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9-3-13 10: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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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杭夏、玉夏兩國聯姻,最初訂的是杭夏國國君一母同生的七王爺與玉夏國國君最愛的小公主,最終,卻被九王爺抱得美人。其中端由,乃因當年九王爺隨其兄出使玉夏國時,對佳人一見鐘情,執意相求……
一位毫無作為毫無權位的閑差王爺,有可能改變兩國既定的聯姻嗎?且那九王爺眉橫山巒,目蘊九州,骨骼峻奇,絕非池中之物。如斯一個人,受國師婉拒,心中當真毫無齟齬?
“小姐,前面有人攔咱們的車馬。”
羅縝停了思緒,“什么人?”
紈素哼道:“是一個和尚,說國師要請小姐前去一晤。”
美眸驟冷,羅縝嫣唇勾哂,“好,那就去一晤。讓他前頭帶路。”
紈素遞出話去,聽得車前有人大喝:“大膽,覲見國師,還敢以車代步!”
羅縝冷叱:“國師乃得道高僧,也會計較這些俗禮嗎?還是國師不計較,你們這些六根不凈的弟子替國師計較,白白丟了國師名聲呢?”
車前短時無聲,不一時有人道:“隨貧僧來。”
奴可見主,徒可見師。一個小和尚的言行,足可使人對國師品格窺得一斑。羅縝如是忖道。而待與國師面晤方知,那小和尚的惡實在如海中涓滴,不足一道。
“你便是良少夫人,良之心之妻?”國寺內,國師高坐其上。國師體格龐大,圓頭大耳,方額闊唇,若不是那一身象征身份的華麗袈裟帶出了富貴氣息,倒頗有三分佛相,也難怪能夠屹立杭夏朝堂五十余載。單這一身皮相,便能唬弄世人一時。
羅縝微低螓首,“民婦見過國師。”
國師抬起一雙蓋在雪白眉下的利眼,聲洪如鐘:“爾之形容頗有不俗,倒是出乎貧僧預料。”自稱“貧僧”,語態眉宇卻透凌傲,貧僧不貧,貧僧亦不僧。
“汝可知貧僧喚汝前來所為何事?”
“民婦碌碌凡子,怎猜度得出國師如海佛思?”
“本國師面前,爾小小婦人休耍心機。”國師究是不習慣“貧僧”自稱,索性換了,“爾夫如今身在囚牢,爾也曾多方奔走,此時裝作無事,以為能逃得過本國師法眼?本國師面前,賣弄凡俗機巧,如溪流舞于滄海之前,唯自取其辱耳。”
“囚牢內的,是妖孽,非我家相公。”
“哦?”
“若是我家相公,以國師的慈悲,豈會囚禁無辜之人?”
“汝倒有幾分慧根。汝夫肉身為妖孽所侵,致使智昏神癡。本國師為除妖清障,曾設法于他。但妖孽汲取汝夫精髓已久,汝夫若不情愿,本國師強行除妖,必傷及汝夫肉身,本國師慈悲為懷,絕非愿見。而汝夫癡傻已久,無法聆聽本國師法音。爾既一心救夫,須以愛夫之心勸汝夫依本國師法音行事,方能夫妻團聚。”
言罷,一雙法眼,攫盯那垂睫靜聆的少婦,不由微微一怔。這婦人面色平淡,眉際無驚,他以百年修行,竟不能察其心思。難道這小小婦人,并不尋常?
“爾若不能勸夫順從佛意,縱本國師不予施法,不出三載,爾夫必全身化妖,為禍人間,爾夫之魂魄亦將飄散不復,屆時,爾之夫、爾之家皆將不復。”
話又止,仍不聞回音。國師蒼眉微豎,利目內,多了紅塵凡夫方有的怒意,“良氏婦人,你意如何?”
羅縝抬瞼,秀眸無瀾,“民婦愚鈍,不知國師欲要民婦何為?”
“勸汝夫聽聆佛誨,甘愿受本國師施法除妖。”
“民婦不勸。”
“……什么?”
“民婦相公為妖侵占多年,魂魄怕早已不復,便不再是民婦相公,請國師盡可施法,不必顧慮民婦相公肉身。所謂除惡務盡,為蒼生,為杭夏,國師手下不必留存仁慈。”
國師利目一閃,“汝夫魂魄在否,本國師焉能不察?汝夫之魂受妖壓制,雖甚弱微,但若及時除得妖盡,不難復活。”
“已沾了不潔之氣的相公,民婦如何敢接近?”羅縝搖首,滿面懼色,“國師,民婦膽小性懦,縱使最后除了妖,那樣的相公,民婦亦不敢再近。請國師隨意處置他罷。”
“你這市儈婦人!”國師洪聲怒叱,“汝夫每日念念皆汝,汝竟薄情至此。你這等的惡婦,實乃杭夏之恥!”
羅縝惶恐起立,垂首瑟栗,“國師,請體諒民婦庸凡,不敢接近妖孽,民婦告退!”語音稍落,便在丫環的服侍下,跌躓逃去。
國師蒼眉之央,擠出深凹:這婦人,初始的平和淡定,尚以為她心機頗深,原來竟是事不關己的薄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