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寧最終還是舍不得將章紹炎送的那一捧玫瑰給當成垃圾扔得遠遠的,相反地,她將已經被自己砸落在了地板上的玫瑰放在桌上,癡迷地看著。
就像是章紹炎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般,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對他說,可是那些即將從她的喉嚨里面蹦跶出來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時候,她的心就一陣冰涼。
就算有再多溫情的話語,都給說出來又有什么用呢?章紹炎已經不再愛她,他已經和林美美在一塊兒了,她和他之間已經什么都不是了。
在盯著那束玫瑰的第五個小時里,喬寧放下了心里面的悸動和喜悅,她輕輕地將那玫瑰抱著,打開房門,徑直將玫瑰丟進了垃圾桶。
她知道,下一次她打開房門,走出來的時候,那束有著刺眼光芒的玫瑰注定已經不會在那里。
就如同她和章紹炎之間,再也回不到曾經。
回到房間,她想要讓自己好好地睡一覺,卻被吵鬧的電話給擾地無法安定,她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的竟然是章紹炎的聲音。
小心翼翼地沖她問:“寧寧,你休息了沒有?”
都第幾天了,他給她分手都好幾天了,她在等待著他的電話,等待著他的訊息,等待著他的解釋的時候,他卻什么都不給她。
而就在她告誡著自己,要將他給忘記的時候,他卻又強勢地來打擾著她。
有好多的疑惑,有好多的憤怒,又好多的責怪,但是當話語即將從嘴里蹦跶出來的時候,她卻只是淡淡地問他:“有什么事情嗎?”
章紹炎聽著喬寧冷冷的聲音,一陣難過:“寧寧,我知道這幾天你不好過,但是你別太難過,給我給你說,給和你分手其實不是認真的,那是玩笑,我并不是要認真和你說分手的,我……”
玩笑,多么可笑的玩笑,他所謂的玩笑,讓她痛徹心扉,聽著他說那分手不是認真的,只是一場玩笑的時候,她覺得他是那么地可惡。
“章紹炎。”她冷冷地打斷他:“不管你是不是認真和我說分手的,我告訴你,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不許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不許再送我花兒,最好也別給我打電話。”
她生氣地掛斷了電話,然后將手機關機,整個人臉色刷白成了一片。
是放下了嗎?不,沒有放下,不但沒有放下而且注定著一輩子都是放不下的,可是為什么嘴巴就是要那么地硬呢?說那些傷人的話。
可是她的章紹炎早已經和林美美在一塊兒了,她又能夠怎么樣呢?
林美美一大早地就去敲響了章紹炎的房門,她知道,她那是有些欠抽,章紹炎昨天晚上話說的是那么那么地決裂,但是她不是個懂得識趣兒的女人,他越是要將她給推得遠遠的,她就要努力地靠近。
雖然章紹炎的話很發狠,但是林美美并沒有和他吵架,她知道她靠近他的時候就是要承受很多很多的苦痛,但是她不怕,她一定會得到他的。
房門被敲響,里面傳來了煩躁的聲音:“誰呀?”
面對章紹炎火大的場面,林美美顯得很是平靜:“是我。”
屋子里面很快就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都不知道章紹炎是摔了些什么,澎湃的劇烈響聲讓林美美嚇得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肩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做錯了些什么,不過是愛上了一個男人,不過是想要將那個男人變成自己的,章紹炎至于發那么大的火嗎?
房間里面變得安靜了下來,相必是能夠摔的東西都已經被摔得差不多了吧,林美美鼓足勇氣,再次伸手去敲響房門。
屋子里再也沒有東西摔打過來的響聲,有的是章紹炎充滿了憤怒的大吼:“滾,給個滾,我不要看見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
屋子里面的那個男人一定是火大地足以將整片山林給燒著了一般,但是門外面的林美美卻在笑著,她笑的很是開心,并不是因為她沒心沒肺,而是她突然間就覺得章紹炎是那般地可愛。
屋子里面再次陷入到了安靜,大概是章紹炎以為她走了吧,她的嘴角緩緩地關上了笑容,她顯得很是慶幸,然后伸手用力地敲響房門。
她做好了準備,準備著章紹炎沖著她大發雷霆,或者是等待著他從屋子里面扔東西出來,就在她將一切的準備都給準備好的時候,卻再也沒有聽見任何吵鬧的聲響。
而是房門被打開,章紹炎怒氣沖沖地盯著她,冷冷地沖她質問:“林美美,你到底要怎么樣,到底要怎么樣才肯放過我?”
