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措,除了無措還是無措。
時間很巧的跟張雨曦開了一個玩笑。當君凌一夜不眠不休,不顧一切,找尋她的時候,沒想到她竟然以這樣一幅模樣出現在他的面前。
清晨,女子穿著睡衣,男子一身家居裝,纏綿的抱在一起的時候,落在旁人的眼里怎不像是一對兒跨世紀的戀人。
如此恩愛,真的可以刺穿別人的眼球。
外面是寒冬,君凌心冷,是啊,他們本來就是一對戀人不是嗎?可是,他們已經離婚了不是嗎?卑鄙的男人,君凌眸子里燃著霹靂的星火,繞過張雨曦,直接燒到了上官揚的身上。
看到君凌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凸顯,陸天豪及時抓住了他的胳膊,皺眉提醒道:“君凌別這樣。”
他跟來,是想確保張雨曦平安無事,這樣也可以減少她的自責。兄弟一場,陸天豪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君凌,但不管是之前還是以后,陸天豪對張雨曦的態度仍不改變,尤其是現在,不怪君凌會生氣,這場面任誰看了都會心生隔閡。時至今日,張雨曦跟上官揚仍是藕斷絲連,這女人如此這般戲耍君凌,到底將他的自尊置于何處?
事情沒有像想象的那般發展,君凌也沒有怒火沖天的跑過去一拳揮到上官揚臉上揍他一頓。沒有那樣做并不代表他心里沒有氣。之所以會壓下怒火,不僅因為陸天豪出手阻攔,更重要的是,尹凝絡在場,他可以對上官揚拳腳相對,但尹凝絡在場就絕不可以,他怕他的女人因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受了驚嚇,如果,這是上官揚的離間計策,那就更不可了。
君凌側眸看著陸天豪,抬起另一只手臂,推開了他的手,言語平靜,“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地板噠噠響,君凌一步一步走向張雨曦,從決定向她走來開始,他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他無比熟悉的那雙明眸里,藏著隱忍、藏著無措。君凌放柔了目光,因為他家小丫頭所有的小情緒他都懂。
走過去,君凌把尹凝絡從上官揚的懷里拉了出來,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聲音溫柔,似訴戀人之間家話平常:“我們回家。”
這一次陸天豪變成司機,君凌跟張雨曦坐在后座。
車里無人說話,陸天豪在前座待命。抬眸通過觀后鏡便可看見張雨曦,女子單手支撐額頭,看向窗外,一雙明眸染上冬季清冷色,身影單薄安靜,仿佛是這塵世之外的人。此情此景,陸天豪儼然是一個外人,不方便發表任何看法,但他突然間很想知道身為當事人的君凌究竟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
從上車之后,君凌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張雨曦。他們之間,她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他看著她。他是這世間最優秀的男子,清冷而高貴,素日里從不外露情緒。但對著張雨曦時卻愿意放下他所有的驕傲,化身為最平凡的男子,用疼惜的目光默默的守護著她,不去打攪,只愿這柔和的目光能夠愛憐而疼惜的為她驅散她滿身的塵埃。
陸天豪曾以為君凌從接到張雨曦那通報平安的電話時就已經在生氣,壓了一路的火氣,終于在匆忙趕到時看到看到張雨曦跟上官揚親密相擁的畫面終被點燃,現在隱忍不發,或許只是表面平靜而已。
陸天豪是這樣想的,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一只溫熱的掌心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張雨曦察覺之后慢慢轉過身來,長而卷的睫毛微微揚起,一雙含著心事的清眸便落到了君凌漆黑深邃的瞳孔里。仿佛要把她吸進去一般。放在胸前的手掌被她翻了過來,貼合他的掌心。這是不需要任何語言描繪的一個懂字,全都浸潤在彼此唇角的笑容里。
車子啟動,駛離風景別墅。張雨曦告訴君凌說:“我們回西山別墅去,有些事情必須讓大家知道。”
“好,聽你的。”
陸天豪把兩人送回西山別墅,自己卻不再下車,他告訴君凌,張雨曦平安回歸,自己該盡的責任已經盡到,就不進去打擾了。
謝過陸天豪之后,君凌擁著張雨曦進屋。
張嘯天等人看到女兒,妹妹平安無事,一顆不安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客廳入座,林宛如最先開口詢問女兒安危,心疼之色,溢于言表,張雨曦安撫母親片刻之后
最終將目光落在張雨辰身上,一邊是手足情深,一邊是自己險些被玷污的隱晦,張雨曦無法再姑息養奸,“哥,你把大嫂叫來吧,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大家。”
除了張雨曦本人之外,客廳里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無端提起上官雅,張雨辰本想問雨曦為什么,但他卻在雨曦篤定的眼神中鬼斧神差的應了下來,“等我一下,我這就去給給她打電話。”話落,張雨辰起身去了后院。
客廳里剩下張嘯天夫婦、君凌雨曦四人。張雨曦看著自己這一身睡衣的裝束,便起身道:“爸媽,君凌,你們現在這里等我一下,我上樓換件衣服。”
接到張雨辰的電話,上官雅有些吃驚,但過多的則是驚喜。
電話接通,女子暴露喜悅音色,“雨辰,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我有錯在先,你可以聽我解釋嗎?那份離婚協議書,我希望你我都能再考慮考慮,畢竟我們有詩凝跟詩暄,如果離婚了,你讓孩子們怎么接受?”
