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時光耗幹了力氣,尹凝絡再次醒來的時候,這周圍,她所要面對的一切,盡顯蒼白與無助……
別墅的頂層是一片歐式原形觀景臺,站在這裡可以看到別墅的全部風景。君凌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11月,b市已是隆冬天氣,院落中央有一片很大的游泳池,放眼望去,泳池裡的水依舊碧波盪漾,在泳池的周圍團團鮮花盛開,一個個身姿婀娜,嬌豔芳華。那些花兒彷彿被時光富有了某種特殊的使命,用最虔誠的心將泳池擁抱入懷,供養它的自由與靈動。
相比較別墅外的蕭瑟迷離,這裡彷彿是另一番人間仙境,它不受外界干擾,四季如春,時光在這裡放慢腳步溫柔而平和。
這一天站在這觀景臺上的人是上官揚,有人說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單看是影就會有種致命的吸引力。這種吸引力是窮盡言辭都無法形容的。的確,這話放到上官揚身上十分合適。身高一米八二的男子,擁有最標準的黃金比例身材。黑色西裝依附在身上,勾勒出修長背影的同時,他也將黑色原本的高貴與神秘完美詮釋。
天氣彷彿也隨了人的心情,帶著些灰色,陰沉沉的。或許也正是因爲少了陽光的緣故才讓上官揚身上披上了一層迷離的色彩,獨處一隅,朦朧入畫。
歐辰逸上來找他之前,曾請傭人煮了兩杯咖啡端上來。都是曾經經歷過情事的人,看到這樣一個上官揚,歐辰逸心中自是有一番感慨。年少時,也曾煙雨紅塵中尋尋覓覓,也曾用放蕩不羈粉飾內心孤寂。當某一天,遇到那人之後便將萬種柔情傾心託付。於是在外人眼裡就很自然的成就了一副''浪子回頭''的經典故事。如今的上官揚怎不是從他記憶中走來,正在走他曾經走過的路?他跟他有著相似的身份背景,如果用他以前的話來說,他們這羣人放在平常百姓的眼裡不過是化了濃妝的怪物。世人習慣用一副畸形的眼睛來看待他們。然而他們好像也習慣帶彩,在人聲鼎沸中逐漸迷失自我。
的確,想要在這複雜的人際交往中尋得一份純粹的愛很難。多少人置萬金收買一段愛情,起初激烈沉醉,可到最後又剩下什麼?起起落落之後,不過是將奢靡對換給了世界,孤獨留給了自己買單。
2009年11月,b市郊區某別墅觀景臺上曾站著這樣一個男人,他是世襲家族的公子,同樣也是載滿一身塵埃的寂寞人。他的愛情曾在最美好的季節裡絢爛盛開,原本以爲一切塵埃落定,誰曾想到那份''傾心''卻在本該成熟的年紀裡突然凋謝。人生太快,就連一次挽留的機會都不曾留給他。怎麼會這樣呢?太殘酷了,以至於讓他這樣的事外人都心生不忍。
“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裡。”他端著兩杯咖啡,揚起脣角的笑,信步閒庭的朝上官揚走去。
待到上官揚回頭時歐辰逸的咖啡已經遞到了他面前,“給。”
“謝謝!”上官揚接過,起脣淺嘗。
“怎麼不去下面守著?”這句話先前就含在歐辰逸嘴裡好久,到最後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話剛出口,歐辰逸才後知後覺:自己似乎太冒失了點。畢竟他們之間還是有隱晦的。
上官揚靜靜喝著咖啡,半晌未作答,目光飄向遠處,從歐辰逸的角度上偶爾可以看到他墨黑的眸子,那是一種被曾經滄桑侵蝕過的落寞。不是不願意回答而是他在想究竟該如何面對她呢?當君凌告訴自己說要把雨曦原原本本的還回來,誰能想到那一刻他心裡是怎樣一種失而復得的欣喜?
