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亂世初起】
第十七回 斬殷瑞終至漓江郡 周子穰火焚太守府
殷瑞今天很開心,不,是非常開心。
那個一直瞧不起他的蠻子穆騰終于被人給擒拿了,此刻恐怕他正在享受無窮無盡、慘無人道的酷刑吧?
想到這里,殷瑞便感到渾身一陣的舒坦,美美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美酒。
“死蠻子,跟我斗?還敢自稱什么蠻王,真是無用之徒!現在你既然被鮑廣隆那武夫給抓了,那就別怪我殷季達無情了,哼哼,那個周烈剛好可以向左琮大人邀功討賞,哈哈哈!”
就在殷瑞沉浸在自己加官進爵、飛黃騰達的美好幻想中時,營帳外突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緊接著,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驟然響起!
“殺——”
“快!放火,給我狠狠地燒!弓弩手,給我加快射火弩,其余人投擲火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殷瑞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臉色蒼白。
“是滿信!他怎么會出現的?”殷瑞手忙腳亂地打開了清河谷的地形圖,很快,他就在地圖上的清河谷谷口附近發現了一條曾被他忽略了的、不起眼的小徑標注!
找到了關鍵所在,殷瑞卻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軍中僅存的兩個武將被他派出去到敵陣劫營了,而滿信雖是謀士,卻是練過武藝,比起一般小將還要厲害。自己一個文弱書生還怎么和滿信斗?頓時,殷瑞捶胸頓足,萎靡不振,口中還不斷喃喃自語道:“老天誤我,老天誤我啊……”
就在殷瑞仿若傻了一般呆坐著的同時,營帳外的天空中,漫天的火箭和火把交匯成一朵朵絢麗的火花落了下來,有的掉在營帳頂上,有的掉在扎營用的滾木上,但無論掉在哪里,那鮮紅色的火苗都會立刻像一個野獸般暴亂起來,吞噬一切。
殷瑞軍的士兵們原本都在休息,巡邏的士兵也皆在巡邏面朝鮑廣隆軍營的一面谷口,但突然響起的沖鋒喊殺聲在第一時間內驚醒了他們,或是震住了他們!
等到他們全部起身出帳察看時,致命的連天火雨遮蔽了整個天空,將夜晚頓時照亮!
而他們手里雖然拿著兵器,穿著盔甲,但是,他們現在的主帥殷瑞卻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出現,也沒有人指揮他們,他們,只能東逃西竄,乞求活命。
戰爭僅僅才過半個時辰,鮑廣隆便率兵趕至了清河谷正面,與滿信形成了夾擊之勢,輕松地打敗了殷瑞最后的兩萬軍隊,生擒了殷瑞。滿信率兵奇襲清河谷,使得殷瑞的陰謀一敗涂地,進一步打擊了左琮這個名為護國公、實為害國賊的奸人的聲望。
鮑廣隆與滿信大敗了穆騰大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軍營內坐定休息。還未休憩多久,只聽外面士兵來報:“報告將軍,我們在敵軍營寨里發現了周烈將軍!”
聞言,鮑廣隆的睡意一下子化為了烏有,激動地問道:“周烈將軍現在如何?”
士兵回應道:“周烈將軍的傷勢有些嚴重,我們趕到時,將軍被捆綁在木樁上,身體表面處處都是鞭痕,皮開肉綻。”
聽完,鮑廣隆大怒,厲聲喝道:“是誰干的!”
士兵答曰:“是殷瑞!”
鮑廣隆深深吸了口氣道:“把殷瑞匹夫給我押上來!”
沒過多久,披頭散發的殷瑞便被帶至了中軍帳內。
鮑廣隆看著好似靈魂出竅般的殷瑞,怒目圓睜,惡狠狠地揮起拳頭在殷瑞的臉上砸了一拳,一下子將后者的牙齒打掉了數顆。
殷瑞吃痛,回過神來,剛才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復存在,卻還是愣愣地看著鮑廣隆,只是嘴里念叨著:“老天誤我,老天誤我啊……”
“他已經傻了。”一旁的滿信喝了口茶水,淡淡地道。
鮑廣隆虎眼一瞇,殺氣畢露地下令道:“既然傻了,留著也無用,拖出去,斬!”
