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升讓人給了那名參加派對的女孩一筆錢,下午他就拿到了那天生日派對的錄像:那名女孩是三上元龍女朋友的好友,中午去三上元龍女朋友那里以想留作紀念為由從她那里拷貝了一份錄像,一點兒也沒有引起三上元龍女朋友的懷疑。
對于趙東升的人為什么想要這份錄像,那名參加派對的女孩并沒有過問,她已經(jīng)得到了足夠的封口費,因此不會胡亂打聽,況且她也不認為這份錄像有什么問題。
趙東升看了那份錄像,錄像是由專業(yè)人士攝錄的,畫面和聲音都很清晰,他注意到在上川家福打電話的那個時間三上元龍接了一個電話,說了一句“著你也問我”后就掛了電話,隨后從手機里取出電話卡后甩手扔出了船艙外的海水里,怪不得國防中心找不到信號。
有了這份視頻證據(jù),趙東升已經(jīng)可以確認三上康道就是指使上川家福行刺山下櫻子的幕后策劃者,那么針對三上康道的行動也就隨即展開。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一輛無牌白色面包車從東京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門前駛過的時候,一個麻袋被車里的人推了下來,落在地面上到了路邊。
醫(yī)院的門衛(wèi)注意到這一幕后連忙上前查看,他發(fā)現(xiàn)麻袋的口用繩子系著,里面鼓鼓的好像裝了什么東西,于是好奇地解開了捆著的繩子,一個沾滿了鮮血的手臂隨即從麻袋里露了出來。
門衛(wèi)看得很清楚,麻袋里是一個滿臉是血的人,雙目緊閉地蜷縮在里面,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見此情形,門衛(wèi)不敢怠慢,連忙拿著對講機通知了醫(yī)院的監(jiān)控室,很快就有醫(yī)護人員從醫(yī)院里沖了出來,把那個人用擔架抬了進去。
警察隨后趕來了醫(yī)院,?
??那個人身上攜帶的證件,他們知道他的名字――木下良田,東京一名法式餐廳的老板。
木下良田受的傷很重,身上各種傷痕觸目驚心,好像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已經(jīng)陷入了重度昏迷中,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不僅如此,醫(yī)生還意外發(fā)現(xiàn)他的舌頭竟然少了半截,從傷口上看好像是自己咬的。
警方隨后對木下良田進行了調查,令警方感到奇怪的是,根據(jù)出入境管理局的記錄,木下良田幾天前已經(jīng)離開日本去了巴黎,并沒有他回來的記錄。
木下良田餐廳里的職員和鄰居在他手術后被警方連夜請來認人,大家一眼就認出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木下良田,這使得木下良田的身份得到了確認。
這個木下良田就是上川家福,他在日本的正式身份是“木下良田”,“上川家福”是他與橋本友川接觸時用的假名。
臨晨時分,三上家大宅。
“爺爺,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向你匯報。”三上元龍急匆匆來到了三上康道的臥室,一邊敲著門一邊說道。
“什么事?”不久后,臥室的房門打開了,穿著睡衣的三上康道出現(xiàn)在了三上元龍的面前,不動聲色地問道。
“爺爺,有消息了。”三上元龍瞅了一眼立在房門外的兩名保鏢,低聲向三上康道說道。
“進來。”三上康道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后讓三上元龍進了房間。
“爺爺,找到木下良田了,他并沒有出國,而是出了事,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關上房門后,三上元龍走上前沉聲向三上康道匯報。
自從上川家福莫名失蹤,三上元龍就一直在找他,因為上川家福知道太多的事情,一旦發(fā)生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設想,可惜的是上川家福就像是從人間蒸發(fā)了似的,他傾盡全力也沒有找到絲毫線索。
“出了事?”三上康道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神情嚴肅地會地望著三上元龍。
“我打聽過了,醫(yī)生說他遭受過酷刑,如果不是搶救及時的話很可能就要死了。”三上元龍聞言沉聲說道,隨后他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補充了一句,“他的舌頭斷了半截,據(jù)醫(yī)生說是他自己咬的。”
“橋本友川!”三上康道聞言雙目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他先前還以為上川家福因為害怕被滅口逃走了,萬萬沒想到他被人給抓了,而且還差點喪命,隨后他就意識到一個問題,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急聲向三上元龍說道,“快,讓大阪的人去找橋本家,看看橋本一家還在不在!”
三上元龍隨即也反應了過來,連忙給在大阪的三上家族的人打電話,讓他們?nèi)虮居汛ǖ募依铩?
