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還差一半兒呢,”媽!要不然咱們把這藥館稅出去吧,大不了,我重新再來。”
我與吳婷相處六七年,不能看著她流著淚水嫁給別人,這樣我的心也會痛的。
繼母看著我這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對著我苦笑起來,她的樣子沒有一點憂愁。
“唉,大寶,你這說的啥話?只要有媽在,這醫館絕不能賣,放心媽會把錢給你湊齊的?!?
“人家那頭都下命令了,三個月之內要湊夠五萬塊錢,還要汽車,這可愁死我了!”
我一邊數著手裡的錢,一邊開始嘀咕起來,看著手裡的錢,真捨不得去街裡進藥。
“大寶哥,你聽說過沒有,阿姨的孃家有一個遠房親戚表哥,在龍家營子開礦的,他有可有個百十來萬兒。”
吳婷突然跟我提起這件事兒,難道是讓我跟他去借嗎?可我從來沒與他見過面,我怎麼開口?
我反覆的思索著吳婷的話,可是不借的話,那吳婷就真的成了別人的新娘了。
“喂?表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春燕,是你姨家表妹......”
繼母看來真的是在求他姨家的表哥了,爲了我付出了太多,讓我感到心酸。
這就是一個來自與我不相甘那繼母的愛,爲了我的婚事,還要硬著臉去求那不曾見面的親戚。
有句話叫做,窮在鬧事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就是這個道理。
“表妹呀,這麼多年不見了,自從老姨去世後就沒見過你,你現在過得咋樣了,妹夫他還好吧?!?
我這個與我無血緣的表舅突然問起了繼母的家事,繼母咬著嘴脣哭了起來。
“表妹呀,你別哭了,有啥事就說吧,我知道你是一個溫柔的女人......”
表舅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樣的惡人,他的語氣讓我感到敬佩。
“啥?你咋不早說,我妹夫都去世好幾年了,你咋不跟我說呢?”
繼母跟著表舅嘮起了家常,我和吳婷在屋裡靜靜的聽著。
“大寶呀,你的表舅是我姨家的,他從小最疼我,後來......”
繼母是跟我講她的身世,可她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啥事兒讓我去辦?
“咱們娘倆兒,現在就只有指望你這個表舅了,希望你不要把事情說穿......”
我明白了,如果我說是她的楊子,那麼表舅肯定不會幫我,聽了繼母的話,點了點頭兒。
這一天,天色陰沉沉的,我和繼母及吳婷三人坐上了出租車,來到了表舅的礦上。
那裡一片荒山,荒山旁堆滿了石頭,旁邊還有我從來沒見過的大傢伙。
“喲,這就是你在電話中說的我那大外甥吧,哎呀,一晃十幾年過去了,都長這麼大了?!?
“表舅你好,外甥今天才見到您,外甥給您磕頭了,早就聽我媽跟我說過,今天咱們才見到......”
我的話沒說完,便跪在了繼母的表哥面前,給他磕了個頭。
“哎呀,外甥快起來,可別這樣兒,你媽都跟我說了,都是一家人,還下跪幹啥?”
這個人相貌平平,個子不算高,臉黑黝黝的,一對小鬍子,讓我感到有些懼怕。
表舅把我們讓進了屋裡,他的屋不向我們城裡那樣兒,髒兮兮的,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怪味兒。
屋裡有一套破被子,和一張紅色桌子,桌子上面放著兩個女人的照片。
“表哥,有好些年沒回家了吧,表嫂和侄女現在咋樣兒?她們還好吧?!?
繼母一邊向著表舅問著他的妻子和孩子的事兒,一邊看著他笑了起來。
“嗐!她們在市裡呢,我前幾天回來的,你那侄女現在當老師?!?
“唉,行,挺好的,別人家的孩子都考上大學了,就我的孩子不爭氣......”
繼母的話並不是在指責我,而是略使小計,劉備摔孩子收買人心。
“表妹,你這說的啥話?你家的外甥現在開著醫館,當著老闆,不是挺好的嗎?”
“唉,好啥?他剛出獄,便開了這醫館,剛掙點兒錢,就得給他張羅著婚事兒......”
繼母一邊說著,一邊便在表舅面前哭了起來,她的樣子讓誰都感到同情。
“行了,表妹!別哭了,誰讓咱們是親戚,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說需要多少錢吧,我給你取去?!?
表舅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從桌子前拿出了一張白色的卡。
“這卡里是十萬塊錢,我想給我的外甥辦喜事兒應該夠了......”
“表哥,你對我們太好了,我在這兒替孩子他的爹謝謝你!”
繼母一邊說著,一邊跪在了表舅的面前哭了起來,這就是好人有好報。
“表舅謝謝你,你就是我的再造父母,以後我會像對待我父母一樣兒對待您?!?
我一邊說著,一邊跪在了表舅的面前,吳婷不知道說什麼,也隨著我跪了下來。
“唉,我說你們孃兒仨這是幹啥呀,快起來,只剩是親戚,還這樣幹嘛呀!”
表舅把我們扶了起來,他突然捂著肚子,頭上冒出了汗。
“表舅你咋了,是不是胃炎犯了呀?你快坐下,讓外甥給你看看病!”
表舅常年吃鹹菜不犯胃病纔怪呢?我一邊把表舅扶到了牀上,一把幫他診脈。
“表舅呀,你這是老胃病,跟你常年飲食有關,看來您得改一改飲食習慣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輕輕的診著他的脈象。
“沒事兒,我這是老胃病了,吃點小藥兒就好了,別擔心,等到你結婚時告訴表舅一聲就行了?!?
“你跟你媽長得真像,大眼睛跟葡萄一樣兒,你媽小時候就跟你一樣兒?!?
表舅一邊說著,一邊閉上了眼睛想起了往事兒,眼裡流出了淚水。
表舅和繼母一定是在一起長大的,要不然他怎麼會幫我們,何況這麼多年沒見過面?
“苦命鴛鴦呀!若不是我和你媽有這層親戚關係,我們早就成一對了?!?
表舅的話終於說出來了,原來她們也是一對苦命鴛鴦,只不過認命罷了。
我拿著卡看著表舅很久,繼母也是含著淚水離開了表舅的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