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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滿木馬的窗簾蓋住了外面蕭瑟的寒風，張粟泳靠在牀上盯著手機屏幕裡的聊天框發呆。
坐在張粟泳不遠書桌前看書的許哲晨側頭便看見有些悶悶不樂的她，“還是沒回消息嗎？”
“哲晨，你說覃塘柯是不是看不了手機啊？”張粟泳雙腿併攏用手戳了戳手機裡那個灰白頭像。
“可能治療期間不能看手機。”
聽著許哲晨說的可能性張粟泳心裡的不滿略微減少了一點。
看著屏幕裡的消息框，她用手指劃到期末考試前一天發的消息，從那天開始也就是覃塘柯去S市的日子，他就再也沒有回過消息。
而她什麼也做不了。
“哲晨，覃塘柯他也沒有聯繫你嗎？”抱著一絲希望，張粟泳從消息裡擡起頭問。
“沒有。”
張粟泳泄了氣的重新耷拉下頭，看到了手中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脫口而出，“你明天不用去打工嗎，還不睡。”
“咖啡廳的工我辭了，董老師和黃老師給我找了份家教的工作，算是對我參加春聯比賽獲獎的獎勵。”許哲晨目光依舊停留在課本上，平靜的回道。
“啊，家教？不用早起晚歸了嗎？”張粟泳張了張小嘴，許哲晨去做家教她並不吃驚，因爲眼前這個男生有資格更有資本。
“嗯，可以多陪陪你和素姨了。”
“春聯競賽前三的獎勵董老師他們是要留給覃塘柯嗎？”
許哲晨看了眼腦瓜終於開竅一次的張粟泳，放下課本後開始提筆做題：“嗯，有什麼想法？”
許哲晨的實力根本用不上那張錄取通知書，毫無疑問老師們是想留給因爲身體狀況可能會耽誤中考的覃塘柯。
“本來我是不可能跟市一中有什麼關聯的，可白鶴學長他……”
“白鶴學長把錄取通知書給你了，所以你要讀的高中必然是一中。”許哲晨也不意外的接道，搖晃的筆頭沒有停下的跡象。
“他說對他又沒什麼用，就給我了唄。這下就可以和穆穆上同一所高中了，還有你也是，我當然樂意了，你是知道的，穆穆一天天唸叨我的成績不能和她一起上同一所高中，我都頭疼死了。”張粟泳展開笑顏的閉上眼睛暢想以後的高中生活，不一會兒後又睜開了眼睛：“哲晨，你知道嗎？開心的同時我也在擔心著，擔心市一中的順讀生會看不起我這種走後門的，我明明就進不了那所學校，天知道有多少人對我手中的一中錄取通知書有想法，一想到那些人努力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得到的東西在我這輕易實現了，我就覺得……”
“是因爲今天那個二中女生？”許哲晨握筆的手頓了頓。
“嗯……一想到她斯聲竭力的模樣，我就有點討厭這樣不勞而獲的自己，可我又不想放棄和你們一起讀高中的機會。”
雖然尤星意的目標並不是這張錄取通知書，但那場春聯比賽對那個女孩來說確實極爲重要。
“別想那麼多了，有些東西就是命中註定的，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註定不會是你的。”許哲晨淡淡的開口疏導，張粟泳的想法他自然知道，她就是這樣不喜歡爭不喜歡搶，該是說她沒有上進心呢。
還是知足即樂？
“你明天要去哪做家教啊？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張粟泳打算把這件事暫時拋向一邊，反正通知書都拿了，還想那麼多沒用的幹什麼，不如多關心關心身邊人。
“我也想帶你一起去，但聽說家教的人家裡管的很嚴，進大門都有人搜身，我不想讓你受這種氣。”許哲晨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張粟泳，“一天只輔導三個小時，三個小時的時薪是我在咖啡廳的倆天工資，還有幾天就過年，到時候我就有錢給你和素姨買禮物了。”
“還禮物呢許哲晨？你那邊的老房都塌了，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有多慘。”
老房塌了的事是他們回來之後看見才知道的。
所以現在許哲晨住在一樓，素姨在他原本住的老房子裡幫他收拾衣服過來。
“我覺得挺好的。”能看見你什麼都好。
張粟泳還想再說些什麼，素姨就從一樓走了上來：“哲晨，出來一下，素姨有事和你說。”
許哲晨看了一眼張粟泳，放下木瓜香味的水性筆站起身朝素姨走去。
“你這個丫頭快寫作業，我和哲晨下去打掃房間做飯。”素姨拍了拍許哲晨的肩膀後嗔怪的看了一眼還捧著手機的張粟泳，爲她帶上了門。
怎麼神神秘秘的？張粟泳看著不想讓她聽到他們談話的自家老媽，心裡別提有多好奇他們的聊天內容了。
算了，不管他們，張粟泳踢開厚厚的珊瑚絨被子，在對話框打下：
早點康復，等你回來。
……
一樓的房間裡，素姨拉著許哲晨的手坐在早已收拾乾淨的牀上，思索片刻後終於緩緩說道：“哲晨，你一直是個穩重孝順的孩子，這麼多年我都是看在眼裡的。有些事情我覺得是該讓你知道了，是有關於你的身世……”
許哲晨皺了皺眉，看見氣氛那麼沉重難得開了句玩笑：“素姨，你該不會告訴我其實我和粟泳是親兄妹吧？”
“你要答應素姨，一會聽完我說的故事後你一定不要太難過，不管怎麼樣我永遠當你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素姨抓著許哲晨的手略微有些顫抖，面對那麼嚴肅的素姨，許哲晨不免也有點緊張，拍了拍素姨飽經滄桑的手他點了點頭：“您說。”
……
S市。
市中心的三甲醫院裡的親屬陪牀房間，一個有著順滑的俏皮栗色長卷發的女孩盯著放在牀被上的手機失了神。
細膩的月光輕盈跳躍在她絕色的臉蛋上，斑斑駁駁的光點如同小精靈一般撲朔迷離，動人場景使她驚爲天人的相貌更是隻看一眼便難以忘懷。
她盯著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個女孩發了十多條的消息，最新的一條則是剛剛發送過來的——
早點康復，等你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