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克里米亞戰(zhàn)爭,只是棋到中盤,還遠遠看不到收官的曙光;這對大夏的下一步的東擴行動,國際形勢,是非常有利的。英法兩國,包括歐洲小列強,最起碼這兩三年內(nèi),都無暇東顧。哼哼,兩三年後,生米早就做成熟飯,還吃進肚子裡了。
吃抹乾淨,就不認賬了!就變成自古以來了。
大阿哥:孟晗,這半年來,我們做了不少鋪墊工作;嗯,紅毛現(xiàn)在自己都有點亂了,覺得自己坐在火山口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火山爆發(fā)了;嗯,畢竟上一次二十多年前,歷經(jīng)五六年的爪哇大起義,還令人記憶猶新。
翁心佑:天方教還是排他性太強了,你只能接受它、皈依它,它卻不能反過來接受你;全世界各地,都是這樣;天方教到哪,不安寧就到哪。就是我大清的雲(yún)南,天方教沒幾個吧,那也三天兩頭鬧事。
呵呵,另一個時空,我大清西北天方教之亂,殺得人頭滾滾;漢人大量死亡不說,連駐防西北的八旗及家屬,基本上是被洗了一遍,沒剩幾個毛人;要不是出來一個扛著棺材上戰(zhàn)場、拼了老命的左宗棠左季高,西北說不定早沒了!
要往裡說,古藍經(jīng)也是一本勸人向善的心靈雞湯;但是,爲毛喝了雞湯後的天方教徒們,都成了逮誰跟誰幹的鬥雞中的戰(zhàn)鬥雞涅?
宗教,一旦成爲人們拎著刀子互砍的源頭,他就變得面目可憎,成了人類的負擔(dān)。令人厭惡,不要也罷!
唯一以世俗法則傳世的東方文化,不能不說,是老祖宗的智慧;爲什麼我們漢人,在歷史上領(lǐng)跑了那麼多年,這傳統(tǒng)的世俗文化,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由於世俗化東方文化的強大氣場,保護了一代一代平和的中國人;世界上各種宗教,都曾經(jīng)傳進來過,爲什麼中國人只接受了相對平和的佛教,其他容易產(chǎn)生人羣割裂、產(chǎn)生無謂爭鬥的教派,都是過眼煙雲(yún)?
朱元璋老人家就明智得多,舍明教才得天下!
像洪大教主這麼二兮兮的,他能成功纔怪!況且,他還武大郎開店吶!就更沒指望了;所有被他忽悠上路的,結(jié)局就沒有不悽慘的。
當然,後來儒學(xué),讓腐儒們玩壞了,他們也想把儒學(xué)宗教化;捧著四書五經(jīng),排斥一切其他有用沒用的一切東西;如此這般,他們纔好永遠高官得做、駿馬任騎,世世代代,吃香的喝辣的。
這個思路跟旗大爺想法很像,於是乎,兩家一拍即合,勾搭成奸了;再也沒人提什麼勞什子華夷之辯了。
嗨!那麼認真幹嘛?入華夏者則華夏嘛!
呵呵,要是這個邏輯成立,西夷來了,儂緊張個啥咧?
大阿哥楊孟昭:具體的佈置,是周立春、藍大盛、閔路杭和外交部的陸浩南陸耕濃,他們幾個在操持;一些細節(jié)的東西,我說不清楚,回頭讓他們跟你細細地分說。現(xiàn)在主要是這節(jié)奏和分寸的把握,孟晗,你有什麼想法?
楊孟晗摸摸鼻子:我說個例子,美利堅合衆(zhòng)國,一開始很小的,只是英國佬十三個殖民地獨立後,合併拼湊而成。至今立國也不過七八十年,剛獨立時,面積只有八九十萬平方公里,也就比婆羅洲大不了多少。可歷經(jīng)這些年的擴張發(fā)展,領(lǐng)土都可以跟我大清有得一比了;嗯,可耕地還比我大清多一倍。可是,大阿哥、固亭公,你們沒想到吧,美國的領(lǐng)土,很大一部分是“買”來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原來的法國殖民地路易斯安娜,面積多達三四百萬平方公里,有小半個中國那麼大;那可是一塊寶地,各種礦藏咱就不說他了,光可耕地,就能開墾出十多億畝啊,頂大半個中國的田畝了。可是,卻在1803年,被法國佬以1500萬美元的價格賣給了美國人,每英畝土地僅合三美分;一英畝相當於我們六畝,換算成我們的口徑,就是花幾個大子,就買一畝地,簡直和白給白送一樣一樣的,沒什麼區(qū)別。嗯,就是在我大清,惡霸地主買地,也沒他們這麼黑的;嘿嘿......