氣氛安靜,只因上官揚許久無話,歐辰逸只能將注意力放到遠處目光可以觸及的風景上面。他同樣看到了游泳池,看到了游泳池周圍一簇簇花團。男人清冷的目光溫柔了,脣角有了淡淡的笑意。這可是隆冬時節啊,沒想到在君凌的別墅裡還能欣賞到春天的景色。
若說一個男人用心的安置家裡他想表達的是什麼呢?歐辰逸脣角的笑容加深,腦海裡不禁浮現起了他家小女人望著他淺笑時候的面龐。每次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張雨晴溫柔的懷抱,小女人清淺的一個吻卻被施了魔力,融化他這一天所有的疲憊。
回頭再看那花兒跟池水吧,明眼人看的出來是花兒在護著那一池的水,但實則不然,剛纔在樓下的時候,他曾就這稀奇的現象問過別墅裡的傭人,他們告訴他,這游泳池裡的水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水,它是從遠山深處調來的溫泉水,四季恆溫。
也是因爲這樣常常會給不知情的人造成一種視覺誤區,認爲是花兒在護著水流,可事實上是溫泉裡的水在滋養著岸上的花兒。傭人向他談起這段的時候甜蜜的笑出了聲,彷彿那樣的故事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樣。他們說:“這溫泉水啊實際上是先生特別爲夫人設計的。我們夫人體質偏寒,以前他們兩個生活在南方城市,據說那裡四季如夏,夫人的身體情況就一直很好。但是他們來到b市之後,我們先生擔心夫人一時間受不了氣溫的突然變化,就讓人從遠山運來了這溫泉水,周圍種上了花兒,一來可以賞心悅目,二來夫人沒事的時候也可以泡泡溫泉澡驅除體內寒氣。”
當時,歐辰逸聽了這些話,苦笑出聲。從一樓客廳到頂層觀景臺,傭人的話一直盤旋在他耳畔,似是魔咒一般追隨不肯放棄。
傭人說:“跟我們夫人相處久了就知道她其實是個小孩子脾氣,單純善良,待人謙和有禮。先生愛極了夫人,所以才費心把這游泳池打造的跟童話故事裡的仙境一樣。自從先生跟夫人住進來的第一天開始,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先生把夫人當做孩子寵著,你若細心就會發現不僅是這游泳池,別墅內的其他建築構造也都是按照夫人的喜好來的。”
這些恭維的話起初歐辰逸還能勉強應付聽幾句,但越到後來歐辰逸越是心煩,插了一句嘴:“你們先生是什麼時候開始建造這棟別墅的?”
“不知道。”剛纔那雀躍奉承的傭人終於低下了頭,見她挫敗模樣歐辰逸還在心頭竊喜,心想區區三年感情,如何比的上那位情深十年呢?且不說時間上的差距,光是上官揚跟張雨曦攜手經歷過的那些任意拉出來一點,足以讓君凌自慚形遂。畢竟說到底他只是一箇中途介入者。在此之前,歐辰逸信心滿滿的以爲就算雨曦現在還在失憶狀態,但總有一天她會記起來的,真正的愛是無法將就的,到那天她自然會分清楚對於上官揚跟君凌到底誰纔是真愛,誰是感激。回到上官揚身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眼看著他這樣的說法快要成立的時候,另一個年紀看起來比較長的家傭迎面走過來端詳了歐辰逸好久,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講道:“這間別墅是先生在2001年的時候就開始動工建造,後半年建成,之後就直接劃到夫人的名下,據說當時夫人看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爲別墅取了名字叫等待公主。”似是警告一般,年長女傭再次回頭看向歐辰逸,“夫人原來的名字叫張雨曦,而這棟別墅的戶主一直都是一個叫張雨曦的女子。從2001年到現在,還會有以後及將來。”
年長女傭的話宛如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的歐辰逸一個透心涼。如此推算君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跟上官揚一起愛上了雨曦,從此一愛經年。他倆唯一的區別便是上官揚用一場婚禮迴應了雨曦,君凌則將愛蟄伏,一直到最近三年內才露出廬山真面目。
這是一番怎樣深沉而又可怕的愛,它撼動了歐辰逸對愛情早已無堅可摧的認知。身後先前那名奉承君凌的女傭好奇的湊到年長女人的身旁小聲問道:“顧姨,你們剛纔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夫人不是叫尹凝絡嗎?什麼時候又改名叫張雨曦了?”
