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誤了更新,抱歉。)
“那你在市歌舞團的工作怎么辦?”牛保國見吳雯不像是在說笑,狐疑地問道,吳雯可是歌舞團的臺柱子,深受歌舞團領導的青睞。
“停薪留職,或者調到你們廠。”吳雯想了想,望著牛保國說道,“我們團里的演出越來越少,遲早有一天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不如提早找出路。”
趙東升不由得看了吳雯一眼,心想吳雯的意識還真的挺敏銳的,竟然能看得如此長遠。
幾年以后,各個地方的歌舞團受到了市場的嚴重沖擊,舉步維艱,解散的解散、裁人的裁人、改革的改革,處境十分艱難。?? 超級工業強國15
其實,趙東升不知道的是,吳雯固然預見了這一點,但是促使她離開市歌舞團最主要的原因則是來自社會上各形各『色』人物的『騷』擾,那些人無不想憑借著財富或者權勢來一親芳澤,她疲于應對,唯有選擇離開。
“兄弟,你說我們做什么家電產品好?”牛保國清楚自己的這個小姨子的『性』格,一旦決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會更改,反正現在產品的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他顧不上吳雯的事情,沉聲問趙東升。
“就錄音機吧,它是家庭常用物品,結構簡單,容易制造。”趙東升沉思了一下,望向了牛保國。
“好,就錄音機!”牛保國伸手一拍桌子,將這件事情給定了下來。
趙東升和牛保國隨后談論了一些細節問題,離開酒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眾人談笑風生地進了家屬院,在一個路口處分了手,各回各家。
“姐夫,你就這么相信他!”由于黃州機械廠距離市歌舞團非常近,所以牛保國就在廠里給吳雯找了一間單人宿舍,吳雯來到宿舍樓下,有些好奇地向送她的牛保國說道,畢竟趙東升太年輕了,她懷疑趙東升不能擔此重任。
“姐夫什么時候看錯過人,我覺得趙技術員是個干實事的人。”牛保國聞言微微一笑,對趙東升充滿了期望。
吳雯的雙目隨即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不可否認,高大俊朗又是畢業燕大的趙東升給她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你可真牛,竟然能做出那些部件。”趙東升回到宿舍的時侯,王建軍正躺在床上看報紙,見他進來笑著沖他伸出了大拇指,趙東升在九車間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全廠,成為了職工們茶余飯后的談資,誰也沒有想到他能做成這件事情。
“瞎貓碰上死耗子,安全就是運氣而已。”趙東升笑了笑,端著臉盆去水房洗漱,準備上床睡覺,養精蓄銳。
從明天開始趙東升就要忙起來了,他要從九車間踏出自己事業的第一步。
“真是怪事兒,廠里不是已經決定購買那條流水線的新機器,怎么現在又要請專家來修?”趙東升洗完后剛躺在床上,王建軍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放下手里的報紙,饒有興致地望著趙東升,“你們技術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內幕,透『露』一點兒。”
“即使有事,你認為他們會讓我知道?”趙東升懶洋洋地深了一個懶腰,隨后閉上了眼睛睡覺,他現在就是技術科的一個閑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參與廠里的一些重要的事情中去。
除了當事的幾個人外,恐怕黃州機械廠沒有人會想到,廠里耗費巨資從西德買來的那條流水線竟然會出了問題,而白克明和武魁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廝殺。
王建軍見狀自討了一個沒趣兒,再度看起報紙來,他對趙東升目前的處境很清楚。
“有沒有興趣到九車間?”片刻之后,趙東升閉著眼睛問道。
作為一名過來人,身居黑爾電子首席工程師的趙東升深諳御下之道,知道平衡的重要『性』。
可以預見的是,九車間在他的經營『性』必將煥發出勃勃生機,他也會把九車間的控制權牢牢地抓在手里,成為他起步的家底,而要想執掌九車間,首先必須要過牛保國這一關。
牛保國在九車間擁有著很高的聲望,九車間的那些干部都是他的人,以他馬首是瞻,將來構成未來九車間的領導層。?? 超級工業強國15
九車間現在可謂百廢俱興,牛保國和那些干部們要依靠他,自然對他肯定是言聽計從。
可是當九車間一旦崛起后,面對著各種各樣的利益糾葛,雙方的這種默契的合作關系絕對會在不知不覺間發生轉變,即使趙東升如愿取得了九車間的主導權,那么也必然受到牛保國等人的制約。