翁心佑老先生呲的一聲吸了口冷氣:真沒想到,看著很貪婪精明的法國人,也會有這麼敗家的時候?
楊孟晗:嗯,當時吶,多少也是有點被逼無奈的;路易斯安娜殖民地,位於北美中部,遠離法國本土;周圍被美國人的地盤和西班牙人、英國人的殖民地包圍著;自英法開展後,英國佬一直就拿賊眼瞄著吶。拿破崙大帝時代,法國陸軍雖然在歐洲,幾乎所向無敵;但由於英國人掌握著制海權(quán),拿破崙一世認爲,在與英國的戰(zhàn)爭中,法國會鞭長莫及,無法保住路易斯安娜。法國人也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路易斯安娜,被英國人某一天輕鬆奪走;而且,當時的法國,因爲連年征戰(zhàn),財政又很困難,非常非常缺錢;所以一閉眼一跺腳,乾脆便宜了美國人。嗯,即使現(xiàn)在不賣的話,最後說不定不是歸了約翰牛,就是你美國牛仔先下手搶走了;反正保不住,還不如現(xiàn)在痛快賣了換點錢,落個現(xiàn)燒。
大阿哥楊孟昭:也就是說,孟晗,列強們搶國土,方法方式也很多,戲法、花頭也不少,不一定非要吃相很難看地,一味硬搶的;花點小錢買過來,更加名正言順,更加里光外圓,是吧?
楊孟晗:這個套路,美國牛仔乾的最順溜;美國牛仔就是打完仗了,佔了別人家的地方,最後都是強行出個價,把土地給“買走”的;嗯,你不收銀子還不成!不收銀子就不是兄弟,還要再打一架,打到你老實收銀子走人爲止。
大阿哥:呵呵,這是不是有點太講道理了,太斯文了;沒想到美國佬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讓人不習(xí)慣吶。
翁心佑笑著點點頭:嗯,還有這麼幹的,真是長見識了。嗯,也是吭,花錢買的,在道義上,要好講一些;強佔了,人家緩過手來,那天變厲害了,是可以再搶回去的;花錢買的,買定離手,也是不留後患。這美國佬,實際上是門檻也精得很嘛。
大阿哥默默想了一會,似有所悟。
大阿哥:孟晗,你是想說,大夏東擴,我們還可以做得講究一點,不用吃相那麼難看,讓別人也好接受一點。
楊孟晗:是的,北極熊就是吃相太難看,不管不顧的;約翰牛一直惦記著他,處處扯後腿、蹩馬腿。
在另一個時空中,北極熊利用二鴉,從我大清被打得屁滾尿流的旗大爺手中,以幫著居中調(diào)解爲藉口,順手訛走了北滿洲一百五十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也獲得了太平洋的出海口。從此也讓約翰牛惦記上了,記恨上了,從此一路扶植倭人,來遏制北極熊東擴。
最先提出這個思路的,就是時任大英帝國駐日本公使的亞洲通阿禮國;嗯,就是咱們熟悉的那位藥品營銷大師。
扶植四藩倒幕,也是他一手策劃出來的。當然也是爲了順帶著,踩一下高盧雞的腳後跟,高盧雞當時是支持幕府的。好死不死的,又趕上普法戰(zhàn)爭,高盧雞自顧不暇了,眼瞪瞪地看著自己扶植的小弟,被人摁在地上摩擦;嗯,他自己當時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也正在被北方鄰居漢斯蠻子摁在地上摩擦。就這樣,好巧不巧地,倒幕運動還真按阿禮國早年設(shè)計的劇本,楞給搞成了。
當然,倭人是扶植起來了,北極熊東擴也遏制住了;可是我大清,卻悲催地變成了東瀛小土海狗的開胃菜,中國人也跟著躺槍了。
再往遠裡說,八年抗戰(zhàn)的源頭、淵源,也由此發(fā)端;就是俄人得到了大半個滿洲,約翰牛不爽了,天天猛喂東瀛小土海狗,指望它將來,會幫著自己看家護院。
至於後來,連約翰牛自己也吞下苦果,小土海狗變成了兇惡貪婪的白眼狼,那是後話。
翁心佑:幼鳴,你是要大家不要忘記“韜光養(yǎng)晦”這四個字,是吧?
