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一個多小時里能做些什么呢?”柯爾沉吟了一下,抬頭看向了多克斯,臉上的神情有些凝重,現(xiàn)在是收購法國北方通訊公司的關鍵時刻,任何一個細小的疏漏都可能導致失敗。
“會不會私底下見了別的公司,想從別的公司那里進行貸款?”多克斯想了想后神情嚴肅地回答,如果換作是他的話這個時候的最佳選擇就是從別的公司借款。
因為趙東升很顯然會知道德國第一商業(yè)銀行有人阻撓那三十億美元貸款通過的事情,因此從銀行貸款這條路很顯然走不通。
與奧古納斯家族和河邊財團不一樣,華威集團是國企,趙東升如果想賣華威集團的資產(chǎn)來籌錢的話要走的程序估計比在銀行貸款還要紛繁復雜,等上面批復下來估計黃花菜都都涼了。
所以以趙東升面臨的處境,最好的方式就是從別的公司借款,雖然條件要比銀行苛刻,不過卻能很好地解決他的資金問題。
多克斯相信,趙東升肯定是知道了奧古納斯家族和河邊財團出售資產(chǎn)的事情,畢竟幾十億美元的交易是大買賣,這么段的時間里要出售的話根本就瞞不住趙東升這種級別的人物,否則的話趙東升怎么可能又跑去德國貸款。
“德國有能力一次性給他提供三十億美元的企業(yè)并不多,讓人盯緊德國那邊的情況,一旦查出來哪個公司最有可能,立刻進行攔截,不能讓那個東方小子得逞。”柯爾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沉聲吩咐多克斯,他要阻止趙東升獲得資金上的援助。
“我這就去辦。”多克斯點了點頭,現(xiàn)在距離明天的競價還有十多個小時,這個期間可不能出什么漏子,要不然的話他們前面所做的努力都要前功盡棄了。
“對了,咱們的資金回收的怎么樣了?”就在多克斯要離開的時候,柯爾想起了一件事情,開口喊住了他,中東那幾塊油田的買賣事宜全權交給多克斯在負責。
“有幾家大公司對那些油田產(chǎn)生了興趣,不過由于這次我們出手太過倉促,如果要完成這么一大筆交易的話??的話那幾家公司需要進行調(diào)查和董事會的審批,時間上恐怕來不及。”
多克斯聞言停下了腳步,沉聲向柯爾匯報,“另外還有幾家實力稍弱的公司倒是能拿出錢來,但他們看中的只是那幾塊油田中的一部分,我們大約可以賣二十億美元左右。”
“二十億!太少了,河邊智勇已經(jīng)和山下財團的山下康義完成了資產(chǎn)的出售,初步估計河邊智勇這次能得到四十億美元左右的資金,所以那幾塊油田必須一起賣掉,要不然無法籌集到我們所需要的資金。”
柯爾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已經(jīng)預料到那幾塊油田要想在這幾天內(nèi)賣出去存在很多的困難,不過沒想到事態(tài)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與動用了人情關系的河邊財團相比,一直按照條例辦事的奧古納斯家族并沒有合適的下家來接手那些油田,或許這就是東方企業(yè)與西方企業(yè)最大的文化差別。
“截止目前為止,有兩家公司有能力出資買下一次性買下那幾塊油田,不過他們的價格有些低,一家是達蘭洛克石油公司,他們想用三十二億美元來買下那幾塊油田,另外一家是俄羅斯的一家投資公司,他們能出三十五億美元。”
多克斯這幾天在那幾塊油田的買賣上并不是沒有取得進展,而是他對對方出的價格不滿意,想要迫使對方加價。
達蘭洛克石油公司是美國一家有著百年歷史的老牌石油企業(yè),資產(chǎn)數(shù)百億美元,在國際石油市場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三十五億就三十五億。”柯爾清楚多克斯是想為他爭取更大的利益,可是現(xiàn)在時間不等人,越往后拖的話對他越不利,說不定那兩家公司會壓價,因此沉吟了一下后下定了決心,向多克斯說道,“盡快簽協(xié)議,讓他們把錢打到我們的賬戶。”
“好,我再詢問一下他們的最終價格,如果沒有變化的話,就賣給那家俄羅斯的投資公司。”
多克斯清楚柯爾的擔憂,其實他在和達蘭洛克石油公司和俄羅斯那家投資公司打心理戰(zhàn),目的就是為了迫使他們提高報價,不過就像柯爾擔心的那樣,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對這次油田交易不利。
不僅柯爾,河邊智勇也查到了趙東升昨天晚上“消失”了一個多小時,不過他并不擔心,因為通過出售河邊財團的那些海外產(chǎn)業(yè),他從山下康義那里得到了五十億美元的資金,使得手里的資金達到了二百六十億美元,已經(jīng)足以立于不敗之地。
因為趙東升一旦無法從德國第一商業(yè)銀行獲得那三十億美元的貸款,那么這么短時間內(nèi)將很難從其他的渠道再得到資金支持。
山下康義在這次交易里并沒有刻意壓價,以一個非常公平的市場價格買下了河邊財團的那些海外產(chǎn)業(yè),也算是還了河邊財團一個人情。
不過即使是這樣,河邊智勇也不敢大意,讓人緊密關注華威集團的商業(yè)舉動,以防趙東升獲得資金援助。
回到巴黎后,韓素素給了趙東升一份關于柳葉身份的調(diào)查報告,報告顯示柳葉是出生在法國的華裔,年幼時父母出車禍身亡,被一戶法國家庭收養(yǎng),在巴黎讀完了小學、初中、高中和大學,去年畢業(yè)后相繼在兩家公司工作。