他那模樣,就像是將她給當成是仇家一般,但是她卻不是他的仇家,看著他那副火大的模樣,林美美一陣難受。
“紹炎,我沒有想怎么樣。”她要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要他的愛,就是和他在一塊兒就好,這明明是一件兒簡單的事情,可惜他不愛她,所以簡單的事情一下子就變得復雜了起來。
“那就給我滾。”章紹炎的聲音不大,但是話語里面卻是濃濃的憤怒。
林美美并沒有離開,她對上了他那雙裹滿了憤怒,似乎隨時都會噴出火來的眼睛,她充滿了懇求,對著他一字一句地說:“紹炎,其實我來找你,是因為昨天我們說好了的,要一塊兒去商場。”
昨天章母的意思,其實就是讓林美美和章紹炎一塊兒去買四件套,然后他們就住在一塊兒,睡同一間屋子同一張寬敞的大床。
章紹炎當時答應了,這讓林美美充滿了喜悅,她感覺比中彩票還要讓她開心。
她大清早地來找他,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但是這件事情一說出口,似乎讓章紹炎很是不爽,他冷冷地道:“不去。”
然后房門就被碰的一聲關上,甚是劇烈的響聲過后,房門外就著剩下了林美美一個人,她的手拽成了拳頭,恨不得再沖房門上狠狠地敲打過去。
但是她不是個傻子,她深切地知道,她的手沖著房門擊打過去之后,并不能夠讓章紹炎回心轉意,他依然會沖她不屑,依然火沖著她火大地說話,依然
不會沖著她妥協。
林美美像是一只斗敗的公雞一般,帶著她的氣餒,緩緩地邁動著腳步下樓。
餐廳里已經擺放好了早餐,傭人們很有秩序地站立著,只等著主人用餐的時候給予服務。
林美美徑直坐在椅子上,沖身旁的傭人吩咐:“給我那點兒酒來。”
大早上的,早餐是沒有酒的,她的要求,讓傭人顯得很是為難,看的出來她的心情不好,傭人勸解著:“林小姐,大早上的喝就對身體不好,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難過的話,就給老夫人說,別憋在心里面。”
傭人的好言相勸,讓林美美火不打一出來,她憤怒地將面前的玻璃杯子砸碎在地上,沖著身旁的傭人大喊:“我說了,要你給我拿酒來,你沒有聽見嗎?”
本來是安靜的餐廳,一下子就被玻璃杯子碎裂和林美美憤怒的大吼聲音給打斷。
她身旁的傭人嚇得不住地顫抖,不停地對她說著道歉的話,也在不停地認錯:“對不起,林小姐,但是,早上真的沒有準備酒,你就……”
傭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林美美就徑直給了傭人一巴掌,傭人被打得差一點兒跌倒在了地上。
“我說的話,你不聽嗎?趕快給我拿酒來。”一直都在反駁著她,一直不肯為她拿酒的傭人,在被那一巴掌擊打過后,只能夠選擇妥協。
傭人腳步凌亂地離開了餐廳,林美美憤怒地徑直跌坐在了椅子上。
雖然她深受章母的喜歡,但是她知道,她還沒有到如此放肆的地步,只是剛剛被章紹炎給氣得不清,所以她才會將什么都給忘記,才會這么地無法無天。
她的這一切都看在章母的眼中,章母緩緩地走進餐廳,望著大早上就火大不已的林美美,沒有半分的責怪,有的只是濃烈的關心。
“美美,你怎么了,發那么大的火?”就在林美美以為章母會對她興師問罪的時候,章母卻在關切地道:“你有什么委屈和難受,你都告訴我,我給你做主。”
這樣的關切,讓林美美變得肆無忌憚了起來,她的手指指著樓上,將自己一大早上就去找章紹炎,但是不但吃了閉門羹,而且還遭遇了章紹炎大聲責怪的事情,都告訴了章母。
話說完之后,林美美意識到了,她不能夠這么地唯我獨尊,剛剛都還委屈不已,火大不已的她,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將頭低的低低的,就像是一個做錯事兒的小孩兒,在等待著責罰一般。
“美美,你放心,阿姨會給你做主的。”章母充滿了溫柔地許諾著。
很快,章母就將她的許羅給付諸了行動,他上了樓,在章紹炎的房間門口敲響著房門,敲門聲音一落下,房間里面就傳來了章紹炎無比憤怒的聲音。
“我不是說了嗎?要你滾得遠遠的,你又來做什么?”像是吃了火藥一般,話語里面是濃烈的火藥味道。
章母本來是想要好言相勸的,卻沒有想到,一上樓來就遭遇到了章紹炎如此冰冷的話語,如此冰冷的話語,讓章母蹙著眉頭。
章母顯得很是生氣,冷冷地盯著面前的房門,話語里面滿滿的都是冷漠:“章紹炎,是我,我是你媽。”
房間里面的男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不好,在里面呆了許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很久之后才將房門給打開。
章母蹙著眉頭,徑直走進了房間,房間里面的各種擺設統統都被砸落在了地上,顯得十分地凌亂,和垃圾堆有的一比。
那么多的東西被砸碎,章母卻沒有一點兒的心疼,她在乎的,不是那些價值不菲的東西,而是章紹炎。
“紹炎,你是怎么了?”章母顯得很是難過。
“媽,我沒事兒。”雖然是在說沒事兒,但是那么多的東西砸碎在地上,要說是沒有事兒,換做是誰也都不會相信的,看著那地上的東西,章母很生氣地沖他喊:“你是不是還在想那個女人?”