楊孟晗:是的,我們現(xiàn)在各方面實力,都還不夠;順勢而爲,還是必須的。
翁心佑:那就是說,這次東擴,是三分軍事、七分政治了;嗯,七分外交了!
呵呵,其實就是打小抄,學(xué)學(xué)倫家文翰爵士嘛,做一個斯文的海盜,做一個溫柔的流氓嘛,遮個學(xué)起來不難的!
見楊孟晗心中,已經(jīng)有了成算,就這個話題,反而沒有繼續(xù)深談;原則定下來,大方向定下來,大家心裡有數(shù)就行了。
既然楊孟晗人都來了,就放手讓他施爲了;大阿哥和翁固亭老先生只要結(jié)果,過程就不是很操心了;反正,國際事務(wù),現(xiàn)在他們雖然也接觸了不少;總覺得有些霧裡看花的,也就不亂拿主意了。
只在政府層面,做好配合,跑好龍?zhí)住H会峋褪堑鹊乇P打下來,政府接手後,纔開始忙乎之後的移民安置、經(jīng)濟發(fā)展等工作。
大阿哥楊孟昭:孟晗,今年移民情況,完成的比預(yù)計的要好;前三個季度,就把全年的計劃完成了。第四季度,又新添了不少船隻,今年的官方移民總數(shù),估計會突破二百萬;在加上民間自主移民,達到三百萬,都有很大可能。不考慮東擴後的人口增加,年末大夏人口,也會達到七百五十萬到八百萬之間。算上那邊新增人口,總數(shù)肯定過千萬了。現(xiàn)在,光西婆羅洲,就已經(jīng)設(shè)立了六十多個縣了,規(guī)劃成三市五郡。考慮到原來蘭芳公司、和順總廳那些人,像劉阿生、鄭滔、黃阿申他們,文化太低;除掉羅佑甫給了個正五品郡守外,其他人原來只計劃給他們從五品郡議長的位置。現(xiàn)在,他們都主動提出來,帶著各地選拔的國民自衛(wèi)隊,去東面開疆拓土;嗯,就是想借機混一個正五品土郡守的位置唄。
翁心佑:實際上他們想法說簡單也簡單,大家現(xiàn)在都是有錢的土老肥,別說在大夏,在澳洲產(chǎn)業(yè)也不少;土老肥已經(jīng)不在乎錢了,最在乎的是面子了;不然在過去的老兄弟們跟前,都覺得不好意思。幾大家族就暗暗飈上勁、攀比上了,尤其是曾經(jīng)的大槓把子、大總制劉阿生,品級上,只能領(lǐng)先,不願落後;尤其是羅佑甫當上五品郡守後,被刺激到了,更不甘心了;嗯,就想出這麼個主意。要主動走出去,爲國開疆拓土,征戰(zhàn)沙場;這總不能攔著吧。
楊孟晗聽著也樂了,國人對當官這個執(zhí)念,真的是深入骨髓了,不知道要多少代人,才能把這個毛病改掉。
楊孟昭:各家都是各出奇招,各有花活;有派小弟混進達雅人裡當刺頭、帶頭生事起鬨的;有收買小酋長、小頭人當帶路黨、當白手套、當打手的;或者直接就是從內(nèi)地招募一批苦哈哈的鄉(xiāng)親,一船送過去,立個小寨子,佔下一片地方,還振振有詞地說,自古以來,遮個地方就是俺們家鄉(xiāng)滴;手段不一而足,無外乎就是,俺們也是土生土長的土著原居民,打老鼻子年前就來了。喝喝,等你揮軍東進,你就知道了,東面,早就不是紅毛一家說了算了。嗯,現(xiàn)在我們在東面的控制力,雖然還比不上當初蘭芳公司和大華公司,在西婆羅洲的話事權(quán),但影響力還是不小的;這兩三年的滲透,效果慢慢出來了。誇張點說,在婆羅洲東面,紅毛政令,出了馬辰就不是很管用了。其實婆羅洲對紅毛來說,已經(jīng)有點雞肋了,收不了幾個稅,還天天有土人鬧事,煩都煩死了。
楊孟晗摸摸鼻子,隨口問道:紅毛有把這一塊土地出讓的想法嗎?
