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華和程德軒一人拉著王劍一只胳膊,走出包間的門,跟著立刻一頓。
“這是什么情況?”陳浩冬看著地上跪著的一老一少,眉頭微皺。
“周部長、程部長、陳秘書、于秘書,”火光耀叫了一圈兒,最后目光落到王劍身上,“是我疏于管教,讓兒子做出失禮之事。還請王劍小兄弟、請大家原諒。”
“火爺爺,您大客氣了?!蓖鮿ι碜右粍樱瑑晌徊块L松開他的手臂。
王劍連忙把火燒云和木元扶起來,還彎下腰給火燒天揉了揉膝蓋,“火叔您這是何必呢,您免費讓我在這個好的包間泡澡,我還沒謝您呢。”
“那咱們就不多說了,蘇幕容大師已經(jīng)到了,我們?nèi)デ皬d吧?!被鸸庖樕兊靡部?,賠完禮后,立刻跳過這個茬,做了個“請”的手勢,以地主身份代著大家走向舞會大廳。
一部古琴,一身藍(lán)色,白紗蒙面,一個梳著古式云髻的女子靜靜地坐在琴前,如浪花中的石礁、風(fēng)雨中的塑雕,更如一支出水的清蓮。那股淡淡的仙氣,讓人看了忍不住要屏住呼吸,生怕一出聲,就會將那出塵的氣息污濁了。
大家都靜靜地等待,等待著火光耀來宣布酒會的正式開始。
哇,嘈雜的聲音,像海浪的聲音,從王劍等人出現(xiàn)的方位開始,迅速傳染全場。人們紛紛把目光投了過去,就連琴前的女子,也微微轉(zhuǎn)過頭。
“怎么回事,那個王劍不是被四大家禁足了嗎?怎么又被鮮花似的,給捧著出來了?”
“我勒個去,這些人、這些人全是精英中的精英,別說木元、就連火燒云都不能和里面任何一位相比!”
“還比泥瑪什么呀比,你沒看到那兩位是誰嗎?就連火老爺子都走到旁邊,甘當(dāng)綠葉!”
“那是……周部長、程部長,餓滴個神啊,他們居然同時來到火老爺子的壽禮,這簡直太給面了?!?
“我看這其中必有蹊蹺,你沒看到誰走在中間嗎?”
“王劍?”
“是王劍!”
“他不就是凌化龍的侄子和那什么【紅臉巾】的弟子,有哪么牛筆嗎?”
“凌化龍的侄子絕對沒有這個面子,不過【紅臉巾】的弟子就不好說了。他要弘揚(yáng)中醫(yī)和傳統(tǒng)道學(xué),兩個部長更肯是沖著他這個身份來的!”
“諸位,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火光耀走到大廳中央,向大家擺了擺手,簡單說了兩句,又走到古裝女子前,恭聲道:“蘇大師,實在慚愧,還要您親自等待。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在壽會上演奏古琴,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的事,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迸勇曇羧缟饺_藧偠?,回答了火光耀一句,輕聲道:“現(xiàn)在正是春天,我彈奏的曲牌名為《春曉吟》。”
“《春曉吟》?”王劍微微一怔,眼睛微瞇,似乎想看清楚蘇慕容面紗背后那張臉孔。
“王劍先生博通古今,應(yīng)該知道這首曲子的出處吧?”文化部秘書長于志微微一笑,饒有深意地看了王劍一眼。
“那個……”王劍收回目光,嘻嘻一笑,“你還別說,我的醫(yī)術(shù)觸類旁邊,以琴應(yīng)情,對應(yīng)人身種種百化。所以華夏古琴曲對我來說,也是必修客。舉個例子,“華夏有名的醫(yī)學(xué)門派【道醫(yī)門】中就有一件衣缽之寶——【造化自然琴】?!?
“《春曉吟》這篇古典呢,篇幅不大,結(jié)構(gòu)完整,韻味綿長,頗具琴味?!蓖鮿α?xí)貫性的裝筆道““古琴曲中,炫技的曲子往往聲多韻少,在音樂性上固然很能抓人的耳朵,但總與琴味有隔;而某些短小的,或者技法并不高難的曲子倒能充分體現(xiàn)出琴曲那清微澹遠(yuǎn)的意境,如《平沙落雁》、《良宵引》、《春曉吟》、《碧澗流泉》、《孔子讀易》等?!?
“大曲和小曲也只是篇幅和技巧上的區(qū)別,如若從琴曲處理上來看,小曲往往也能表現(xiàn)得非常充分。加上演奏者能用心思考,挖掘內(nèi)涵,把小曲表現(xiàn)好也是很見功力?!?
“多謝這位兄弟為我解答,那我就開始了!”蘇幕容沒等王劍把話說完,洗手、焚香,纖張的手指在亮光的照央上,紅潤得幾乎透明。手指下按,輕輕一樂觀,一個美麗的音符隨之流出,融化進(jìn)大家的耳朵。
眾人閉上眼睛,滿臉享受,細(xì)心體會。
王劍則目不轉(zhuǎn)眼地看著火光耀。
丁丁~~丁丁,丁丁丁丁……
《春曉吟》以散音開篇,在春眠不覺曉的慵懶意境中展開。整個上半段都可以自由發(fā)揮,散板為主,以表現(xiàn)春曉人倦起懶梳頭的情態(tài)。泛音開始一轉(zhuǎn),清新的泛音,猶如從遠(yuǎn)處漸漸傳來的鳥鳴,時隱時現(xiàn),一應(yīng)一答。隨之漸強(qiáng)的打圓,似乎是那按耐不住的心,急欲推窗而覽,一觀究竟。
蘇寞容手法極其純熟,轉(zhuǎn)入下半段后,音清晰可聞,真入心底。
隨著初春的慵懶過去,仿佛萌芽出土,春花新開。
琴聲也變得奏明快、亮麗起來。
眾人陶醉在優(yōu)美的春意中,仿佛開窗納陽,見窗外新枝亮葉,繁花似錦,春意盎然,心理好是舒暢!
“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太美了,沒想到聽古琴能聽到這種境界,感覺都要濕了呢?!币晃慌侩p頰飛紅地暗暗念道。
那首詩怎么以寫來著:獨憐新綠繞新紅,春濃人濃情更濃!
“?。 ?
眾人隨著音符飄飄欲仙,一步一步,正要攀上最爽那刻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悶哼。睜眼一看,卻見火光耀面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
“爸、爸您怎么了?!”
火燒云、火燒天齊齊上前,一把把老爹扶住。
“我、我沒事,蘇大師,不好意思,打擾您的……啊!”
火光耀話未說完,又慘叫了一聲,一道紅氣從脖頸迅速上延……
嗤,一條綠格瑩瑩的草葉,帶著一抹鮮血,從火光耀的臉皮上鉆出來。
“這、這是什么情況?”
不僅是火燒云、火燒天、火舞、火煉,在場的所有來賓都驚呼出聲。
身體內(nèi)長出草葉,這、這泥瑪也太不可思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