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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賀崟的汽車到了,他從車裡下來看到晨夕的汽車也很吃驚。
“晨晨,你開誰的汽車?”何豆豆看到賀崟的表情明顯也是被嚇到了,她明白,這輛汽車不會是賀崟送的,但她也不相信這車真是晨夕的爸爸送的。她意味深長地撇了一眼晨夕,這個女人,好本事。把賀崟都給蒙過去了。
“賀市長,這是我爸爸送的新年禮物。”晨夕喜滋滋地回到。
賀崟點點頭,這幾年因爲全國都在搞基礎建設,所以東壓廠(東風空壓機牀廠)的效益非常好,特別是晨鋼的那個分廠,是全廠效益最好的,晨鋼是有這個經濟能力送一輛20萬左右的汽車給女兒作爲補償的,他對晨鋼更加的滿意……晨鋼還很年輕,本來他想把晨鋼扶上馬煥章的那個位置。可是後來瞭解到黃廣益是晨鋼的小舅子他的心裡就有些打鼓。
晨夕第一次陪這賀崟去出差,她覺得有點奇怪。因爲機關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那就是一般男性領導不用年輕的女秘書。而秘書的職能要求必須是年輕人的體力才能勝任,所以秘書的工作都是年輕人擔任。
賀崟的秘書是雷翊,晨夕不知道賀崟出差爲什麼要帶兩個秘書?
賀崟的司機也是他廠裡調來的40歲的王師傅,一個穩重、忠誠而又話不多的人。現在晨夕對賀崟的領導風格已經有了認識,賀崟身邊用的都是這樣的人。晨夕有點沾沾自喜,她認爲自己是符合賀崟的用人標準的。
在去南里市的路上,晨夕自覺地坐到司機副座上去,而把後面的位置留給了雷翊陪著賀崟。
“晨夕,材料都帶齊了嗎?”雷翊問道。
“都帶齊了,雷秘?!?
賀崟從自己的皮包裡拿出一份材料遞給晨夕:“晨晨,待會到了南里市,你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買一臺筆記本電腦,錢在王師傅那裡。然後把這份材料潤筆後打印3份給我,不要留底,注意用U盤?!?
晨夕接過來:“是,賀市長?!?
賀崟:“文件結構要嚴密,措詞要嚴謹,要經得起推敲?!?
晨夕:“我明白了,賀市長?!?
雷翊偷偷看了一眼賀崟,沒出聲。一時間,只聽到汽車飛馳在馬路上的聲音。
晨夕望著窗外飛逝的風景,她的心已經沉到谷底。材料雖然她沒有細看,但標題她是看到了,《關於暫緩撥款南桂機械廠整體技術改造原因的報告》。晨夕雖然只看了標題,但她明白,這肯定不是一份簡單的材料,因爲昨天她才寫了一份上報給省政府的文件《關於南桂機械廠請求分階段撥款整體技術改造資金的請示》。這樣兩份完全相反的材料,讓她明白,黃廣益與賀崟的鬥法正式拉開了帷幕……
晨夕感覺如履薄冰,如果說她現在跟這兩個在中寧市風頭的最勁的兩個男人毫無關係,她自己都不相信??墒亲羁膳碌氖沁@兩個男人不但是天敵還是死敵。晨夕覺得自己是個賭徒,她玩得就是心跳。
王師傅似乎對打扮的前衛的晨夕沒有太多的好感,對晨夕總是淡淡的。他對晨夕的態度與對賀崟、雷翊的態度完全兩樣。
可是當他從賀崟的嘴裡知道晨夕是人民大學畢業的時候,態度卻來了一個180度大轉彎,讓晨夕無所適從。
“晨夕,你真的是人民大學畢業的?”王師傅驚訝地看著晨夕。
晨夕笑了:“如假包換。王師傅,難道這所大學畢業的還需要有什麼模式和標準嗎?”
王大拿難得lou出一個靦腆的笑容:“我不是這個意思……”
晨夕立刻想到爲什麼王師傅會懷疑她的學歷,因爲小太妹模樣的晨夕讓古板的王師傅很是看不起。在他的心裡,晨夕與那些跟賀崟有密切的關係的女人們沒有任何的區別,驕縱、蒼白而又不可理喻。他以爲晨夕在二秘的功能與原來廠辦的韋樂是一樣的……
晨夕惡作劇地對著王師傅一本正經地說:“王師傅,對於大衆來說,個體選擇怎樣的生活方式的明確性與如何辨別方向的正確性以及服務對象的能動性從來不是衡量一個人的真才學識與綜合質素修養和心靈純淨修爲的唯一標準。”
賀崟哈哈大笑,這個晨夕,真是太調皮瞭如此捉弄老實的王大拿。
雷翊拍拍王師傅:“大拿,能聽懂我們晨夕說的是什麼嗎?”
王師傅:“。。。。。。。。。。。。。?!?
晨夕繼續說道:“普通大衆,個體的形象選擇同樣是至矜貴的藝術,乃是令世人與自身快樂的作品。藝術從來不是一小撮人之特權,藝術必須自勢力而乏味的階層中解放出來?!?
晨夕明白,王師傅大抵是從小書讀得很少,所以對那些他認爲的文化與知識的聖地總有一種沒有理性的憧憬和嚮往。既然王師傅喜歡高深莫測,似是而非的辯證法,晨夕沒有理由不滿足他。
在南里飯店安頓下來以後,晨夕與王師傅把賀崟與雷翊送到會場後匆忙就到電腦城。這一路上晨夕提醒自己,這次出差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讓雷翊和王大拿把自己給看扁了。
晨夕與王大拿剛離開,雷翊看著賀崟說道:“老闆,黃廣益是晨鋼的小舅子,這個事情你讓晨夕來辦,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呀?”
賀崟毫不在意:“我們就等著看結果吧?!崩遵此坪趺靼琢艘恍R崟或許是在試探晨夕。
晨夕在房間裡打這份根本不通過政府辦打字室的材料??赐瓴牧希K於明白賀崟想幹什麼?原來賀崟不想讓黃廣益上技改的項目,可是他是原廠長,他又不得不在表面上支持黃廣益。所以他走正常的程序把黃廣益的報告遞給省裡,在通過某些渠道讓省裡把黃廣益的報告給否決了。
晨夕很快地完成了工作,她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接到了黃廣益的電話
“晨夕,在哪?”
晨夕頓了一下,說道:“你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黃廣益悶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