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們沒有來,你們還不知道要在裡面困多久,就算不感謝,也不該說風涼話吧?”
極品回春丹在腹中化開,盎然的生機在肩部繚繞,傷口漸漸癒合,只可惜蘇達伯傷勢頗重,一時半會還無法止血。
嘶哈哈!
誰知眼前的靈體竟陡然亢奮,化作一道旋風飛快地向蘇達伯捲來!
這速度簡直——
蘇達伯一驚,卻只來得及後退半步,三色的旋風如刀般割在身上,鮮血四濺!
“聖者大人!”修士們驚呼。
蘇達伯幾欲昏厥,死死咬住牙關——金絲鎖魂!
細密的金色鎖鏈霎時綁縛在靈體身上,全力後拽。
然而靈體一抖身體,萬根鎖鏈齊齊崩裂。
金絲鎖魂可是六階極品法術,由蘇達伯施展甚至可以捆縛返虛期修士,這隻靈體掙脫得如此輕易,它的修爲到底有多高,難道是大乘期嗎!
眼睜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扭曲鬼臉和揮下的利爪,蘇達伯的目光有些黯然,已經多少年沒有這種認命的感覺出現了?
突然,靈體的身形莫名一頓。
求生的慾望陡然迸發,蘇達伯抓住機會向後狂退!
靈體發出一聲金屬切割般的尖嘯,就在蘇達伯以爲它又要撲上前來的時候,靈體像火燒屁股一般轉身飛速逃去。
即便是飽經世故的蘇達伯也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心有餘悸地望向那羣來自不同陣營的傢伙。
天罡龍熊,扛龍炮的男人,小黃雞般的獨腿鳥,藍髮和獨角的美貌虛獸女子,以及始終不見身形卻能聞其聲的古怪生靈。
幸好靈體突然加入戰局,幸好方纔沒與它們開戰。
幽府之淵的傢伙果然不同凡響,明明最高修爲不過化神期,卻阻止了連他也無法阻止的靈體,並且它們的手法他完全沒看見!
心中驚駭,蘇達伯面上卻保持著聖者應有的冷靜,他向傷口丟了個低階恢復法術,問幽府之淵衆小道:“你們做了什麼?”
“之前你們爲我們解圍,方纔我們救了你一命,算扯平了。”龘的聲音幽幽傳來,卻是答非所問。
心知對方不欲解釋,蘇達伯也不再細問,面向那隻回到前方三色洞窟中的靈體嘆道:“莫非它對生氣十分敏感?看來在它面前連療傷藥和高階療傷法術也用不得了。”
“少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啊,這東西不就是你們四聖會搞出來的嗎?”龘不悅道。
蘇達伯有些氣悶:“我的確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靈體,要是瞭解它,豈會當著它的面療傷把自己逼入絕境?”
“是嗎?”龘沉吟著,從蘇達伯的靈魂波動來看,他確實沒有說謊。
“這種事何必隱瞞,”蘇達伯反問道:“倒是你,又爲什麼覺得靈體和四聖會有關係?”
“你說呢?神耀門的大高手?”龘瞇了瞇眼睛,見蘇達伯似乎還不明確,不由冷哼一聲,“你該不會告訴我你連玄夢也沒去過吧?”
蘇達伯心下一嘆,幽府之淵,特別是豔王域對玄夢的事情果然耿耿於懷。
他也早發現此地和玄夢頗爲相似,但玄夢中空空如也,唯有石柱和清水潭讓人印象深刻,什麼三色強大靈體從未出現過,更別提身後的那些東西了!