因此,趙東升現在未雨綢繆,為了將來能順利地執掌九車間的大權,他現在就要在九車間進行布局,引進王建軍這樣九車間以外的人,培養自己的嫡系部隊。
這樣一來的話,九車間的勢力格局將會悄然改變,新舊兩股力量將會相互制約,相互監督,有利于趙東升對九車間的掌控以及九車間的健康發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隨著九車間規模的日益擴大,牛保國這些九車間的“老人”們也將劃為趙東升的嫡系范圍,他必須要處理好與他們之間的關系。
“九車間?”王建軍怎么會想到趙東升心里的盤算,他聞言怔了一下,隨后放下了手里的報紙,沖著趙東升大聲說道,“你千萬可別被牛大嘴給忽悠了,九車間可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設備陳舊,每個月只能發基本工資,一點兒前途都沒有,廠里面的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千萬別往里面跳。”
牛保國外號牛大嘴,只要對九車間有利的事情,他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承諾,在廠里人看來做事十分不著邊。
“雖然九車間現在的情況很艱難,不過他們有一個優點是別的車間不具備的。”趙東升聞言睜開了眼睛,笑著看向了王建軍。
“什么優點?”王建軍的雙目流『露』出一絲狐疑的神『色』,他可不認為九車間有什么好的。
“改革的決心!”趙東升微微一笑,沉聲回答。
“改革?”王建軍聞言搖了搖頭,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愿望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是殘酷的,那條西德的流水線已經把廠里給掏空了,哪里還有錢讓九車間改革。就算是廠里有錢,那也得按資排輩,一個車間一個車間地輪下來,九車間的資歷最淺,在廠領導里又沒人,猴年馬月才能輪到它。”
“既然廠里沒錢,那么我們就不能光想著依靠廠里,要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創造條件來克服擺在面前各種苦難和障礙。”趙東升將雙手枕在腦后,不緊不慢地說道,“市場經濟意味著激烈的競爭,國內的企業都是計劃經濟時期的產物,技術落后,設備老舊,管理松散,無法適應市場經濟的模式,必將被市場所淘汰。”
“由于市場化經濟體制剛剛起步,市場競爭還不激烈,還沒有威脅到國內企業的生存,因此企業還能以原來的模式運作,對市場經濟的到來沒有危機感,等再過幾年市場化經濟深入了,那么它們將遇到難以想象的苦難。”在王建軍的注視下,趙東升侃侃而談,“從長遠來看,對企業進行改革是不可違逆的歷史趨勢,未來國內的市場有著巨大的潛力,在沒有對企業進行改革前,大家可以說都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只要我們提前進行了變革,那么就能搶先一步占領未來的市場。”
“沒錢咋辦事兒?”王建軍覺得趙東升說的挺有道理的,可是這里面有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資金,現在全國范圍都缺錢,如果不是重點的國有大企業根本就無法申請到所需的資金。
拿黃州為例子,今年獲得市里資金支持的只有黃州機械廠和黃州電子廠兩家企業,都是在古連成的支持下引進了新設備,其他的國企只能排隊等待機會,至于集體企業和私營企業,那么只有自謀出路,自己想辦法了。
“我們要因地制宜,按照九車間的狀況來進行改變,對它現在的機床進行改造,盡最大的可能利用上九車間的資源,這樣的話將大大減少所需要的資金,將資金控制在廠里可以接受的范圍內。”趙東升對此早已經有了對策,笑著扭頭望向了王建軍,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選擇錄音機了。
“改造機床?”王建軍聞言頓時就是怔住了,他在廠里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對機床進行改造是一項技術含量非常高的活兒,有能力改造機床的人可謂寥寥無幾,無一不是廠里的寶貝疙瘩,被各個車間爭相搶奪,與那些人相比趙東升的資歷也太淺了點兒。
“我計算過了,有十萬塊錢的話就能完成九車間的改造以及對人員的相關培訓。”趙東升將九車間準備生產錄音機的事情告訴了王建軍,微笑著說道。
“十萬塊?”王建軍覺得趙東升簡直就在開玩笑,先不說黃州機械廠引進一條流水線就花了兩千多萬,黃州電子廠單單買了幾臺進口機床就耗資數百萬,他難以置信地望著趙東升,“你知不知道電子廠花多少錢買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