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王劍沉重地點點頭。
“厲、厲鬼死循環(huán)!”耿三沖話也快說不上來了,雖說他跟師父學(xué)過一些捉鬼鎮(zhèn)妖的法術(shù),但是三十多年還是算卦為主,偶爾遇到?jīng)_邪撞鬼的,頂多畫張符,離真槍實戰(zhàn)差得遠(yuǎn)。
他知道,歸云嶺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剛才看見小山神祠里飛出白影他就有點后悔,本想著盡快見到師父,沒想到這么快就發(fā)事了。
歐陽若水雖然膽小,但是女朋友出了事,雄性荷爾蒙上升,給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
歐陽貴就別提了,聽到鬼神就跟蒼蠅聞見蜜蜂屎似的,純于一變態(tài),手里握著一個大鵝蛋,興奮地念道:“沒關(guān)系的,你們不用怕,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所謂的鬼附身,不過是人的大腦像了磁場的干擾而已!”說完,又重復(fù)了一句,“這里的磁場好強!”
耿三沖在前面領(lǐng)路,歐陽若水緊跟其后。
王劍拿著辟邪手電,目光炯炯,暗自留意四周,旁邊是攥著【糯米血鵝蛋】、隨時準(zhǔn)備給厲鬼來一炮的歐陽貴。
林子實在太黑,周圍又全是水霧,雖然有三把手電,視線還是只能達(dá)到五六米遠(yuǎn)。
耿三沖帶著大家轉(zhuǎn)了半天,歪脖子柳樹倒是見了幾棵,卻根本沒有華梅的影子。
王劍忍不住問他歐陽貴,“歐陽老爺子,現(xiàn)在幾點了?”
“八點五十七……”歐陽貴低頭看了看,“五十八了!”
王劍一下子急了,耿三沖這老家伙是不是逛城門兒呢?
屁大點地方,十一分鐘過去了,連棵歪脖子樹都找不到?
正要開口催促,左前方十幾米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凄厲地尖叫:“孩兒他爹啊,救救我們娘兒倆!”
那聲音,凄慘中帶著看不見底兒的絕望,尤其是“娘兒倆”這口,足能把熱汗撇流的人嚇出一身雞皮疙瘩。
四人同時一驚,都聽出來了,這聲音雖然帶濃濃的容縣口味兒,但是肯定發(fā)自華梅之口!
麻蛋,大事不妙!
王劍聽著這聲音,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軒轅中顧教授、馬建國被海兒附體的生吞【火焰冰】的場景。
華梅有難!
“在那兒!”歐陽若水喊了一聲,第一個撲了過去,緊接著是王劍和歐陽貴,再加上最后跟上來的耿三沖,三個大手電一齊照向華梅。
握了根草!
看著眼睛的情景,四個人都呆了。
在一棵至少三人才能合抱得過來的歪脖子柳樹底下,華梅緊靠樹干,短發(fā)亂披,左手撩起衣服,右手緊握著一塊薄薄的石頭片兒,鋒利的石尖正緩緩向雪白的肚皮扎去!
“華姐!住手!”王劍臉色大變,他非常情楚,華梅在鬼魂附體之下,死魂殘留的意識在大腦中強化,手中的石片在她的腦袋里就是鬼子的刺刀,現(xiàn)在正要用剖腹取嬰!
當(dāng)然,在華梅的意識中,那雙手的主人,已經(jīng)不是她了,而是兇殘的鬼子!
華梅的臉色就跟剛才白面缸里鉆出來似的,白得嚇人,嘴角緩緩淌下墨汁似的口水,白眼珠向上一翻,嘶聲厲喊:“你們這群****的,你們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一邊喊著,手里石頭尖已抵在肚皮上。
砰!
歐陽貴一顆血鵝蛋摔了過去,正中華梅胸口。
白蛋殼碎裂四飛,鮮紅的蘸血糯米噴撒一地。
嗤!
華梅手里石片一斜,在肚子上劃出條血印子,尖石片子戳到大腿上。
她顧不得拔出腿上的尖石頭片,狠命地?fù)浯蛞路系拿琢W印?
看樣子,似乎糯米對她的傷害,比腿上的傷要厲害得多。
嗖!
就在華梅拼命打擦米粒子的時候,歐陽貴第二枚鵝蛋緊接著又到了。
不過,誰也沒想到,這二顆準(zhǔn)頭卻是極差,呼嘯一聲,從柳樹邊上飛過去,連華梅衣服都沒擦上。
“嗷!”
華梅把身上的米粒拍得差不多了,突然狂吼一聲,重新撩開衣服,拔下腿上的石頭片子,再次扎下去。這一次又快又疾,比上一次勁頭猛得多,歐陽貴低頭還翻騰包里的鵝蛋呢,王劍的距離不夠!
幸虧還有歐陽若水!
