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獨自一人走在南川院外院,往來的弟子也是頗多,但大家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新生老生三五成群,一般一群新生中都會有一兩個老生在前面帶路,寧風回過神看著周圍的人笑了笑。
同樣是外門弟子,其實還是有差距的,有點關系人脈的,就能夠留在南川院本院外院,雖然一樣上不了八峰,但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有些事情不用說也能想清楚其中的彎彎道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南川院偌大一個宗門,弟子們每月的開銷就是個不得了的數目。
蕭元老在這中間扮演著唯利是圖的小人形象,但學院高層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平民弟子中同樣有天資卓著的學生,但因為出生貧寒,他們的修煉資源跟不上,他們有時候甚至因為得罪了稍微有點勢力的紈绔弟子就不得不放棄武道,現實就是這么殘酷,蕭元老做的一切其實就是為了這樣一群弟子。
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資源我給你準備好了,你有沒有資格拿,你對學院的歸屬榮譽感有多少,這些東西才是導師們最看中的,花了巨量資源去培養了白眼狼,那就得不償失了。
“嗨,這位兄弟,我一看見你就倍感親切,你哪里人呀?”寧風身側突然一人叫住了他,很是熱情的問道,回頭一看,是個年紀與他相仿的青年,他有些疑惑的隨口道:“南川。”
這人一臉大喜的道:“好巧,我也是呀!”這話聽得寧風很是無語,但不清楚他的目的,也不好多說什么,就要不理他繼續四處看看,那人也看出了寧風的不耐煩,話鋒一轉道。
“兄弟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兄弟會呀?全是新生成員,這段時間老生以各種理由收取這樣那樣的費用,咱們的功勞點給壓榨得不像話了,咱會長和幾個正義之士看不下去了,聯合大家一起反抗老生,人多力量大嘛,現在咱們都已經快近千人了,再過十天聽說就是學院發放丹藥的日子,這些老生到時候必然會出面各種刁難,加入我們兄弟會,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會費便宜,只需要一個功勞點每月,就能享受咱兄弟會的庇佑,在學院橫著走了!”
寧風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感情這哥們是來拉人的,還兄弟會,還會費呢,他對這些新生老生之間的爭斗不太感冒,都是自己人,就像是獵魔戰場里面一樣,沒遇到魔族的人斗得你死我活,遇到了馬上就師門情誼稱兄道弟,其實這些事情挺沒有意思的。
“不了不了,我的功勞點都用完了,實在是抱歉啦大哥,我還有事,告辭。”
這名自稱是兄弟會的新生也沒有挽留,看著不遠處的其他人繼續他的宣傳拉人,寧風接下來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東逛逛西逛逛,不時和人攀談兩句問問學院的情況,然后就朝著學院大門而去,此刻已經是不知覺就臨近黃昏,他也打算明天和胖子等人一道去刑法院。
南川院本部外門范圍很大很大,寧風今天轉悠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估摸著自己也沒走完外院的十分之一面積,這還不算那些功勞點很多的弟子購買的山頭,算上這些周邊的,青山城方圓數百里都是南川院所屬,內院的弟子都選擇待在學院的洞天福地閉關修煉,所以外面這些其實全是外門弟子的領地,也是南川院歸附的一些小勢力盤踞的地頭。
外院也是有著一個叫一線天的洞天福地,周圍的靈力是其它地方的數倍,無數的本院外門弟子趨之若鶩,就連許多內門弟子也選擇在那里修煉,所以競爭也是極其激烈。
三年前,外門一線天還發生過一次新生和老生集體斗毆搶奪修煉位置的事情,那場爭斗參與人數達到了數千人,當場死去的都有三百多人,學院也是轟動了好長時間,最后做了一件讓大家沒想到的事情,學院居然在一線天里面修建了一個生死臺,有什么恩怨的人上去死活不論,但下了生死臺再敢觸犯無視學院的規矩,就會被驅逐出學院。
一線天生死臺,歷來都有外門修羅臺的名頭,學院很重視那里,還特意派了一個其貌不揚的老人去看守,有人逾越門規當老人不存在,當時老人單手一揮那弟子就修為盡廢,氣海枯萎,可見學院安排的絕不是尋常老人。
經過無數次弟子的親生教訓,學院學生們給那老人起了個,名字,生機老人,他不僅能讓人氣海萎靡修為被廢,還有人親眼目睹他讓一個氣血剽悍的青年剎那間成了皮包骨,這種類似于邪門路數功法的老人能存在于南川院,真的讓不少弟子費解不已。
可是外門知道真相的那幾位為數不多的導師卻對這老人極為尊崇,一旦聽到弟子議論不好的話就會義正言辭的訓誡,告誡他們不知道內幕就不要妄加猜測,一個人的地位和他為學院做的貢獻分不開,南川院并沒有你們看到的那么平靜,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僅僅是你還沒有知道它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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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風和好幾人攀談都聽他們提到了一線天和生死臺,就連新生也不例外,他心想自己有機會也要去看看才行。
不知覺到了來時的山門,寧風發現那名下午不愿鳥他故意敷衍他的新生還在,不過另外那個修為高些的家伙倒是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兩個看上去頗為嚴肅的中年人,一個是學院內長老服飾,一個是外門導師服飾,板著臉看上去在那站了不短時間。
寧風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這位師兄去請來的幫手要捉拿他?這兩個中年人氣息都有些強大,至少他看不出修為,那么就是說最低也是武王了,那老生早已等得不耐煩,他本就脾氣暴躁,要不是他的導師在這估計看到寧風的一瞬間一拳頭就招呼上了,你小子還真能轉呀,進去一趟就是幾個時辰!
