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自己哭得發暈摔倒在地上的事情,本來是沒有什麼感覺的,但是被鄭伯良那麼一問,還真的覺得自己的額頭痛得不得了。
她伸手試圖去碰觸額頭,卻被鄭伯良給拿開了手。
“別碰,醫生說了,傷口不嚴重,但要好好養養。
鄭伯良的話語裡面滿是關切,喬寧恩了一聲,然後盯著鄭伯良,神色焦急:“鄭大哥,怎麼樣了?紹炎他怎麼樣了?”
她充滿了期待,期待著章紹炎平安無事兒的消息,但是鄭伯良卻說:“我不知道。”
鄭伯良的話,讓喬寧頗爲受打擊,她掀開被子,從牀上跳下,急匆匆地穿著鞋子。
看著喬寧一副要出門的架勢,鄭伯良擔憂地問:“你要去哪裡?”
喬寧想都沒想,就回答:“我要去醫院,我一定要看著紹炎平安無事兒。”
她的話語裡面充滿了固執,但她還沒有來得及往前走一步,就被鄭伯良給抓住了手,鄭伯良滿是嚴肅地衝她道:“你別鬧了,你見不著紹炎的。”
“可是我……”可是我真的很想見他,但一想起章母和林美美,喬寧的決心就弱了許多。
鄭伯良的口吻變得緩和了起來:“何況你現在身上還有傷,你該做的事情,就是躺下來好好休息。”
她的章紹炎生死未卜,她又怎麼能夠躺下來好好地休息,又怎麼能夠好好休息得了呢?
喬寧搖晃著鬧嗲,然後用力地試圖將鄭伯良的手給甩開,她帶著一副非要見到章紹炎的架勢,鄭伯良不得不妥協。
“好了,你乖乖躺著,我現在馬上去醫院,一有消息,我就給你打電話,怎麼樣?”
鄭伯良的話,讓喬寧點了點頭,雖然她是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章紹炎,但是她也知道,就算她去了也不一定能夠見到。
所以現在她唯一的指望就是鄭伯良,她只能夠將一切的希望都壓在鄭伯良的身上。
鄭伯良出了房門之後,喬寧一直都很難受,她無法將她那顆充滿了擔憂的心給放下來。
兩個小時之後,鄭伯良給她打來了電話,她欣喜地接通電話,然後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怎麼樣?紹炎他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鄭伯良長長地舒坦了一口氣,然後對她說:“章紹炎沒有生命危險,已經推出搶救室了,你放心吧。”
喬寧掛斷了電話,然後壓制在心裡面的慌亂和害怕在這一刻都變成了喜悅,她將手機扔到了牀尾,她欣喜地挑著,歡呼雀躍地如同是個孩子。
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牽掛就是章紹炎。
就算他們不能夠在一塊兒,只要他好好的,那她也就會好好的。
她想著章紹炎,然後欣喜的眼淚就止不住地簌簌掉落著,還好,他沒有事兒,還好他平安。
喬寧很想去醫院看章紹炎,可是林美美不讓她進去,她站在林美美的面前,和林美美對峙著。
“林美美,就算我和紹炎現在不是戀人,但至少我和他還是朋友,作爲朋友,我見見他總可以吧?”喬寧試圖衝林美美講道理。
林美美卻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巴掌,冷冷地衝她質問:“喬寧,你還有臉來見紹炎,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紹炎纔會出車禍,要不是因爲你,紹炎怎麼會差一點兒就死掉?”
林美美的話語,讓喬寧腦子發懵,她瞪大了眼睛盯著林美美,動彈著嘴脣,卻許久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美美衝她冷笑著:“我告訴你,喬寧,以後紹炎再也不會因爲你而自殺了,因爲他已經是失憶了。”
自殺和失憶,兩個詞語在喬寧的腦子裡面不停地放大,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疑惑。
她不安地衝林美美問:“你什麼意思?什麼叫紹炎不會因爲我自殺?什麼叫紹炎失憶了?”
林美美顯得很是不耐煩,衝保鏢揮舞了下手臂,然後有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架著喬寧,將她往醫院外面趕。
她不甘心,她大聲地衝林美美質問:“你什麼意思?林美美,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失落的喬寧折返著身體,準備回家,林美美的話,讓她腦子發懵,讓她覺得難受。
她想要知道,想要完完整整地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去知道,她伸手攔車的時候,面前停放了一輛高檔的黑色轎車,車窗緩緩地搖晃了下來,然後她就看見了坐在車子裡面的鄭伯良。
“寧寧,我想請你吃頓飯。”鄭伯良充滿了誠懇地衝她邀請著。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要吃飯的心情,現在的她,心裡面亂糟糟的,又怎麼能夠有心情去吃飯呢?