向後方一瞥,百個三丈高的透明圓柱容器整整齊齊地排成十列,其中裝滿了澄澈的液體,一隻只模樣奇特的獸類——諸懷、彘、獜……同修士們一起被眼睛吞噬的異獸緊閉著眼睛懸浮其中,似乎在經歷什麼痛苦的事情,偶有青色的光芒從身上溢出,融入容器頂端純白頂蓋,不知去往了何處。
所見的一切,蘇達伯看不明白,更無法解釋,玄夢與雪蓮城地下是否有聯繫,他不敢妄下定論。
見蘇達伯沉默,龘重新望向靈體——這東西強得不像話,就連聖者的法術也無法傷到它,還好靈魂攻擊還是能起到一些效果,如果自己和阿依慕聯手說不定能拿下它,但又不想讓聖者近距離觀看己方的秘法。
真讓獸爲難……
龘覺得自己遲早要心力交瘁而死。
明明就是來這裡尋找赤的線索,可進入密道後就因爲觸發機關被困在了層層疊疊的密室裡,破壞不了牆壁,只好玩了幾個月的密室逃脫,絞盡了腦汁,真虧四聖會的人弄開了外部機關,它們才得以解放;本以爲接下來就是一場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大戰,誰想斜刺裡又殺出個異常強大的靈體,把它們都逼進了這個白色房間裡,搞得龘不得不考慮怎麼做才能在不暴露壓箱寶的情況下安全逃離。
“不管過去有怎樣的不愉快,現在我們面對的敵人異常強大,還是先放下仇怨齊心逃出去比較好。”蘇達伯審時度勢地說。
龘掏掏耳朵:“只要你們不搞小動作,我們才懶得理你們呢。”
這話怎麼似曾相識?
修士們總覺得自己不久前好像才聽到過類似的話。
“現在我們知道的事情有兩件,”龘不理會衆修士的猜疑,分析道,“靈體應該只能呆在有三色石壁的地方,亦或是不能進入白色的房間;還有就是它對生氣非常敏感,那個木屬性的修士說不定可以引開它。”
那木修見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頓時大爲慌亂:“我、我很弱,速度慢,一出門就會被靈體殺死的,絕對起不到引開它的作用!”
木修驚慌失措的樣子讓修士們都替他臉紅。
確實這種情況下誰被點到都會害怕,但聖者大人還在旁邊呢,怎麼可能任憑幽府之淵的怪物強迫四聖會的人去送死?這等失態未免太丟人現眼了。
“哈哈哈,四聖會好笨哦!”果然,旁邊立刻就響起了稚嫩又歡樂的笑聲,熊用爪子指著那修士哈哈憨笑,“當然是讓你丟治療法術引開它啦!”
那修士聞言臉刷的一紅。
對哦,不用治療法術的話,自己身上的生氣也就普通人的水準,哪裡有魅力去吸引靈體?
剛纔怎麼就腦抽了慌成那樣,而且還被一頭看起來傻乎乎熊給當衆嘲笑了,恐怕以後在這羣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了。
連頭熊的都不如嗎!
木修後悔莫及。
感覺受到了牽連的四聖會修士們忍不住怒瞪了木修一眼。
他們哪知道熊根本沒想那麼深,它只不過是沿著“不能犧牲同伴”的思路在思考,雖然幽府之淵和四聖會是死敵,但龘既然和對方達成了共識,熊也就給他們冠上了“臨時同伴”的頭銜,當然不會像心懷鬼胎的小人一樣算計他們。
另一邊,蜂巢旁。
“啊哈哈,這羣靈體果然變態!”紅靠著融合繭哈哈大笑,右臂骨甲盡碎,血流如注。
“你還好吧……”常夏等人震驚又怨念地望向通道口,他們萬萬沒想到紅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方纔還在說自己對付不了靈體,結果紅轉眼間就溜進禁制去和一隻靈體打了個照面,在對方的猛烈追殺下鼠竄著逃回了上層的房間。
見靈體從自己面前掠過,修士們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不過那靈體向通道內咆哮了幾聲後就反身快速飛回了禁制中,沒看他們一眼。
“死不了!”紅擡擡右臂,傷口快速癒合,很快便止了血,“話說你們別傻站在下面了,都上來吧,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