看見華梅之后,這個白面書生臉皮漲,白臉變成了紅臉,不像王劍似的還亂七八槽胡思亂想,而是打了雞血似的向前沖,速度不減反增,箭頭子似地?fù)渖先ァ?
一把抓住華梅的胳膊,連抱帶掐,歐陽若水抓住狠命把華梅手里的石頭往自己懷里拉。他也猜出來了,在華梅的思想里,石頭就是鬼子的刺刀,只有扭掉這塊石頭,才能讓她脫離危險。
歐陽若水用力晃了兩下,發(fā)覺華梅力氣大得出奇,根本弄不住,忍不住脫口大叫:“松手!”
話音沒落,王劍還的聲音在他腦后頭響起來:“若水哥,小心”!
歐陽若水一愕,正不知要小心什么,突然間脖頸劇痛。
華梅張開嘴,一口咬在歐陽若水脖梗子上!
有的小兩口鬧著玩,媳婦就愛咬老公,后果頂多紅一片,多個牙印兒,華梅這嘴可不一樣,一口咬住喉嚨里呼嚕嚕低鳴,嘴角口水滴滴嗒嗒,簡直瘋狗那么狠,歐陽若水痛得嗷嗷怪叫:“哎呀,松開!快松開,華梅!”
華梅充耳未聞,狠狠咬住不住,鮮血從嘴邊流淌出來。
耿三沖拿手電向華梅臉上一晃,就見華梅眼角瞪裂,白眼珠子布滿血線,成了紅眼珠子!嘴巴底下,鮮血和唾液混在一起,把歐陽若水脖子弄紅了一片。老家伙吃了一怔,忍不住倒退了兩步。
“若水!”
看到兒子被咬住了脖子,歐陽貴急了,掏出兩個血鵝蛋,一邊跑一邊沒頭沒腦地扔過去。
他跟柳樹離得已經(jīng)很近了,沒想到卻是忙中出亂,第一只座座實實扔到歐陽若水屁股上。歐陽若水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嚇得渾身一哆嗦。還好,第二只血鵝蛋打中華梅肩頭,蛋殼糯米飛到華梅脖領(lǐng)子里、頭發(fā)上到處都是。
第二蛋雖然扔中了,不過歐陽若水也慘了,浸過黑狗血的糯米似乎對華梅刺激極大,華梅脖子猛地向上一抬,牙縫里“嗚嗷”一聲悶吼,嗤啦一下子,口水和血滴子四濺,生生把歐陽若水脖梗子那塊肉給咬下來了。
“王劍,快發(fā)光符!”歐陽貴回頭看了一眼王劍,急著又掏糯米血鵝蛋。
還特瑪用你說?!
王劍早就在掰弄【辟邪手電】,好不容易推動按鈕把第一道光符打出去,華梅卻只是微微一震,根本沒什么大反應(yīng),還順腳把歐陽若水踢了個仰巴跤子。
什么玩意兒,屁事不頂?!
王劍一怔,真是日樂購了,辟邪手電不但沒有幫忙,反而拖慢了自己的速度,早知道念著【太乙金光神咒】沖上去,都比現(xiàn)在管用!
歐陽貴一看辟邪手電沒效,正好歐陽若水一閃開,華梅中門大開,把整個身體都露了出來,他與華梅相距離不足兩米,背包里面還有三顆血鵝蛋,老歐陽突然間變得神勇無比,想也沒想,左手提著兜子右手連甩,三枚血鵝蛋怦怦怦在華梅身上連珠爆裂!
“嗚嗷、嗷!”
華梅野貓似的連聲尖叫,身體像被機槍掃射,篩糠似地亂抖。
狂怒之中,右手一揚,手里的石塊扔了出去。
“叭嘰”一聲,石塊不偏不倚,正拍到歐陽貴的臉蛋子上。
歐陽貴的左臉登時被石尖劃了道大口子,痛得他一捂臉就蹲地上了,眨瞇眼兒的工會,血水就從指頭縫里滲了出來。
華梅全身嘩嘩掉糯米粒子,手腳抽筋,十根手指頭在柳樹皮上咔咔亂撓,幾下子手指頭都出血了。
“華姐!”王劍身體一縱,飛速前沖,視線中,華梅閉上眼睛,靠著大柳樹緩緩滑了下去。一把抱緊華梅,瞅著她瞪裂的眼角和滿嘴血糊糊的東西,王劍心里一緊:“你怎么了,醒醒!”
看來,是【糯米血鵝蛋】把臟東西趕跑了!
看著華梅的狀況,王劍大概明白了情況,回頭瞅見耿三沖在邊上傻站著,禁不住大喊:“你褡褳有什么能用的,快拿出來!”
耿三沖怔怔地拿著手電,在王劍焦急的臉龐晃了晃。
你買幣殺叉啊!
王劍真急了,這耿三沖遇見事就往后退,現(xiàn)在又干尼煤什么玩意兒:“照我臉干嗎?腦袋被驢踢啦!”
話音未落,叭的一聲輕響,耿三沖把手電筒按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