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嫩綠們被一層薄雪掩埋了一晚上，在早晨余光輕灑大地的時候薄雪悄然融化，小生命們睡眼朦朧的露出腦袋享受著這溫暖的晨陽。
七拐八彎的小巷子里，幾只麻雀搭乘在破舊的電線桿上，嘰嘰喳喳的沐浴陽光，桿上的融雪順著滑落鉆進土壤里。
在這個早晨，一切都充滿了生機，昨晚的大雪就好像是人們的一場夢，夢醒了雪也就化了。
“嗯……”輕薄窗簾遮住的小旅店房間里，軟床上的張粟泳困倦的輕吟了一聲，枕上長長的黑發和藕白色的手臂纏在一起，鼻間聞到的是熟悉的橘子香皂清爽的味道。
她伸出手想要去抓床頭柜上沒有響鬧鐘的手機，還沒伸直手臂就觸碰到了溫熱極具彈性的肌膚，摸索了一番她疑惑的睜開眼，便被那白皙帶著幾處傷口的男性身體占滿了視野，看清自己手壓著的地方她忙窘迫的抽回手。
“唔……”張粟泳的動作成功吵醒了睡得香甜的許哲晨，他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就看見蜷縮在自己懷里的女孩，又驚又喜的他慌忙喚了一聲，“……粟泳？”
張粟泳此刻真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昨晚高燒的許哲晨對她做的事又浮現在腦海里，但她不能表現出來，“燒退了嗎……”
看著在自己懷里撐坐起來，臉頰通紅，欲言又止卻還是伸手過來撫上他額頭的張粟泳，許哲晨怎么也想不起來昨晚他都做了什么，他一把抓住張粟泳的手，“粟泳，我們怎么會……我……”
“燒退了，身上的傷口涂了藥果然也好多了。”張粟泳當然知道許哲晨可能不太記得昨晚上的事，所以她裝著什么也沒發生的樣子一臉平靜，“昨晚你在雪地里走到約定接我的地方，發燒了。我拖著你來這的，什么什么怎么會？你想什么呢？房間里只有一床被子，我們小時候不也一起睡的嗎？”
“那我怎么沒穿衣服……”
提到這個敏感點張粟泳甩開緊緊抓著自己手的許哲晨，“你去洗澡自己脫的，哎呀你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
“昨天……溫家莊的人拉我到森林公園想教訓一下我，和他們打了一架后我走出公路都沒有看見一輛車子，所以就一路走去萬達廣場了，下雪那么大我以為你不在了……”
“然后呢？”
“然后我在廣場外面想著怎么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你跑過來，看到你我就很放心，眼前就一片黑了。后來我們怎么到的這我都沒有印象，隱隱約約記得……”
“頭那么燙，差點就要燒傻了你！能有印象就有鬼了。”張粟泳心里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的打斷許哲晨的回想，眼前的情況也算是如了她的愿，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面對許哲晨，決定要不要離開的時候，在她糾結還要不要繼續做家人的時候，許哲晨等于是為她做了決定。
“抱歉，害你擔心了……”
語畢許哲晨伸手想要摸摸張粟泳亂糟糟的頭發，抬手碰到她的臉看著她有些紅腫的嘴，腦海里瞬間閃現出自己把她按在這張床上親吻的畫面，張粟泳潮紅的臉蛋，香軟的身體，他瘋狂的一次次深吻，以及那推著自己的軟糯小手，那些色情的畫面像猛浪般全數涌了上來。
“粟泳。”
張粟泳被許哲晨盯得心跳漏了半拍，“怎么了？”
“昨晚我們只是睡在一起而已嗎？”
“對啊，那還能怎么樣？拜托你都病成這樣……”
“對啊，如果我沒有發燒，昨晚就不會只是強吻你那么簡單了。”他看著她的那雙漂亮眼睛里一片澄澈認真，“還有，你說過等我洗完澡回來回復我的，現在該告訴我了。”
“什么，什么啊？”他還是想起來了，是啊，身為一個記憶力那么好的人怎么會發個燒就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么，她還是太帶著僥幸心理了。
他可是許哲晨啊！可以隨意決定自己考試成績考多少分的人。
“和我交往吧，我的初吻初夜可都是給你了。”他捧著她的小臉，再一次重復昨晚的話。
那你答應我，和我交往好不好？
“什么初夜啊你別亂說，我們只是親了幾下。”
“幾下還不夠嗎？”說著他湊了過來親了親她還沒消腫的嘴，動作溫柔到極致。
張粟泳扭過頭躲避了他的親吻，“你先穿衣服，讓我好好想想……”
這一次她沒有直接拒絕他，許哲晨心里有些欣喜，她說想想那說明在她心里，對他還是有超越親情的感情的。
“好，我等你。”
……
收拾了一下張粟泳和許哲晨就下了樓，準備和旅店老板退客房。
“現在的年輕人，真好，小帥哥燒退啦？”
一想到昨晚被這大叔狠狠敲了一筆，張粟泳就氣不打一處來，翻了個白眼快速拿回押金她就拉著許哲晨出了旅店，沒能給這大叔調侃他們的機會。
“怎么了？”許哲晨雖然很高興被張粟泳主動牽著，但還是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后巷里毫不起眼的小旅店。
“他這是黑店！昨晚這房間100塊我忍了，沒有雙人床我也忍了，他空調壞我還是忍了，可是你知道嗎？一罐小小的藥膏他要收我300塊！”
許哲晨看著憤憤不平瘋狂吐槽的張粟泳忍不住笑了，“我的粟泳真可愛。”
“什么啊？”張粟泳有些起雞皮疙瘩的松開許哲晨的手，卻又被許哲晨扣了回來。
還沒答應他就這樣了？張粟泳低頭看著自己被牢牢控住的手，有些不自在。
“是你先牽我的。”許哲晨當然知道張粟泳在想什么，他揚了揚嘴角給了個張粟泳啞口無言的解釋。
巷子里的交叉口躍著影影綽綽的碎陽，他牽著她踩著青苔石路穿梭在碎陽里，留下一道道屬于他們的影子。
女孩兒甩動的馬尾，男孩兒瘦高的身材，他們相貼的身體，重疊的影子，扣在一起的手都在訴說著青春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