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位朋友是徐明哲嗎?”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他是我同事。我剛才還酒店樓下看見了他,你怎么也認識他?”
“我們很久前就認識了,我跟你提起過他啊。你忘了嗎?”末了,她滿帶笑容地加了一句,“真開心,你們都找到所愛之人。”這話聽起來又有些苦澀。
臨走時,她拉了拉我的手,開始變成一位小姑娘,那模樣比她帶過來的女仆還要生嫩。“要小心!”她說,又在我臉頰上吻了一口。“再見,離歌。”她常常在我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得不一樣,證明那句愛一個人會低到塵埃里去。
我一定要拿回這份錄音,可我應該用什么樣的法子才好?
“你可以把那份仇范給你的錄音還給我么?”我哀求徐明哲。
“什么錄音,我不知道。”他變了,甚至一點也不像他。他繼續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仇范都告訴我了,我求求你可以還給我么?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求你了。”我苦苦地拜托他。
“我早就給警察局了。”他看著我的臉,一臉的不痛快,那個陽光少年變得冷峻。“真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了周先生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嗎?”
這無疑是晴天霹靂。周先生所說的警察得到的證據就是這個吧,現在即使仇范不愿意去作證人,警察也會自動找上門要求她合作的。我該怎么辦呀?周先生,我該怎么救你?我就這樣沒有一點力氣的癱坐在地上,徐明哲過來扶住我,他憐惜的看著我,眼睛紅紅的,對這樣為周先生癡情的我他也是沒有辦法吧,如果我能體會一丁點這種感覺,是不是結局就會變得大逆轉呢?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問。
“得到我想要的而已。”他說。
“你不該這樣害他。”
“好吧,實話告訴你,錄音在我兄弟辦公室的保險柜里,我可以想辦法要回來。畢竟這證據只是一份錄音,沒有實際的證人,所以還沒有公開,如果不小心丟失了,警局也不會大動干戈的去找。”他終于軟下心來,寬慰我。
晚上我們一起喝多了酒,他帶我回了他的公寓。很多時候,我們常常期望事態會像預想的那樣發展,有一個美好的結局。卻不知道,我在許愿的時候,說的“上帝啊,我希望我可以永遠和周先生在一起,幸福的生活”這句話,上帝是這樣子回答,“我答應你給你想要的,但是你要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但這一晚上并沒有多難熬,很快我就進入了夢鄉。
徐明哲兌現了諾言,他告訴我他想到了一個計劃。
“那我們今晚下班了就一起去警局。”他說。
晚上很快就到來了。我和徐明哲都顧不上吃飯,就開著車出發了。
路上,徐明哲給他兄弟打了電話。
“啟明,在局里么?”
“我找到了錄音帶的主人仇范
,現在在來的路上了。”
“她有一些細節要好好回憶一下,希望對你們的辦案有幫助。”
難道是要我假扮仇范么?有點意思了。
徐明哲打完電話,又對我說:“這是個八年前的案子,警察局不是很重視,另外也沒有人拜托查明真相,最近警察局還遇到了棘手的案件,現在是忙的焦頭爛額了,我們可以趁機要回這份錄音,然后銷毀掉。”
方法倒是不錯的,不知道他的打算是否行得通。
進到警察局,我們穿過一群群疲憊不堪的警察,聞見他們身上的汗味兒。徐明哲帶我徑直來到一個辦公室,一個肥肥的男人坐在沙發椅上,一邊抽著煙,一邊打著電話,桌上鋪滿了資料文件。不等徐明哲開口,那個男人就掛了電話轉身開了身后的保險柜取出一盒錄音帶交給了他。
“你們可以在這里聽一遍,回憶出什么細節就記錄下來,我會在處理完最近案件的第一時間給你們答復。”啟明說著,不經意地瞟了我一眼。他的眼神犀利,仿佛一只發福的老鷹。
“好的,謝了。”徐明哲接過帶子,放松地握在手上。這樣子太過輕松了,讓我害怕他失手掉到地上。
什么?我們只可以聽,不可以拿走么?我慌了,拉了拉徐明哲的衣角,他給我一個眼色示意我冷靜下來。
一位女警帶我們到一個簡易的審訊室,給我們拿來放錄機還有紙和筆,就離開了。她走時還不忘輕輕地帶上了門。
房間很窄,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我們在椅子上面對面坐下來,互相望著對方,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徐明哲準備將帶子放進去,突然停下來問我:“離歌,你要聽么?”