“是!”幾個士兵接令,將已經傻了的殷瑞拖了出去斬首了。
穆騰已擒,殷瑞已死,敵軍已破,鮑廣隆長長地吐了口氣,對一旁待令的郭啟說道:“郭啟,讓軍士們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全速趕往漓江郡!”
郭啟抱拳道:“是!”
翌日清晨,鮑廣隆軍團終于再度踏上了前往漓江郡的路。原本的六萬軍隊經過昨晚的戰斗收編了投降的敵兵后,再次擴充到了八萬士兵,聲勢浩蕩地出發了。
兩日后,鮑廣隆軍團順利抵達了漓江郡,正式投入了蘇毅的麾下!
太守府內,蘇毅喚來眾人于屋內坐定,高興地說道:“廣隆賢弟的到來,使我軍如虎添翼啊!”
鮑廣隆雖是粗人,但臉皮卻也有點薄,笑著道:“哪里,哪里。”
這時,蘇平起身道:“我軍攻陷漓江后,剩余七萬士兵,今鮑叔叔又帶來八萬士兵,共合計十五萬大軍,父帥擁兵十數萬,又占了琛州唯一的大都市,孩兒覺得父帥當自領州刺史!”
話畢,滿信贊許地看了蘇平一眼,笑著道:“將門虎子啊!”
蘇毅看向滿信,謙遜地問道:“伯琊認為如何?”
滿信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地笑著道:“可領。”
蘇毅干脆地拍板決定道:“好!即今日起,我蘇毅,擔任州刺史!”當下,蘇毅又封了滿信為左仆射,周儀為右仆射,鮑廣隆為奮威校尉,周烈為長水校尉,郭啟為破賊校尉,蘇平為武衛校尉。
于此,蘇毅麾下文官兩名,武將四名,擁兵十五萬,獨立漓江!
為了慶賀自己成為州刺史,也為了替鮑廣隆等人接風洗塵,蘇毅決定在太守府宴請眾人。除了周儀稍感身體不適,不能吃酒,回去歇息了外,其余之人自然是全都答應了。酒宴之上,眾人皆是觥籌交錯,酣暢淋漓。
入夜。
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悄悄地潛入了太守的灶堂內,取出了一堆又一堆的柴火堆積在剛才蘇毅等人吃酒的大屋外。
“對不住了,諸位。我欠你們的,來生再還!”待那人自灶堂內拿來了火把,輕輕嘆了口氣,低聲地說道。
話畢,那人用火把一一將柴火堆點燃!
火光照耀在他的臉上,一張熟悉的面孔浮現而出!赫然就是周儀!
“著火啦,著火啦!”
太守府的下人早被蘇毅遣下去休息了,當鼻子里突然躥進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后,紛紛起身出了屋子,當看到太守宴會的屋子似有火光閃耀時,全都高聲呼喊著,行動了起來開始滅火。
而此刻,周儀騎著一匹黑鬃馬正飛快地朝北邊的城門趕去。
“何人?”北城門的守備兵士見半夜還有人騎馬飛奔而來,舉起火把指向來人問道。
周儀騎于馬上,絲毫沒有慌張,而是表情焦急地道:“我乃右仆射周儀,州刺史蘇毅大人有要事命我立刻出城辦理!”
守備士兵手持火把快步走了過來,見真的是周儀,便下令道:“原來真的是右仆射大人,放行!”
“額,告辭!”周儀抱拳一禮,快馬出城了。
就在守備士兵送走周儀沒多久,一個威嚴的男聲在他身后響起。
“他走了?”
“是的,大人。不過,我不清楚大人為什么要放走這個意圖草菅人命的罪人。”
“他不是罪人,他也不想草菅人命。只是,他欠別人一個恩情罷了。”
“大人,我不明白。”
“你也無需明白,休息去吧。”
“是。”守備士兵領命下去了。
“咳……”有著威嚴聲音的男人幽幽地嘆了口氣,轉身向太守府去了。
來到太守府門口,一身戰袍的蘇平正來回踱步著,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人。蘇平見到男人回來,高興地道:“父帥,殺了周儀否?”
這個放走了周儀的男人正是蘇毅!
蘇毅搖了搖頭,道:“沒有。”
蘇平甚是奇怪地問道:“此人妄加毒害我們,父帥為何不殺之?”
蘇毅苦笑著道:“周儀此人,我最明白他了。他欠了左琮的,他必須想辦法報恩。”
蘇平頓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當下無事,父子兩人各自回房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