年長女傭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伸手戳了戳她簡單的頭腦,“幹你的活兒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家家少打聽。”
被稱作''顧姨''的女人是怎麼知道的呢?這件事還要追溯到2001年別墅竣工的那時候。某一天,君凌從外帶回一個女人來參觀別墅,她當時就在別墅裡面做幫傭,曾見過張雨曦一面,那年張雨曦還未褪去少女青澀,她看了只覺得這個女孩討人喜歡。後來才從老管家那裡得知,女子名叫張雨曦,是b市首富張嘯天的掌上明珠,也是君凌喜歡的女子。她當時聽了還曾歡喜,暗自祝福君凌跟張雨曦,郎才女貌配在一起挺好的。但是後來,老管家嘆了口氣繼續說:“那孩子要跟人結婚了,新郎不是少爺,他這是不得已才退出將這棟別墅送給她做結婚賀禮的。莫怪,其實少爺當初建別墅的初衷就是因爲那孩子,現在看來少爺的愛或許已經遲了。”
姓顧的女子記住了那天君凌孤單的背影,記住了老管家轉身後不住的哀嘆聲,只是沒想到世事輪迴,君凌跟張雨曦終究還是有緣分的。
歐辰逸向傭人要了兩杯咖啡,他自己一個人頹廢的坐在樓梯上,雙手遮面,腦海裡拼命的理順這一切……後來他亂了,不敢去想象,直接端著咖啡上頂層去找上官揚。原以爲這裡可以讓他暫時靜一靜。誰知道觸目便看到了游泳池,又想起了這些。
“hi,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歐辰逸意識迴歸便看到面前揮動著一隻手,擡眸看過去,是上官揚微笑著的臉。
“沒什麼。”歐辰逸說,似是被驚著了,繼而喝了一口咖啡壓壓驚。
上官揚正準備回答歐辰逸先前的問題,卻被他搶了先機:“揚,你有沒有想過對雨曦放手?”
四目相對,歐辰逸眼眸裡思緒萬千,上官揚無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喉結翻動,似是在等他的下文。
——上官揚,若不是看清了剛纔那些,請你相信我也不願你跟張雨曦分離。
游泳池的溫泉水跟鮮花說明了什麼,已經很明顯了。若是把他們分別代表張雨曦跟君凌的話,無疑張雨曦是那些冬天裡盛放的花兒,君凌就是那溫泉水。花兒在溫泉水裡被嬌養綻放。正如君凌對雨曦的愛,永遠把持最合適的溫度,讓她被愛,然後成長,全程無悔呵護。
這些歐辰逸自然是不會解釋給上官揚聽的,他想起了昔日張雨晴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便試圖用另一種方法勸退上官揚,“想想看你現在的處境,你身邊已經有了李季荷跟上官寒,縱使你對那女人沒有感情,但孩子畢竟是你的,如果現在你要重新追回雨曦,那你準備追到手之後把她放在什麼位置上?只要有李季荷跟上官寒在,雨曦永遠是見不得光的存在。可是如果你爲了雨曦送走李季荷,你兒子上官寒也不見得會接納雨曦。她從正妻變成了你的妾室你覺得可行嗎,還是你跟上官寒從此斷絕父子關係?只怕你這樣做,你母親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自從雨曦回來之後她就不待見她了,這下你又要爲了雨曦讓她失去孫子,如此只會讓雨曦身處險境,搞不好弄得你們彼此一身傷,最終情人變仇人啊!”
上官揚冷淡的聽著歐辰逸的''苦口婆心''半晌纔回話,“我沒有想到,所有人當中你竟也會勸我放手。”
歐辰逸不再說話了,端著咖啡走過上官揚的身旁,擡高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嘆氣離開。
如此糾纏下去,只怕到最後愛情會被耗幹啊!
一間廢棄的工廠外,君凌的車停下來,解開安全帶下車,對同行的張雨辰說:“就是這裡。”
張雨辰跟著君凌的腳步,到達工廠門前時,已經有人從裡面把門打開恭敬的請君凌進去。
偌大的倉庫,混凝土的地板,場地寬闊,那時是白天,光線很好。
張雨辰是後來纔看到這副場面的,倉庫裡的人黑壓壓的一片,個個身形魁梧,黑色西裝,黑墨鏡,雙手負後,完全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君凌進去之後,那羣人齊刷刷的向君凌頷首,等候命令,場面很是壯觀。
看那陣勢君凌纔是主人。
安焱走了過來,將一隻黃色液體的針管交到君凌手上,安焱大概沒有想到君凌會把張雨辰給帶過來,遲疑了片刻之後才附耳對君凌說清楚這黃色液體的作用。張雨辰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是他看清楚了君凌的表情,劍眉緊蹙,臉色在一瞬間由晴轉陰,黑眸裡是不可遏制的憤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人呢!”
