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張粟泳暈眩了很久之后頹然的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她就愣住了!
瑩綠色的螢火蟲覆蓋著整個視野,星星點點的瑩綠塋綠夢幻無比。
張粟泳忍著背后的灼痛坐了起來,捂著嘴看著這片被螢火蟲環(huán)繞的山林,漫天的螢火蟲著實震撼了她!
好多!好美!
她側(cè)頭望去,覃塘柯正躺在她旁邊,張粟泳開心的用手推著覃塘柯,全然忘記了身上的傷痛:“覃塘柯,醒醒、覃塘柯......"
”恩......"
覃塘柯皺著眉睜開眼睛,感覺身上一片又一片如蟲蟻嗜咬的疼痛,看著開心的張粟泳他不想掃她的興強顏歡笑道:”怎么了?“
“你看,好多螢火蟲!是不是很美?”張粟泳看覃塘柯醒了更加開心了,覃塘柯沒事,而且還有螢火蟲。
覃塘柯?lián)沃肿似饋恚戳艘谎郾椴继炜盏默摼G色嘴角也噙著笑,然后側(cè)頭看著眼眉彎彎笑著伸手撲捉螢火蟲的張粟泳道:“是很美。”
張粟泳伸手想要抓螢火蟲,卻在瑩亮的微光中看見了滿手的血紅!
這不可能是她的!
張粟泳猛地扭頭看向覃塘柯:“覃塘柯你哪里受傷了?怎么會、怎么會有那么多的血?”
說罷她立馬撲過去查看覃塘柯身上各處,覃塘柯看著撲在他身上扯著他到處看來看去的張粟泳道:“我沒事啦,不用那么緊張兮兮的。”
張粟泳不理他,一把扯下覃塘柯臟兮兮校服,赫然看到他的右肩一片恐怖的血肉模糊,這片地方和其它白皙水嫩的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觸目驚心!
“你還說沒事!”張粟泳看到這樣恐怖的傷口,大吼著。
看著她一雙大眼冒著一片水霧,覃塘柯緊咬下唇的套好自己的衣服抬手摸著張粟泳的小臉:“別哭,我真的沒事....."
冰涼的淚水滾落到覃塘柯熾熱的指尖,張粟泳的眼淚怎么也停不下來。
覃塘柯看著自己一安慰就哭得更兇的張粟泳一時間沒了主意,他只有把她摟進懷里輕聲哄著:”回去涂些藥就好了,只是看起來比較恐怖,其實一點也不疼的。“
張粟泳窩在他懷里放肆的哭著,小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襟:”都是我,如果我不亂跑,如果我不蹲下來,如果我自己站穩(wěn)了就不會這樣了......“
”不怪你。“覃塘柯一下又一下的用手順著張粟泳的頭發(fā)。
那輕柔的動作就像是對待自己最愛惜的珍寶一般。
張粟泳絲毫不顧形象的哭著。
一直哭了很久很久,漫天的螢火蟲飛舞著,好似在輕聲安慰她。
覃塘柯抱著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我記得我口袋里好像有藥膏,就是你給我的那瓶,不知道剛剛滾的時候有沒有掉出來。“張粟泳臉紅的從覃塘柯懷里抽出身,翻著自己的衣服和褲子口袋。
卻不料藥瓶沒翻出來,倒翻出了手機。因為褲子口袋有拉鏈,所以手機沒有掉出來,慶幸的是藥瓶也放在了褲子口袋,只不過是另一邊。
覃塘柯一看到她的手機就想到她的手機壁紙。
一想到張粟泳和別的男生接吻,他就說不出的憤怒,以至于把氣全部撒在了張粟泳身上。
張粟泳放好手機,拿著藥瓶想給覃塘柯涂藥:”涂些藥吧,雖然可能沒多大用但有總比沒有好。“覃塘柯扭過頭并不搭理她。
張粟泳歪著頭看著這個情緒多變的男生,挪到他對著的那個方向看著他:”怎么了?“
覃塘柯看她坐了過來又側(cè)過頭換了個方向,依舊不理她。
張粟泳實在想不通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只好問道:”你有什么不滿就說,不涂藥沖我發(fā)脾氣是幾個意思?“
覃塘柯扭過頭盯著張粟泳的眼睛張了張嘴,喉嚨里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這件事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說!“張粟泳用手掐著他白嫩的臉不滿道。
吞吞吐吐鬧哪樣!
覃塘柯咬了咬下唇,輕聲道:”你的手機壁紙。“
”手機壁紙?“張粟泳放開捏著覃塘柯臉的手,訝異的重復了一遍,然后”咔嚓——“一聲猛然想起之前被他撞見洛子逸自作主張給她換的那張手機壁紙。
覃塘柯咬緊下唇低下頭不再說話,他怎么就說了呢,明明他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張粟泳看著他這樣解釋道:”我和洛子逸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系,我們......“
只是普通朋友。
張粟泳還未說完就被覃塘柯冷聲打斷:”他送你來學校,你走的時候親你,手機壁紙也是你們接吻的照片,不是這種關系是哪種?“
咄咄逼人的口氣就連覃塘柯都覺得自己瘋了!