雖然現(xiàn)在三上康道和三上元龍還不清楚上川家福是因為什么原因被抓人給抓走的,不過他們只關心一種情況,那就是想知道上川家福的被抓是否與山下櫻子的事情有關。
而在山下櫻子被大島洋槍擊一事上,能牽連上上川家福的人只有橋本友川,因為上川家福是橋本友川的上線,所以如果橋本友川一家有異動的話,那么上川家福這次出事就很可能與山下櫻子的事情有關,這是三上康道最為擔心的事情,如果被外界知道的話那么三上家族很可能會面臨一場史無前例的重大危機。
等待大阪方面回話的時候,三上康道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思索著自己在暗算山下櫻子一事上有什么漏洞,竟然使得上川家福暴露了出來。
三上元龍則坐不住,焦急地站在那里,不時地看著手里的手機,他很清楚上川家福能給三上家族帶來什么。
半個小時后,三上元龍的手機響了,沉思中的三上康道不由得抬頭望了過去,想知道大阪那面會帶來什么樣的消息。
“什么?查,一定要給我查出來他們?nèi)チ四睦铮蝗荒銈兙蛣e回來了。”三上元龍按下接聽鍵后,臉上很快就變得難看起來,惡狠狠地向電話里的人下達了命令。
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后,三上康道不由得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無比凝重,看來最糟糕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
“爺爺,橋本友川一家都不在家里,據(jù)鄰居說他們吃晚飯的時候還在,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铮瑯虮居汛ǖ氖謾C處于關機狀態(tài),無法打通。”掛了電話后,三上元龍臉色鐵青地望著三上康道,憂心忡忡地說道,“看來橋本友川很可能被人控制住了,山下家會不會已經(jīng)知道櫻子會長的事情是我們做的了?”
“橋本友川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只要木下良田管好了嘴巴,那么山下家就不知道木下良田的后面是誰。”三上康道沉吟了一下,抬頭望向了三上元龍,“這個時候是非常時期,你一定要沉住氣,不能自亂了陣腳。”
“木下良田會不會出賣了我們?”三上元龍聞言臉上流露出一絲慚愧的神色,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后不安地問道。
“如果他出賣了我們的話,那么也就不會被扔在醫(yī)院門口了。”三上康道搖了搖頭,開口問道,“你說說看,他們?yōu)槭裁磿帕四鞠铝继铮俊?
“木下良田受傷嚴重,如果不得到有效治療的話肯定會死的,他們肯定沒有能力救活他,所以就只能把他送到東京最好的醫(yī)院。”三上元龍凝神想一下,向三上康道說道。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恐怕山下家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布置好了人手,等著我們的人去找木下良田,木下良田是山下家拋出來的一個誘餌。”三上康道聞言微微頷首,隨后提醒著三上元龍,“如果我們派人去干掉木下良田的話,那么就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原來是這樣!”三上元龍頓時恍然大悟,想不到山下家族利用木下良田設下了陷阱,不由得喃喃自語了一句,“看不出來山下康義這小子還挺有一手的。”
“你以為山下康義能做出這么漂亮的事情?他有幾把刷子我一清二楚,憑他的能力根本就找不到木下良田!”三上康道聞言冷笑了一聲,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面上,頗為懊惱地說道,“千算萬算,我沒想到他與山下櫻子的關系竟然這么好,第一時間就趕過來替山下康義撐門面。”
“爺爺,難道真的像外面有些傳言的那樣,趙董事長與櫻子會長兩人之間……”三上元龍自然清楚三上康道口中的“他”指的是趙東升,于是有些好奇地問道,關于趙東升和山下櫻子之間的八卦緋聞在日本商界有所流傳,只不過大家認為不可能罷了。
“不管有什么原因,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趙董事長與山下家兄妹的關系不簡單,山下康義可能查不出木下良田的真實身份,可是趙董事長就不好說了……”三上康道沒有回答三上元龍的這個問題,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中。
三上康道很清楚,木下良田之所以會對他忠心,是因為他手里掌握著木下良田在倫敦家人的生死,可是如果趙東升也查到木下良田在倫敦的家人,進而用那些家人來威脅木下良田的話,木下良田絕對會把他給抖出來。
對于如此處理木下良田的家人,三上康道一時間還真的沒什么好辦法,殺了他們的話,那樣無異于會逼得木下良田與自己決裂,可是如果放任木下良田的家人不管,很可能會被趙東升給查到,成為威脅木下良田的殺手锏。
因此,當前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把木下良田的家人藏起來,讓趙東升的人無法找到他們,然后想辦法把這個信息透露給木下良田,這樣一來木下良田就不會亂說話了。
“爺爺,我看這個木下良田留著也是一個禍害,不如我讓人把他給干掉。”三上元龍知道木下良田是一個關鍵人物,因此陰森森地向三上康道說道,“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醫(yī)院里有埋伏,那么只要做好準備,成功殺了他的幾率還是非常高的。”
“不行,木下良田是個聰明人,肯定知道暗算櫻子會長的事情非常嚴重,為了避免咱們殺他滅口肯定有所準備,咱們要是貿(mào)然殺了他的話很可能會引來大的麻煩。”
三上康道想都沒想就否定了三上元龍的這個計劃,他當然知道最好的辦法是能干掉木下良田,只要木下良田一死那么就一了百了,誰也查不到三上家族的身上,可是他擔心木下良田留有后手,只要自己殺他的話,那么山下櫻子遇襲一事的真相就會被公布出去,這是他目前最大的一個擔憂。
畢竟,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境地誰想死呢?肯定會千方百計地保住自己的性命,用山下櫻子遇襲一事的真相來當自己的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