不用說,章母話語當中的那個女人,是喬寧。
章紹炎突然間覺得,林美美出的主意一開始就沒有按好心,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因為什么,竟然還在按著那個女人的主意去行動,這不就是完全掉入到了那個女人的如意算盤當中了嗎?
現在的他,充滿了懊悔,他不想再隱瞞下去,他對喬寧的感情,那么地熾熱,他才不想就此放手。
即使這些天沒有見她,但是他的腦子里面,卻在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在出現著她的模樣,他想念著她,深切地知道她早已在他的心里面扎根了,既然是這樣,那他又怎么能夠放得下呢?
章紹炎緩緩地坐在了母親的對面,他充滿了懇求:“媽,我和喬寧是真心相愛的,你就被阻攔我們好嗎?”
這樣的懇求,不但得不到母親的諒解,而且還換來了母親憤怒的巴掌,那巴掌重重地擊打在了章紹炎的臉頰上,讓他疼得倒抽了口氣。
“媽,我和喬寧,我們真的是真心相愛的。”他大著聲音,策劃那個著母親辯駁。
的章母冷哼了一聲,緩緩地邁動著腳步,沖著門外大聲地喊:“來人呀,來人呀……”
很快就有一大幫的傭人沖上了樓,章母沖著那些傭人吩咐:“從現在開始,將少爺關在屋子里面,沒有我的允許,不許給他飯吃,不許給他水喝。”
至始至終,章母就看不慣喬寧,不管章紹炎再怎么地愛那個女人,不管章紹炎再怎么地沒有那個女人就不行,章母也都不會同意他們在一塊兒的,因為章母深切地知道,她的兒子,需要的是怎么樣的一個妻子。
沒有了章紹炎,沒有了愛情,并不就意味著生活一片灰暗,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相反地,就算是沒有了章紹炎,沒有了愛情,日子還是要繼續,喬寧望著窗戶外面晴朗的天氣,突然間就覺得她不能夠再這么頹敗地活下去。
她有工作經驗,要找一份兒工作自然不是難事兒,所以,她決定為自己活,為自己努力地活下去。
穿了一條干
練的裙子,畫了淡妝,穿上七厘米的高跟鞋,站在落地鏡子前的時候,她充滿了自信,自信地覺得,就算沒有了章紹炎,她依然會活得很好。
她暫時還住在章紹炎買的房子里面,但是她知道,遲早有一天她是必須要從這里搬走的,在這之前,她必須要獨立。
帶著自信的笑容,喬寧出了門,門外的垃圾桶里面早已沒有了章紹炎送的大紅色玫瑰,她在那垃圾桶前停下了腳步,盯著垃圾桶,她對自己說:“章紹炎已經過去了,現在對于她來說,他就如同面前垃圾桶里面的垃圾一樣,一點兒也都不重要。”
她心情很好,轉身下樓的時候,思索著是要去哪里找工作。
面前突然間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喬寧被那突兀地停在面前的車子給嚇了一大跳,她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是怎么回事兒,那車子里面緩緩地走出了一個老太太。
不是別人,正是章紹炎的母親,盯著那老太太,喬寧真覺得自己是眼花了,章母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她是不是在做夢?
“看來,沒有了紹炎,你過得挺不錯的。”章母的目光盯著喬寧,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得出了一個結論。
大好的心情,因為這個老太太的出現,一下子就變得不好了起來,但是畢竟那是章紹炎的母親,畢竟章紹炎是她愛過的男人,并沒有多大的仇恨。
所以,她表現地很是平靜,臉上掛著職業式的笑容,甚是平靜地沖章母問:“不知道,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章母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后淡淡地道:“這里應該不是個談事情的地方吧。”
喬寧心領神會,她徑直將章母帶到了章紹炎買的房子里面,在章母坐在沙發上之后,她進了廚房,為章母倒了杯水。
當她將水杯放在章母的面前時候,章母根本就沒有要喝水的打算,目光沖著房間四下張望了一下,章母冷著聲音說:“這房子,是我兒子買的吧?”