她搖晃著腦袋,衝鄭伯良拒絕:“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餓。”
然後她試圖往前走,去前面攔車,剛剛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了鄭伯良的問詢:“你難道不想知道章紹炎自殺的事情嗎?”
喬寧的腳步僵硬住了,她緩緩地轉過身,然後折返了回來,拉開鄭伯良的車子,徑直坐了進去。
鄭伯良帶喬寧去了一家西餐廳,格調十分地好,鋼琴曲緩緩地流淌著。
這麼優雅的地方,喬寧的心卻一直都在急躁著,鄭伯良將菜單遞給她的時候,她終於是不耐煩了。
重重地將菜單拍打在了餐桌上,然後她冷著臉衝鄭伯良問:“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兒?紹炎他爲什麼要自殺?”
她必須要立刻馬上知道,再不知道的話,她想,她一定會瘋掉的。
鄭伯良動作輕緩地將手中的菜單放下,然後望著她的眼睛,淡淡地道:“從監控錄像看,章紹炎是自己衝進車道,被車子撞了的,如果他不衝進去的話,那輛車根本就撞不了他,這就是說,他在自殺。”
自殺,多麼可怕的字眼兒,喬寧突然間就又想起了那天章紹炎對她說的話,如果他不在了,她會爲他哭嗎?
那個笨蛋,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不在了,她不但會爲他哭,而且還會活不下去,他怎麼就不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章紹炎好,她喬寧纔會好呢?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簌簌掉落著,她真的很是難受,如果不是因爲她,章紹炎就不會做出那麼極
端的事情來。
都是因爲她,是她的錯,是她的錯。
面對著無比難過的她,鄭伯良安慰著:“寧寧,不要難過了,好在紹炎沒事兒,你不必自責。”
是呀,還好章紹炎沒事兒,但是她怎麼能夠不自責呢?
她用手擦拭著臉頰上的眼淚,努力地讓自己的臉上呈現出笑容,但是那笑容卻是那麼地難看。
她說:“是呀,還好紹炎沒事兒,還好他已經失憶了,以後,他就再也不會想起,我這個害人精了,這樣真好。”
聽見章紹炎失憶的話語時,鄭伯良的臉色不自然地變了變,但喬寧並沒有注意道。
鄭伯良突然間就湊到喬寧的面前,衝她問:“寧寧,既然紹炎失憶將你忘記了,那你可不可以考慮下我,我保證,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一定會的。”
鄭伯良那語重心長的話,讓喬寧哭笑不得。
她搖晃了下腦袋,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對鄭伯良說:“伯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喬寧是因爲章紹炎而活著的。”
然後她不再說話,她沉默地低頭盯著菜單。
對面的鄭伯良臉色十分地不好,卻在用力地壓制著,他小心翼翼地問她:“那以後有什麼打算?”
以後有什麼打算喬寧沒有想過,反正這個城市,她是不能夠呆下去了的吧,既然章紹炎將她給忘記了,那也好,她會找尋一個安寧的地方,爲自己療傷。
和鄭伯良沉默地吃完了飯,分別的時候,喬寧帶著一臉懇求衝鄭伯良詢問:“伯良,你能不能夠幫我一個忙?”
聽著她的詢問,鄭伯良點了點頭,然後充滿了好奇地問:“什麼忙?”
喬寧用盡力氣纔將那話從嘴中說出口來,她說:“麻煩你幫我轉告紹炎,你告訴他,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好好的,我喬寧纔會好好的。”
鄭伯良看著喬寧上樓,她對章紹炎的神情,刺激著他,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做,才能夠將她的心給扭轉。
漆黑的夜色裡,喬寧盯著房間裡面熟悉的一切,她快速地整理著東西,既然紹炎不記得她了,那她也就別貪戀了,不然的話,會給紹炎帶來更多的災難。
章紹炎之所以會愛她,不過是因爲癡情湯的作用,她又何必這麼執著呢?
翌日一大早,喬寧早早地就離開了,她沒有給任何人告別,因爲已經沒有了要告別的必要,她最想告別的人,是章紹炎,可惜他已經不記得她了。
坐上遠去的火車的時候,她看著熟悉的城市一點點地遠去,在心裡面默默地祝福著。
祝福著章紹炎能夠過得好好的,祝福著,章紹炎能夠倖幸福福的。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相見的可能,如果有的話,她希望再見時,章紹炎摟著妻子孩子,笑得幸福燦爛的樣子。
鄭伯良用力地敲響著房門,但房裡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讓他慌亂不已。
他的舉動惹得喬寧的鄰居一陣抱怨,隔壁的鄰居看著鄭伯良一臉焦急的樣子,從他不爽地道:“那個小姑娘,天還沒有亮就拖著行李箱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