“帶上來!”安焱朝身後的人揮手,沒過多久,從一間小房間裡面出來兩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共同拖著一個白色大褂,但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男人。
三個人來到君凌面前,君凌只是一個眼神,左右兩邊穿黑色西裝的人便將中間的男人臉挑了起來。
那是一張被打花了的臉,僅存殘喘的呼吸聲。一旁張雨辰看了嫌惡,他用一秒的時間觀察了君凌,男人彷彿沒看見一樣,一副平常神色,許是跟他有一樣的想法吧,身子向後退了幾步,讓後問向身邊的人:“他說是誰指使他的嗎?”
“沒有。”安焱看了''白大褂''一眼跟君凌複述:“他只說他是瘋人院的主治大夫,前些天有一個女人把夫人帶到他那裡,那女人告訴她,她們家在b市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夫人是她家中的隱晦,她怕殃及家族名譽才把夫人送到瘋人院去的。後來那女人還特意交代他說,隨他怎麼處置夫人都可以。”
“哦,是嗎?”好一個''隨他處置''。君凌聽後,墨眸變色,猶如海嘯來臨般恐怖,薄脣緊抿,擡起腿朝男人的小腹重重踢過去。男人先前已經被嚴刑拷打過一遍,如今根本承受不了君凌這一腳,當場吐血。
或許是君凌的那一腳真的太重了,男人的血從嘴巴里濺出來很遠的位置,安焱眼尖,他在血大概要朝君凌方向濺過來的時候,護著他後退了幾步。那一幕張雨辰看了都覺得滲人。
等到男人爬在地上起不來的時候,君凌才邁步走向男人,頎長的身子蹲在男人面前,挑起他的臉,墨眸如紮了冰一般,出口狠戾,“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那個背後的主使者,要不然就只能你來做替死鬼,我想接下來還有很多福利等著你。”
“不要,不要啊!”男人託著已經殘廢的身體連哭帶磕頭的跟君凌求饒,當他想要靠近君凌的時候,君凌早已站起來,避開了。
“說!”君凌發聲,宛如地獄撒旦般駭人。
“我說。”男人趴在地上,嘴角流著血,“三天前,有一個姓宋的女人帶著另一個神志不清的女人找到我,她說,那女人是她姐姐,受了刺激神志不清,她還說,他們宋家在b市有權有勢,要我謹慎行事。她還給了我一筆錢,囑託我千萬不要將瘋女人的信息報給醫院。我當時鬼迷心竅就按照那女人說的做了。”
“除了這些呢?”這話本來應該是君凌要問的,但卻被突然闖過來的張雨辰劫了下來。
男人搖頭,他是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
張雨辰分析:“b市姓宋的人那麼多,若說是有頭有臉的,至少也有十幾個人家,到底哪一個纔是把雨曦送進瘋人院的兇手?更何況雨曦的身份不易暴露,這樣無疑只會縱容幕後的主使者。”
縱容嗎?不會!
君凌盯著地上的男人,平靜的問道:“除了三天前她本人去瘋人院,在那之後你們之間可曾有過聯繫?”既然姓宋的女人是衝著凝絡去的,那一定是一心想讓她死,如果君凌推斷不錯,女人之後一定還跟這個男醫生保持著聯繫。
“有。”男人點頭。
張雨辰似是看到了希望,急忙搖晃著男人的肩膀,“說,她是怎麼聯繫你的,你們之間還有什麼交易!”
男人:“她給我留了她的手機號碼,大概在第二天的時候她就打來電話叫我秘密處置那個瘋女人了!而且就在那一天我按照要求把瘋女人帶到樓下的時候,正巧看見他跟另外一個男人找到醫院來。”男人指著君凌的臉。
這麼說那天尹凝絡真的在瘋人院。那一瞬間,君凌腦海裡浮現出尹凝絡渾身是傷的模樣,心痛不已,猩紅著眸,推開張雨辰,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領,“說,那天你是怎麼把凝兒偷出去的!”