章母顯得很是自信,而喬寧也沒有否定,這樣的房子,如此的地段,別說是買,就算是租喬寧也是租不起的,既然章母能夠找到這個地方來,自然地就是對她做了調查,想必她的經濟情況章母也是知道的。
“是的,阿姨。”她顯得很是平靜地道。
章母冷哼了一聲,沖著她說:“那就請喬小姐,從這里離開,我兒子的房子不喜歡你住在這里。”
這樣的驅趕理由,還真是奇怪,但是面對這樣的驅趕,喬寧沒有一點點的反駁,她顯得很是豪邁,甚是豪邁地答應:“好的,阿姨,我馬上就搬走。”
話剛剛說完,她就邁動著腳步往臥室走了去,準備收拾東西,門外的章母望著她的背影,有些微地訝異。
在喬寧收拾東西的時候,章母沖她問:“你對我兒子沒有感情了?”
這個問題在傳入到她的耳朵的時候,她的手中拿著一個首飾盒,那里面有章紹炎給她求婚時候的戒指,她怎么能夠對他沒有感情了呢?
才不是那樣的,她對他的感情早已深入到了骨髓當中,只是他們注定著已經不能夠在一塊兒了,既然強求不能夠有幸福,她又何必去浪費精力呢?所以,她選擇放手。
喬寧緊了緊手中的首飾盒,然后她緩緩地站起身來,對著章母說:“阿姨,我不愛章紹炎了。”
她的語氣肯定地讓她自己都覺得訝異,真的就不愛了嗎?說放下,那是假的,但是她不想再活在章紹炎的陰影當中,或許是該放開的時候了。
章母本來想著來找喬寧,一定會用很多的手段才會將她從章紹炎的身邊給逼走,卻萬萬沒有想到,還什么手段都沒有使用,她倒是巴不得趕快從紹炎的生活當中消失。
這樣反常的舉動,讓章母充滿了警惕。
“如果你不愛紹炎的話,那么我希望你能夠徹底地離開這個城市。”章母的話,不是懇求,而是命令。
喬寧沒有反駁,而是將首飾盒打開,她將章紹炎送給她的訂婚戒指,徑直遞給了章母,她對章母說:“阿姨,我有不愛章紹炎的權利,同樣地,我也有留在這個城市的權利,我是不會離開這個城市的。”
章母握著手中的戒指,蹙著眉頭,喬寧甚是平靜地道:“這是紹炎給我求婚的時候送的戒指,你將這個還給他,他就該知道,我對他再也沒有了情誼。”
東西都收拾地差不多了,在章母拿著那枚戒指打量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拖著行李箱,從章母的面前離開。
這樣的舉動是沖動的,喬寧深切地知道,這舉動不但沖動,而且還有著一種讓她想要去撞墻的沖動,她拖拽著行李箱離開之后,她又要去那里呢?
這座城市,其實她很熟悉,但是再怎么地熟悉,也都不是她一出生就留在這里的,這城市終究是無情的,已經讓她有好幾次感覺自己無家可歸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要住回橋洞去了,在她拖著行李箱到達樓頂的時候,鄭伯良的聲音突然間闖入到了她的耳中。
“寧寧,寧寧,我給你買了早餐,是包子和雞蛋。”鄭伯良的聲音里面落滿了喜悅,他就像是個小孩兒一般,帶著滿臉的笑容徑直奔跑到了喬寧的面前。
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西裝革履的裝扮,手中卻拿著路邊面的報紙和雞蛋,而且就像是買到了什么彌足珍貴的寶貝一般,臉頰上掛著笑容,笑的無比地燦爛。
就那么地站在了喬寧的面前,開心地對問她要喜不喜歡,她望著,他呆愣了一下。
如果她和鄭伯良在一塊兒會幸福嗎?不可否認,此時此刻,她為著他給她買早餐的舉動給感動了,但是他們之間是不幸福的,這完全就是一個可以肯定的答案。
因為她不愛他,所以一切幸福的前提條件都消失不見。
她盯著他手中的早餐,淡淡地道:“我已經吃過了。”
然后就當是不認識他一般,沒有再搭理他,而是拉著行李箱緩緩地邁動著腳步,從他的身邊走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