手中的樹枝：“我想混進白楊鎮，尋找莫教官。”
“我不同意。”薛武的語氣很堅定。
“爲什麼？”林海勇瞪著大眼，盯著薛武。
“不爲什麼，這是命令。”薛武寸步不讓。
“你不能去。”範志勇坐在地上，摸著下巴：“第一，你去了也找不到莫教官，去也白去。第二，我們有誰的身手勝過莫教官一半的？去了只能給莫教官添麻煩。”
鐵英長出了一口氣：“是啊，我贊成範志勇的看法，堅守在這裡，爲莫教官打開一條撤退的通道纔是最重要的。”
大家沉默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靜等白楊鎮早些傳出槍聲。
撤進居民室內的靠山嶺游擊隊，經過研究，也做好了掩護莫曉生的方案。
太陽出來後，田友旺、歐陽紅雪和邢華，帶著三名游擊隊員，扮成小販，守在洋行的附近。
洋行樓頂的莫曉生，操槍在手，保持臥姿射擊的姿勢，眼睛靠在狙擊鏡上，尋找對面司令部大樓裡阪田武重的身影。
已經接近中午啦，歐陽紅雪有些沉不住氣了：“排長，要不鬧出點動靜，把阪田老鬼子引出來。”
“你是要把他藏得更深吧。”田友旺坐在餛飩攤前，心不在焉的吃著餛飩，眼睛時不時地看向小鬼子司令部。
“那怎麼辦？”歐陽紅雪焦急地說：“就這樣讓他一直守在上面，他渾身溼漉漉的，會生病的。”
田友旺何嘗不擔心：“莫曉生的事情，我聽向南說了一些，我相信他是個好戰士，能扛過來。”
“可是、可是--”歐陽紅雪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擔心。
“要不我上去看看？順便給他帶點吃的喝的。”邢華輕聲道。
“不可。”田友旺否定了邢華的建議：“你那樣做是在害他，也會毀掉我們的任務。”
“我們只能這樣硬等？”歐陽紅雪說。
“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們只能祈求老天爺，讓阪田老鬼子快些出現。”田友旺默默祈禱著。
晌午的天陽，用火一樣的光芒炙烤著大地。莫曉生渾身淌著汗，可是這不是熱出來的，他不停的打著寒顫，冷汗浸溼了他的衣襟。
他感到自己的頭重了許多，昏昏沉沉，脖子有點支撐不住了。
他用力咬住乾裂的嘴脣，血從咬破的嘴脣流出，一滴一滴的滴下來。
他伸出舌頭，舔舐著破裂的嘴脣，嚥下鮮血，來緩解冒火的喉嚨。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挺多久，但他告訴自己，阪田武重不出現，不將之擊斃，他就不能倒下。
莫曉生用意志支撐著自己，靠山嶺特工隊的戰士，正用鮮血和生命與來犯之敵殊死相搏。
中午，山口四郎的一個大隊的鬼子，突然對靠山嶺的前沿哨卡發起攻擊。
迫擊炮和擲彈筒發射的炮彈，在轟鳴聲中，把前沿陣地的泥土撕裂。
隆隆的炮聲中，何利清斜躺在掩體後，認真地擦拭著他的駁殼槍。
“隊長，我總覺著有點不對勁。小鬼子炮擊已經有些時候了，爲什麼不衝鋒搶佔哨卡？他們會不會在耍花活。”
“花活？”鄧候方打了個激靈：“你說是那個卡車？”
“不好。”他一拍大腿：“小鬼子給老子來了個聲東擊西。”
“一排二排留下，三排跟我走。”鄧候方大喊著跳起，帶著三排衝向宿營地。
靠山宗山寨特工隊的宿營地，特工隊副隊長張發山，正和四排長鑽地龍，指揮著四排剩下的七八個人，和從後山爬上的小鬼子對射。
從後山爬上來的小鬼子，是谷野多喜的特戰隊。小鬼子特戰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
特工隊雖然佔據地利，卻依舊被全套德式裝備的小鬼子的火力壓得擡不起頭，不時有戰士中彈倒下。
鑽地龍的肩膀已經受傷，他只是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又抱起96式機槍，瘋狂的向小鬼子掃射。
鄧候方看到四排傷亡過半，彈藥也所剩無幾。齊柏峰的三排也不過只有十七八個人。
他看向這些可愛的戰士，他不知道這一仗下來，能活著的還有幾人。
他暗自僥倖，莫曉生和偵察班被他派了出去，他期望偵察班，能再次扛起特工隊的大旗，燃起抗日的怒火。
白楊鎮小鬼子司令部，阪田武重瞇著眼睛，坐在辦公桌後。
攻擊特工隊宿營地的進度他很不滿意，並不像谷野多喜說的那樣，只要一個小時，就能將膏藥旗插在特工隊的宿營地。
他煩躁的站起身，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