韓素素已經(jīng)派人到韓素素就讀的學校和工作過的那兩家公司做了調(diào)查,沒有任何的問題和可疑之處,而且也知道了韓素素一年內(nèi)連換兩家公司的原因,她受到了那兩家公司的男上司性騷擾,又不想屈服,只有選擇辭職。
“看來她的身份很普通。”看完了調(diào)查報告,趙東升抬頭看向了韓素素,“通知她,明天來上班。”。
“不知道為什么,她給我一種不安的感覺。”雖然調(diào)查顯示柳葉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不過韓素素還是對柳葉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警惕,她也說不出來具體是怎么回事,只不過是她的直覺而已。
“狐貍再狡猾,也逃不過好獵人的手掌。”趙東升伸出右手手掌緩緩握了起來,然后笑著說道,“再者說了,她也不一定是只狐貍,或許是我們誤會了而已。”
韓素素聞言微微一笑,心里輕松了許多,很顯然趙東升并沒有放棄對柳葉的警惕心理,到了趙東升這個位子的人,是很難相信別人的,而且還是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
晚上,趙東升去了鴻運商會總部,參加鴻運商會成立三十周年的慶祝晚宴,童大偉親自給趙東升發(fā)了邀請函。
九州商會法國分會與鴻運商會之間有著非常良好的合作,因此趙東升作為九州商會的會長當然要給童大偉這個面子,因此領著韓素素和九州商會法國分會會長蘭德斯等法國分會的高層人員出席晚宴。
原本童大偉還邀請了德高望重的六爺,不過六爺由于年齡大了,沒有親自前來,讓接替了李家生意的長子李文代替他前來,并且還送來了一副價值不菲的古畫祝賀。
直到趙東升在晚宴上說起十幾年前巴黎國際電子產(chǎn)品展銷會時期黃州電器廠的人住在童家的旅館,這個時候韓素素才和很多人一樣,了解到趙東升和鴻運商會之間還有這么一段淵源。
趙東升等人當時住在童家旅館的事情并不是一個秘密,有心人一查就知道,只不過這么些年來趙東升和童家沒有聯(lián)系,所以外界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晚宴的氣氛十分熱烈,不少人都來向趙東升敬酒,趙東升微笑著滿足了對方的要求,只不過他的酒杯里不是酒,而是果汁,到了他這個級別在酒場上心意到了就可以,不必真的喝酒。
“趙會長,這位是巴黎高蘭通訊公司的總經(jīng)理艾迪先生。”當一位挺著大肚子的中年胖子來給趙東升敬酒的時候,一旁的童大偉向趙東升介紹著對方的身份。
趙東升聞言微笑著與艾迪碰了一下酒杯,由于兩人不熟悉,艾迪與趙東升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巴黎高蘭通訊公司是艾迪在二十年前創(chuàng)立的,面向中低端客戶,在巴黎地區(qū)有著不少用戶,占有法國通訊市場百分之五的份額。
經(jīng)過二十年的發(fā)展,高蘭通訊公司面臨了發(fā)展的瓶頸,這兩年的業(yè)績都不怎么好,艾迪曾經(jīng)想融資,可惜一直沒能如愿,不是對方的條件太苛刻就是對方想吞掉高蘭通訊公司。
現(xiàn)在,隨著華威集團、奧古納斯家族和河邊財團對法國北方通訊公司的爭奪,法國的通訊市場面臨著一場洗牌,像高蘭通訊公司這種中小通訊公司的市場份額必將被近一步壓縮。
晚宴結束后,趙東升和童天等人到鴻運商會的會客室里敘舊,談及當年巴黎國際電子產(chǎn)品展銷會時期發(fā)生的事情趙東升覺得好像就是在昨天一樣,當時他和吳雯等人因為童家餐館的失火,而不得不住在唐人街的一間倉庫里。
“衛(wèi)國,你要是缺少資金的話,我和我老丈人家里能拿出十五億美元。”趁著趙東升在聊天的間隙去陽臺透氣的機會,童天走上前低聲問道。
早在三年前李家和童家就已經(jīng)在市面上開始收購北方通訊公司的股票,因為趙東升已經(jīng)注意到北方通訊公司的經(jīng)營出了問題,所以就提前下手,讓李家和童家打前站,以后再收購李家和童家的股票,然后等北方通訊公司的業(yè)績不盡如人意的時候對其發(fā)起要約收購。
三年前,北方通訊公司的市值還不到100億美元,經(jīng)過三年來的不斷買進,截止到奧古納斯家族有收購意向為止,李家和童家已經(jīng)在市場上收購了北方通訊公司大約18%的股份。
如果按照北方通訊公司現(xiàn)在的市值,兩家購買的那些股票已經(jīng)為他們賺了一倍的利潤。
只不過,讓趙東升沒有想到的是奧古納斯家族也留意到了法國北方通訊公司的困境,因此提前下了手,想要收購法國北方通訊公司,趙東升當然不可能讓它如愿以償,進而引發(fā)了這場極可能突破兩百億美元的商業(yè)競價。
尤其是的趙東升感到意外的是,當華威集團對北方通訊公司表現(xiàn)出了收購意愿后,河邊財團竟然也加入到了這起競價中,而在他看來河邊財團好像沒有必要非要趟這淌渾水不可,這里面好像存在著賭氣的行為。
童天也聽說了趙東升去德國是為了三十億美元的事情,而且貸款的事情好像并不順利,所以就與六爺商量了一下,兩家一起拿出十五億美元支持趙東升,希望趙東升能如愿拿下北方通訊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