男人殘喘著開口:“那天接到電話之後,我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她就昏過去了。本來是準備了輪椅裝成家屬把她推出去的,但後來在大廳裡看到了你,我就只能改變了想法把她放到擔架上裝死人運出去。”
男人說完之後,君凌鬆開了男人的衣領,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安焱便把那隻黃色的藥劑送到了君凌手上,還有一隻乾淨的針管。
“這是什麼?”張雨辰問。
君凌看了他一眼,有條不紊的將藥劑吸入針管,冷冷的開口:“等一下,讓他親自告訴你這是什麼。”男人知道那黃色的藥劑是什麼,所以當他看到君凌把藥劑從瓶子中吸入針管裡的時候,整個人都慌了了,掙扎著,“你不是說,只有我告訴你真相你就會放過我的嗎?”
君凌冷笑一聲,“放過你,我有這樣說過嗎?”那些黃色的液體一點一點被吸入針管,君凌的眼眸漸漸瞇起,凡是傷害尹凝絡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就在針管要扎進男人皮膚的時候,張雨辰出聲制止,將男人的身上摸了個便,終於找到他的手機,打開通訊簿,將手機對準男人,“這裡面哪個是姓宋的女人的聯繫方式?”
男人看了張雨辰一眼,猶豫不決,張雨辰急了,威逼道:“不說是嗎?我現在就讓他給你注射!”
“我說我說!”男人用手指了一個號碼,張雨辰順勢掏出自己的手機將男人指的哪個號碼存進手機裡。之後他跟君凌對視一眼,退了出去。
君凌把針管交個身旁的人,在那之後便聽到一聲慘叫,藥劑被注入到男人的體內,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無論是張雨辰還是君凌還是這間倉庫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的反應。
“這是……這是……”張雨辰捂著嘴巴,只覺得後脊背冒冷汗。他看了君凌一眼,只見君凌默默點頭。
君凌讓安焱去調查男人的背景,發現這男人除了是精神病院的大夫之外,私下裡還喜歡研究一些藥劑,醫院裡女性精神病患者居多,這其中不乏有容顏姣好的女子,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個醫生就會潛入這些女子的房間,對她們做出侮辱的事情來,醫院裡有好些受害女子都不是真瘋,是被他間接給逼瘋的。
“王八蛋!”張雨辰不敢想象,如果這些液體被注入到雨曦的體內,她會不會就被男人給糟蹋了。一想到寶貝妹妹險遭侮辱,張雨辰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想要進去直接殺了那個男人。但是他卻被君凌給攔了下來。
張雨辰:“別攔我,讓我進去殺了他!”
相對於張雨辰的暴躁輕浮,君凌則顯得淡定,單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攔著張雨辰的胳膊,“別進去了,剩下的事情安焱他們會處理,那種人不值得我們爲他髒了手!”在君凌的計劃裡,男人必須死,只不過不能讓張雨辰牽扯進來。
別墅裡,尹凝絡醒來之後,雙眸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房間很安靜,若是不是林宛如走進來準備替她擦身,還沒有人知道她醒了呢。
“雨曦。”林宛如叫她的名字,那時她看著林宛如,林宛如也在看她,對她而言林宛如就是一個陌生人。
她把她扶起來,蹲在她面前說了很多話,尹凝絡不排斥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林宛如看到女兒憔悴的面龐忍不住落淚,這時廖雲珠也趕了過來,當她看到尹凝絡醒過來的時候,激動的抱著女兒,她的境遇跟之前林宛如的一樣,牀畔女子神色漠然的看著這兩個她並不認識的陌生人。
上官揚還在頂層觀景臺消化著歐辰逸的話,但不久之後,樓層上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歐辰逸面色焦急,“揚,不好了,雨曦醒過來了,但她不說話也不認得我們人一個人,你快去看看吧!”
當上官揚進去尹凝絡房間的時候,她的牀頭已經圍滿了人羣,大家都把尹凝絡包圍起來。上官揚走近時發現女子安靜坐於牀畔,而其餘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色。
上官揚撥開人羣來到尹凝絡面前,擡眸看著她,頎長的身子慢慢蹲下來,試圖調試不穩的氣息,平靜之後他開口:“雨曦,你還認得我嗎?”
女子搖頭,她張開嘴巴想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發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