“導師,我之前說的那個人就是他了,你們看看吧,他說自己是被傳送陣弄到了其他地方現在才趕回來,我朋友許重說他也在獵魔戰場見過他。”
兩個中年人當下就審視起寧風來,寧風心道我有說過自己是被傳送陣害的嗎?不過這理由不錯呀,能省去好多麻煩,估摸著胡漢三那家伙也不愿意提起那段丟人的事情,以胡某人的身份,學院還真沒幾人敢逼問他事情到底怎么回事,這件事說到底還是靠自己慢慢編了。
當先開口的反而是那內門的長老,他盯了寧風幾眼后道:“許小子說在獵魔戰場上見過你,那么你的身份應該沒什么問題了,把你的獵魔令牌交給我吧,我給你換成學院功勞點,其他的事情明天自己去迎新處問其他老生,傳送陣的事情,我就不說了,那是你自己倒霉。”
寧風一想這人口中的許小子估計就是另外那個老生吧,他沒有絲毫猶豫的遞過獵魔令牌,生怕慢了這家伙反悔,內門長老拿過獵魔令牌一掃,咳嗽了兩聲,眼皮抖了抖,一言不發的重新遞給寧風一塊新生腰牌,然后雙手間光芒一閃,寧風的名字自動從那獵魔令牌上落到了新的腰牌上,他努力平靜道:“嗯,就這樣了,你回去吧,明天再來。”
寧風心頭有些竊喜的離開,生怕這位內門的長老反悔把他叫住,等到寧風走遠,和他同行的另外那中年男子才道:“龔長老,你剛才怎么一句話都沒問就給他弄了新生身份腰牌了?還有,長老這是給了他多少獵魔點呀?”
兩個看門的外門老生也是好奇的側著耳朵偷聽,龔長勞臉色紅了紅,咳嗽兩聲低聲道:“今天的事情別亂說,我給那小子開了后門,給了他五千功勞點,至于他的身份,是絕對錯不了的!”
另外一名中年人立馬動容,驚聲道:“這……難道他是哪個大人物的后人?五千功勞點,這未免也太多了吧,怕是所有新生里面也沒幾人有這么多呀!”
中年長老嘆了口氣,愈發低聲道:“老邱呀,我也不瞞你,他獵魔令牌里面的功勞點肯定兌換不了這么多功勞點,可是穩居新生第一獵魔點還是夠了,你懂我的意思,要是上面知道咱們出了紕漏盤問下來,這又是個麻煩事情呀,我看那小子也是個不張揚的主兒,功勞點這東西在新生看來五千很多,但若是用我私人的功勞點能將這事情壓下去,倒也是劃算,你想呀,新生獵魔點第一的獎勵,價值都遠遠不止這點功勞點呀。”
聽到這番解釋,這位外門導師也是徹底醒悟過來,原來是這么回事呀,如此說來,剛剛那小家伙的天賦豈不是駭人無比,能擁有這么多獵魔點,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足以看出他的不凡,以后還得多點眼力勁才是呀。好在,自己平日里作風還算公正,也沒故意為難這些學生,不至于因為自己的學生那小子就記恨上自己吧?
這些人也是在學院呆的時間久了,見的人多了,給許多事情弄怕了,所以想得很遠,學院雖然是個象牙塔少了很多血淋淋的廝殺,但同樣殘酷,明爭暗斗手段防不勝防,沒有人活著會容易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