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和林景安埋葬在了一起,精靈族長願意保留這方淨土供這兩可憐的普通人安息,算是不枉相識一場。
精靈素來純善,桑雪沒有隨著墨痕回到南海,而是選擇了給長樂守墓,夕離開了之後說要墮入輪迴在萬萬千靈魂中尋回長樂,羽光自是不會來找麻煩,安安穩穩做了天帝。
彷彿一塊撞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驚起水花之後便是迅速沉寂下去,隨著波紋散開然後慢慢歸於安定,所有皆是塵埃落定。天地間秩序依舊運轉有序,盛極而衰,衰而復興自有其法。
久遠的時光如同白駒過隙匆匆而已。
晴朗的日子裡,桑雪會過來給植在長樂和景安墳前的樹澆澆水,他想過很多種,只是一直沒有想好要種什麼,最後種的是紅楓。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單純只是覺得很歡喜。
育了株紅楓,十月開花,花紅似火。
桑雪也在這年年歲歲的等待裡,嚐盡了孤單的滋味。
他開始學著像族長爺爺那樣給遠在南海的墨痕寫書信,但是墨痕回信的速度卻是很慢,桑雪覺得他肯定是跟李佑寧寶寶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哪裡會像他這樣,寂寞又孤單。
墨痕寄過寶寶的照片,桑雪收到的時候還很好奇,看起來李佑寧長的很快,都是個半大小子了,咧著缺了兩顆門牙的嘴甜甜的笑。
時不時的桑雪就會帶著這張照片坐在長樂的墳前跟她絮叨,邊抱怨著墨痕死活要到李佑寧成年的時候才肯將他放出來,都沒能過來看看長樂。
偶爾桑雪也會安慰安慰林景安,說這雖然不是他的孩子,但是至少是長樂的孩子,一樣的要疼愛和喜歡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每次在說李佑寧寶寶的事情的時候,身後倚靠著的楓樹總會落下不少楓葉來,砸在他的頭上。
只是,若說這生活中沒有煩惱是不可能的,就是有個不速之客會常來這裡打擾。
還能是誰,自是盤古之眼的那個夕。
每找一世無功而返的時候,夕便會過來這邊,逗逗桑雪,然後跟長樂說說話。每次桑雪都會格外的緊張戒備,生怕面前的這個又搞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七七八八的算著防備著,這些麼些年下來,也快百來年了,估摸著往日的日子,差不多也快來了,哀嘆著把埋在土裡的酒給取出來了。
扛著除草的鋤頭,一手提著酒罐子慢悠悠地走去長樂的墓地,春草又盛了,也該理理了。
等桑雪到了地方的時候,那裡已經有個身影站在那兒了。
聽到了動靜對方直接的就轉過了身,清俊文氣的臉上有道斜生的疤痕格外顯眼。
桑雪皺著眉疑惑地看了眼,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這臉上還沒有疤痕呢,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夕微微笑了笑說道:“打架打的,她怎麼樣了?”
怎麼樣?好好地躺在那裡化爲塵埃白骨,還問怎麼樣?每次過來都問怎麼樣,不知道的還以爲長樂詐屍了天天活的好好的呢。
桑雪翻了個白眼,把酒罈子給丟下來,人族的五糧液,看起來包裝不錯,夕託桑雪埋在土裡貯藏,說是越久越香,難道沒有保質期嗎?
“喂,你幹嘛!”桑雪還沒腹誹完,夕徑直搶過了鋤頭,動手給長樂的墳墓鋤起草來。
桑雪斜睨了眼,然後兀自坐到旁邊看著他的動作。
“你過的怎麼樣?”背對著桑雪的身影傳來悶悶的提問聲。
“挺好的,你呢,找到她的轉世了嗎?”
“還沒有?!?
“嗷。”
“聽族長爺爺說,先天帝蒼耳從縹緲之海里面出來了?!?
“哦?羽光把他放出來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當時他是怎麼進去的,以天帝的實力,神族沒人可以跟他抗衡啊?!?
“所有神族都反了他了,能弄不進去嗎?”
“那……”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長樂還有寶寶的事情啊?
“嗯?”
“沒什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繼續找?!?
“嗷?!?
小半天的時間夕纔將長樂墓上的雜草處理的乾乾淨淨,旁邊的林景安墓上還是綠油油一片,雜草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