我不想聽見從別人口中見證的那一晚周先生施加在金珠善身上的殘忍,那不僅是對我的殘忍也是對我們愛情的殘忍,我不知道我還可以相信他什么,只要不是罪惡就可以了。
“算了,不聽了。”我小心翼翼地嘆了口氣,平靜地說道。
可是現在怎么辦,我沒有辦法拿走這份錄音,我現在就要摔了它!這樣事情結束后,他的過去就一筆勾銷了,沒有人會再知道。我思考了良久,正準備站起來付諸行動,徐明哲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制止了我的行動。他敲敲桌上的紙,示意我隨便寫點什么,我搖搖頭,不解。
他很快從外套內口袋拿出另一盒錄音帶悄無聲息的把桌上的交換了。我十分詫異地又看見他將假的錄音帶放進放錄機里面。他微笑著,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慢慢地按下了放音鍵,房間里開始飄蕩著那首經典的老歌:
“ I need your love
I need your love~ ”
放錄機變成一個魔幻的鐵盒,奇異的香味從里面散發出來,七彩的游走的光線飄著,音符變成一個個小人兒,踩著彩虹的階梯,一個追著一個。這一刻我完全忘了自己身
處何方,眼前一直晃蕩著徐明哲狡黠的笑臉。后來,我感覺他拉著我的手,走了很遠,我們經過那只發福的老鷹,從其他的雛鳥間穿過,一直走出房間,走過長廊,走出警察局,走在大路上。我們鉆進汽車,然后像風一樣離去。在經過一座大橋時,他將帶子交還給我,我開了窗,隨手扔進了江里。
晚間的江風異常凜冽,如尖銳的刀子,刺骨得真實,吹起來讓人如釋重負。
我約了周先生在世紀廣場見面。
我站在石砌的斜欄邊,看向遠處,星輝映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行人與我擦肩而過,風吹著小小的浪花輕敲著我的心扉。
身后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他停在了我的身后,溫熱的胸膛貼緊了我的后背。
我扭過頭,看見周先生正閉著眼睛,雙手環住了我的腰。
我告訴他,帶子已經毀掉了。
“你沒有聽過么?”
“沒有,我不想聽!”
“沒事了!”他說,“謝謝你!”語氣十分釋然。
我們一起忘了它吧!連與徐明哲的這一夜也一齊忘記吧。周先生,請原諒我,用這樣的方式愛你。
突然想起他曾經問過我:“你如果愛一個人,但是他同樣做錯了事,你會因為愛他而希望他贖罪去悔過,還是怕失去而包庇他?”原來身處其中時,才發現自己和那個女孩不一樣,我原來不是不知道,而是我太愛這個男人。共同堅守的未來也不會是媽媽那樣的未來,我會和周先生好好的生活下去,我會很幸福。
謠言如猛虎,不幾日辦公室像炸開了鍋。
“你知道么?警局得到情報,有了當年董事長的兒子遇害的線索!”
“是什么,快說啊!”
“聽說跟金總有關。”
“什么,不會吧,他們是姐弟呀。”
“女人為了上位,什么都做得出來!”
“想不到她會是這樣的女人!?”
我在她身后聽著這些話,想起不久前她也用同樣的口氣說過我的丑聞,突然間倍感悲涼,甚至在我和金珠恩身上找到了認同感。
晚上,我收到周先生的電話。
“今天,你回金珠恩身邊了是么?”
“我后天就回來了。”周先生安慰我。“這樣吧,我唱歌給你聽,要不要?”
“我可以點歌么?”
“你說。”
“Eason的《全世界失眠》?”
“你不是要睡覺么?還要聽失眠?”他笑著。
“不管啦,就是要聽這個!”
“好好好,要開始了。”
“等一下!”
“你做什么?”
“可以了,開始吧。”
果然,伴著他的歌聲我入眠了,還做了美美的夢。我還把他為我唱的這首歌錄制了下來,早上起來,我還把它重新聽了一遍又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