關他什么事?
他為什么要這樣?
張粟泳則是愣愣的聽著覃塘柯說完,然后說了她非常想咬掉舌頭的話:”我不喜歡他,我有喜歡的人……“
”唔......"覃塘柯看著臉紅得已經(jīng)不能再紅的張粟泳:“誰、誰管你啊!快過來給我涂藥。”
張粟泳很慶幸覃塘柯沒有刨根問底,不然她非要拿塊豆腐撞死自己!怎么可以那么不矜持?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哦哦、”張粟泳看著覃塘柯脫下半邊校服,露出傷口和一片白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要不要那么誘惑人?!
覃塘柯撇過頭不看張粟泳,整個就是一個羞答答的小媳婦模樣,張粟泳忍住流口水的沖動從藥瓶里倒出一些淡綠色的藥膏放在手心,然后用食指捻上一點藥膏湊身給覃塘柯的右肩涂上。
藥膏和血紅的傷口融在一塊,辣辣的感覺讓覃塘柯疼得:“嘶、”了一聲。
張粟泳聽著覃塘柯咬住下唇的痛呼聲指尖的動作不由得更慢更慢……
“記得那個時候我出車禍腿受傷了是你給我涂的藥呢。”張粟泳一邊小心翼翼的給覃塘柯上藥一邊提起往事。
“恩,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見有人那么蠢,剛剛出門沒多遠單車就爆胎,騎出去之前你就不會好好檢查下么?真是蠢得可啊——”覃塘柯還沒說完就痛得叫了一聲。
這丫頭使勁抹藥是想殺人滅口么?
張粟泳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覃塘柯:“爽不爽?剛剛你說誰恩?”
“……”覃塘柯當真是不敢再毒舌了。
看著緊抿下唇的覃塘柯,張粟泳好笑的摸摸他柔軟的頭發(fā):“一報還一報,咱們扯平了。”
“今天是平安夜,如果我給你一個蘋果,你是不是就欠我一個蘋果?”覃塘柯看張粟泳涂好了便轉(zhuǎn)頭對她道。
張粟泳眨了眨眼睛,毫不猶豫道:“是。”
她可不相信覃塘柯能憑空變出一個蘋果來。
“閉上眼睛。”覃塘柯看著睜大眼睛看著他的張粟泳道。
“為什么要閉上眼睛?”她問。
“因為這是一個……魔法。”覃塘柯實在找不出什么形容詞了,總不能告訴她自己在這片地上看到了一個蘋果吧?
他只是想讓她在第二年平安夜還他一個蘋果,他不想畢業(yè)之后倆個人再沒了聯(lián)系。
張粟泳聽罷只好乖乖閉上了眼:“好吧,那數(shù)一二三!”
“不許偷看哦。”覃塘柯看著張粟泳閉上眼睛道,然后身子朝后去摸索不遠處地上的蘋果。
如果張粟泳不近視的話一定會發(fā)現(xiàn)身后不遠處地上的紅蘋果,可惜她近視。
就在張粟泳心里默念一二三的時候覃塘柯已經(jīng)拿著蘋果坐直了身體。
“好了,睜開眼睛!”
聽著覃塘柯的聲音,張粟泳第一時間刷——的睜開眼睛,一片嬌艷的火紅出現(xiàn)在視線范圍:“哇!真的是蘋果!你從哪弄到的?”
覃塘柯扭頭看了一眼遠處一片密密的樹林,瞇著眼睛他清清楚楚看得見樹上結(jié)的正是紅通通的蘋果,更準確的說是蛇果,想必他剛剛在身后不遠撿的這個是滾過來的吧,這里的坡是斜的,有這個可能也不奇怪。
而張粟泳天真的以為覃塘柯真的會變魔法,她低下頭用衣服擦了擦蘋果便張嘴咬了一口,“咔吧咔吧”的聲音很是清脆:“好吃!”
覃塘柯看著吃東西永遠像只小老鼠的張粟泳,一時之間便往后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側(cè)頭望著她低下頭啃著蘋果的樣子。
真希望她永遠也吃不完這個蘋果,好讓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再久一點。
“張粟泳,記得你欠我一個蘋果,明年平安夜一定要補上。”
覃塘柯躺在草地上伸出手想碰碰正在吃東西的張粟泳的臉。
瑩綠色包裹的四周,指尖的動作也顯得那么細慢,張粟泳忽然扭頭,一嘴的蘋果碎突然嚷道:“我知道怎么還你蘋果了,元旦晚會你演白雪公主我演皇后你就能吃到我的蘋果了!”
“什么?”覃塘柯頓住了手,一臉訝異的道:“你……”
“就這樣決定了!不許反悔!”張粟泳趁覃塘柯還沒反應過來湊上前用自己的小指頭勾上覃塘柯的小指頭:“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是小狗,嗯外交一條要是騙人就絕交!”
“等……等等!”覃塘柯坐直身體想要抗議張粟泳卻已經(jīng)全然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