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哪有機會反抗,或者說根本不敢反抗,沒看見剛剛趙陽慫成什么樣了嗎?雖然他們貌似有點舊恩怨,不過這兩位的強大絕對毋庸置疑,加上還有個哭鼻子就能召喚的小魔人,自己還是老實點為妙,喂自己吃丹藥,那就說明這魔族男子暫時還沒有殺心,這可是間大好事兒。
一個魔人,哪怕是武王,寧風倒是有可能動點歪心思,思考著怎么逃跑,三個,那就免了吧,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將丹藥一口吞下,頓時就覺得周身一片清涼感傳遍全身,幾乎下意識的問道:“那個前輩,還有嗎?”
此言一出,寧風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瓜子,這不是傻子嘛!俗話說是藥三分毒,這魔血丹既然是這個魔人男子自己的血液煉成的,多少人族吃了都會身體不適的,自己這句話一上來,豈不是不打自招,擺明了自己吃了魔血丹不受影響嗎?
是的,寧風是三族血脈,他本是就算是小半個魔族的人,別說吃點魔血丹,就算喝幾大口魔血,估摸著也跟個沒事人一樣,還能當補藥吞了。
魔族男子顯然發現了寧風的異樣,盯著他看了看,突然身形一閃欺身而至,一把捏住他的右臂,探進了一絲靈力,隨即就驚訝的發現他的魔族氣息如同石沉大海,頓時加大了幾分氣息,反復幾次后依舊無果,臉色不由得變得很是凝重起來。
“相公,怎么了?這小子不對勁嗎?”魔族女子問道,魔族男子點了點頭,有些疑惑又有些凝重道:“是有些奇怪,我的魔氣探不出他身體的狀況,一進去立馬就消失了,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東西給吞噬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等等,我試試他的氣海!”
寧風聞言嚇了一大跳,氣海這東西他現在是真的不敢讓人隨便觸碰了,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的秘密,還有就是小狼它們可還在里面,萬一被人看出了什么端倪,他最后逃生的底牌都沒了,心一橫,寧風暗道這地方也沒有其他人,這魔人夫妻可是土著,自己的三族血脈告訴他們也無妨吧。
“前輩等等,我有話說!”寧風大吼道,因為魔人男子的手上已經包裹起了一圈可怕的能量團,正要探進他的氣海,聞言身形一頓,倒是散去了氣息,看著他道:“你說,若是肯告訴我們剛剛這一切的緣由,我倒是不至于為了些許小事毀了你修煉的根基!”
寧風呼出一口氣,沉聲道:“我沒見過魔人,但是南川院的師生們都叫你們土著魔人,看來你們定然也是魔族的一種吧,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是想說,我既是一個人族,又算是一個魔族,你們仔細看看我這滴血液吧!”
寧風一般說著,一邊拿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擠出一點鮮血,魔族男子用靈力將那鮮血托起懸浮在半空,正要察看,卻是被寧風的手掌上快速愈合的傷口給震驚了,失聲道。
“真魔之身,祖脈之血,你體內流淌著上古魔祖的血脈?”
隨后魔人男子只是飛快的掃視了一眼手中的鮮血,突然就撲通一聲拉著妻兒跪了下來,那小魔人一跪下,甚至連大地都劇烈的抖了一抖,寧風給這一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情況,難道魔人不開心要殺人前,還要給人下跪?
他也嚇得連忙走過去想要扶起他們,口中有些不淡定道:“那個前輩,您把話說清楚,這樣跪得我很害怕呀,快起來,快快起來!”
哪知魔人男子依舊不起,魔族女子有些訝然的看著丈夫,但她知道必然事出有因,也就跟著跪著,小魔人的舉動就讓寧風心驚肉跳了,不僅沒起來,下跪后還不斷地磕著頭,整得那個地動山搖,寧風身上冷汗直冒……
寧風細細一想,魔人態度的轉變完全是因為他的血液,難道說自己的血能讓魔族下跪?他還真沒自戀到這等地步,其中定然有什么隱情,但這么下去事情解決不了,只能沉聲道。
“前輩,你快起來吧,你兒子這么磕下去,小子命都沒有了,有什么事兒起來慢慢說,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魔族男子抬頭,眼神有些熾熱,他激動的應了一聲,然后扶著妻兒起身,歉意道:“大人不要見外,我這孩兒當初受了刺激,被人嚇著了,只要一跪下就害怕,就一直給人磕頭,您不要見外,大人您……”
寧風要不是看著自己的修為才武宗,此刻怕是已經飄飄然了,給武王強者叫著大人,這感覺……他冷靜道:“等等,前輩,我叫寧風,不是什么大人,還有,事情你得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魔族男子恍然大悟,是呀,寧風剛剛才說了他既是人族又是魔族,那么定然是混血的身份了,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寧風是某個魔族大家族派系流落在外的血脈,看著這樣子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俗話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么一想,他心頭更加火熱,試探道。
“寧大人,您知道您的身份嗎?我是說你的魔血這件事?”