翁心佑:目前還沒有,紅毛現(xiàn)在光盯著天方教土人鬧事吶,根本沒往其他方面想;嗯,天方教徒愛鬧事,誰都知道的;紅毛沒想太多,也是正常的;不鬧事的天方教徒,哪還是天方教徒嘛,除非他們改信佛教了。
楊孟晗:看來,事情的引爆點,還得落到天方教徒鬧事上,這樣纔不引人矚目,才順理成章,是吧?
三個人都會意地相對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翁固亭老先生走後,哥倆又聊了一會家裡的事。
大阿哥:這次,四九城那邊捏著鼻子忍了,是好事,也是壞事;從今以後,估計他們是主要盯著楊家了,楊家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會看在眼裡、記在心頭了。嗯,湖南曾家日子,有楊家頂在前面,或許會好過些,不再是我大清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楊孟晗笑笑:大阿哥,不遭人妒是庸才,沒什麼的;從我家練兵、開拓南洋那一天起,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
大阿哥笑笑:我們兄弟仨倒無所謂,父親是什麼章程?
楊孟晗:父親讓我明年收復(fù)江西,現(xiàn)在,兵力稍顯不足;但是現(xiàn)在,軍隊不算南洋獨立縱隊,都快十萬了;以後每一年各項軍費開支,都近千萬兩了;再擴軍,我怕你壓力太大,頂不住的。所以,現(xiàn)在稍微有點左右兩難,不好取捨。
大阿哥哈哈一樂:三弟,你兩年多沒來南洋,有點門縫裡看人了,要與時俱進囉;你知道大夏現(xiàn)在開墾的土地是多少?每年的國民總產(chǎn)值是多少?稅收是多少?還有,你知道大夏土地基金,現(xiàn)在有多少銀子嗎?呵呵,這些都不提;你知道有多少大夏紙幣在中國國內(nèi)流通嗎?呵呵,老三唉,你大阿哥現(xiàn)在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聽大哥說得有點小跩,就順口問道:大阿哥,現(xiàn)在南洋開墾的耕地有多少?
楊孟昭:陸續(xù)開墾出來的,總共有兩億多畝,光種水稻的,就有一億多畝;明年就能全部算是熟田了,達到標準產(chǎn)量;這幾年我們在水利工程上,陸續(xù)投入也不小;一年三季,在良種改造和鳥糞的催肥下,每季畝產(chǎn)四百斤左右,一點都沒問題,只高不低。嗯,每畝年產(chǎn)一千二百斤,養(yǎng)活兩個人沒問題吧,也就是說,大夏的糧食,從明年開始,能養(yǎng)活現(xiàn)有中國一半的人口。只要運力夠了,不管哪裡受災(zāi),都不會缺糧食了。
也不奇怪,中國現(xiàn)在,也是富裕的江浙,提供了我大清一半的賦稅;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說是,兩省養(yǎng)活了北方大半個中國的。
要是這樣的話,明後兩年蘇皖饑荒,倒是一點不擔(dān)心了。也不用變相抑制前往大夏的移民了,現(xiàn)在運力已經(jīng)不是卡脖子的最大瓶頸了;如果明春皖北、蘇北大旱的話,乾脆把人口移出來一半;嗯,無論如何,不能出現(xiàn)另一個時空,大面積餓死人的慘絕人寰的現(xiàn)象。
人多地少,沒飯吃,人口才是負擔(dān);一旦糧食夠吃,人口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最寶貴的資源。
喝喝,也不算是自己掏腰包,這幾年老有外財、歪財;真心是大夏公司、新東方洋行掏錢付賬的時候,並不多。況且,也就是今年人員猛漲,軍費纔上來的。
不過,適當?shù)啬玫阶烂嫔希彩怯泻锰帥]壞處的;爲國征戰(zhàn),吃糧拿餉,是理當應(yīng)該的;憑什麼我等要偷偷摸摸的自己掏腰包,搞得像偷情做賊似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