寧風眉頭一皺,想起老鬼曾經的一些話,他心頭也有些吃不準,只能含糊的回答道:“我知道我是混血之人,但是的確不知道我魔血傳承自哪里,難道前輩知道?”寧風平靜的語氣下其實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可是自己的身世呀,要是今日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甚至打算在南川院一救醒老鬼,將江山令給了八峰峰主,就去尋找自己的家人,弄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魔族男子的回答多少讓他有些失望,但細想也不算太意外,土著魔人,畢竟是被困在了小世界的魔族,能夠認出他的魔血就已經很意外了,他猜測著可能是因為魔族之間血脈有什么互相感應得到的原因,只不過目前自己沒發現罷了。
“不,小人也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公子,但是你的血脈是魔族排的上名號的幾大真魔之血之一,來頭定然巨人,還請大人為小人一家做主,為我等出頭呀!”
寧風感覺自己腦子明顯有些不夠用,我這修為還替你們做主呢,我連現在都害怕你們突然給我兩刀結果了我,他急忙托住又要下跪的魔族男子,嘆道:“前輩,有什么難處你就說,只要小子能幫忙,就會想辦法幫的。”
寧風這話其實完全就是一句屁話,這么說出來無非是為了保命,總不至于說老子不干吧,天知道后果是什么。
魔族男子大喜,指著妻兒還有自己,解釋道:“我知道大人一定有很多疑惑,小人這就到來,還請大人替我一家做主呀!”
這一說,愣是聽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寧風卻是絲毫也不乏味,對他們一家的遭遇也是頗有感觸,也算是弄清楚了很多事情。
原來,這魔族男子叫伍寬,據他講,事情要從南川院的另外一個小世界說起了,那個小世界被南川院的人稱為虛靈界,但在他們族人口中,則是叫做流放之地。
那是一個遠古戰場,里面隕落過魔族與人族的大能者,所以造化機緣很多,但危機四伏,他們那一脈族人,只能算是里面有些影響力的勢力,被稱為罪魔族,按照伍寬的說法,他們一族相當于是魔族的罪人,被魔族的無上強者流放到了那個遠古戰場,經過無數年間的繁衍生息,他們才有了棲息之地。
但虛靈界最強大的土著,一共有三方,他們是后來被強行算進去的第四方,其它三方分別是燧人氏、巨魔族、半獸人,燧人氏來歷很神秘,他們能控制火,能使用一些詭異的手段,可以呼風喚雨,被虛靈界的人稱為神族,他們強大而且神出鬼沒,沒人敢招惹,屬于小世界的食物鏈頂端。
巨魔族都是些嗜殺好戰的怪物,崇尚武力,而且肆無忌憚,人口眾多,在虛靈界是所有種族都害怕的存在,巨魔族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們能召喚雙頭飛龍,幾乎虛靈界沒有生靈不對巨魔族聞風喪膽。
半獸人戰士也是好戰,但是他們等級制度森嚴,屬于那種軍隊的作風,領地之爭絕對寸土不讓,但卻極少對外惹事,他們的狂化可怕至極,越級殺敵不要太輕松。
而伍寬所在的罪人族,算是中規中矩,不算太弱,也不算太強,除了上面那三個誰也惹不起的存在,還真沒其他種族敢燥熱他們。
狗血的是,伍寬愛上了族里的一位姑娘,就是他現在的妻子,本來這沒什么,可壞就壞在給收保護費的巨魔族強者看到了,威逼利誘必須嫁給他,族人承受不住壓力,屈服了,伍寬沒辦法,帶著妻子在外面東躲西多了一年多,還順帶生了個兒子,結果不久一家三口給人發現抓了回去。
本來要處死他們平息巨魔族強者的怒火,結果干柴架上了,火點上了,天卻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隨后在族人和巨魔族強者的目睹下,空間節點突然出現,他們夫妻二人抱著兒子想也沒想就跑了進去,幾名眼疾手快的人立馬跟了上去。
不過穿梭虛空對武王來說還是太勉強了些,他們一家三口完全是運氣好,因為被綁著身后的那木樁子反而救了他們的命,騰出的手護住兒子,除了受了些輕傷,基本算是平安的到了這個界面。
追趕他們的族人可就倒了大霉了,原先追進來的大約有七八個,最后活下去的就只有三個,還被夫妻二人偷襲重創了兩人,剩的最厲害的那個才不得不帶上同伴選擇了逃離養傷,這些年也沒少交手,大家有勝有負,誰也說不得討了好處。
寧風聽完這些,也是不得不佩服他們夫妻,這不就是外面常常上演的私奔嘛,不過他的重點無疑沒放在這上面,而是其他地方,想了想開口詢問道:“這么說,前輩和你們的族人其實不是那個小世界的土著,而是外面流放進來的罪人?那,你們獲罪的原因在哪里?”
魔族男子,也就是伍寬神色有些黯然,嘆道:“我們罪血一族原本叫醉血族,屬于血族的一脈分支,你看我們的眼睛就知道了,魔族眾人,真魔之血擁有者都是紫發銀瞳,我不知道大人你發現以往你血脈覺醒時的變化沒有。
我們一族雖然是血族,但是卻不是強大的血族戰士,我們擅長釀酒,釀出來的酒可口美味,最是受魔族各大血脈種族的歡迎,聽我爺爺講,我們被流放的時間大致要追溯到距離現在的幾萬年前了,那時候大陸可不是現在的格局,人族也沒這么勢大,當時基本算人族和魔族分庭抗禮。
而且,我們魔族還有血脈優勢,可最后,我們卻敗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