“小雅,你聽著,我打著通電話給你不是要跟你說離婚的事情。是家里出了點事兒,你能過來一趟嗎?”
上官雅聽說婆家出了事情也沒多想,她只知道,張雨辰這個人很看重家人,所以如果她出現,或許對挽回他們的婚姻會有所幫助。她在電話里安慰他,“好,你等著我,我馬上就回去!”
草坪上,張雨辰點燃了一根煙夾在指間抽了一口,柔白的煙霧遮擋了他的臉龐,多添了一份迷離色,不知道為什么,張雨辰總覺得心口憋悶,誠惶不安!
回到房間里,張雨曦自徑去了浴室,打開浴缸的水龍頭,放了一池熱水。白霧凸起,張雨曦解開了身上的浴袍,丟在地上,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
浴缸的正面是一面鏡子,張雨曦看著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隨著水聲流動,她伸出了雙臂抱緊了自己的身體。眼眶漸紅,酒吧的奢靡揮之不去,那是她不愿啟齒的隱晦,當著君凌跟父母的面兒,她無法訴苦。但這里是浴室,只剩下她一個人,那些被壓抑的恐懼,就像是地獄中被釋放的惡魔,在她耳邊一聲又一聲響起詭異的笑,原本白皙的手臂,被她抓出一條條紅色的血痕,她從不把上官雅當做敵人,但她卻想要置她于死地。
——上官雅,我究竟做了什么讓你這么恨我!
捏緊拳頭,重重的打在浴缸外壁:在此之前,我沒有把你當敵人,在此之后,誰要是惹她,她就把她所承受的痛加倍的奉還給那人!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西山別墅外傳來剎車的聲音,院內草坪視野通向外圍,張雨辰認出了那輛紅色的法拉利,依舊嫻熟的車技,一如印象當中瀟灑的女子,正是因為熟悉,張雨辰才不由的沉下了眼眸,吸完最后一口煙,捻滅煙頭:上官雅,十年夫妻,以前種種我都可以抹去不計較,唯一希望今天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幾乎在同一時刻,上官雅按下門鈴的同時,張雨辰亦是雙手插兜,折返進屋。
張嫂開的門,當她見到上官雅的那一刻并不吃驚,先前張雨曦他們在客廳說話的時候她就在場,所以對上官雅此行來的目的多少清楚。
倒是上官雅,她看到張嫂的時候神情焦急,“張嫂,爸媽呢,他們怎么樣了?”
“大少奶奶,老爺跟夫人都很好,您進來吧。”張嫂讓開了身側的路,請上官雅進來。
上官雅一襲紅裙,步入客廳之后,連聲喊張嘯天跟林宛如‘爸媽’在確定他們安然無恙之后,才放下心。但她的心很快的就又提起來了,因為今天的客廳里除了張嘯天夫婦外,還有一個她最不愿看到的人——君凌。
而此時因為聽到上官雅的聲音,張嘯天等人紛紛的轉過頭來看她。
上官雅將視線從君凌臉上收回,接著才問:“爸媽,雨辰呢?”
話音剛落,張雨辰已經從外面走進來。
夫妻對視,張雨辰沒有過的的言語,只客氣而生疏的開口:“坐吧。”
客廳里的氣氛很尷尬,無人說話,因此上官雅覺得不安,好幾次想要開口卻是話到嘴邊,被壓了下來。
大家各懷心事,林宛如會時不時的抬頭往樓上看一眼,或許這個時候張雨曦也該下來了。
張雨曦從浴室里出來,換了一身素色的家居裝,從不曾化妝的她,這一天,坐在梳妝鏡前,給臉上化了一層淡妝。打開房門,下樓。
剛到樓梯口她便聽到上官雅的聲音,是問張雨辰的,“雨辰,你這么著急找我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話落,并為聽見張雨辰作答,反而是樓上的張雨曦唇角勾起,發生了什么事情,讓我來告訴你好了。
“大嫂——”
當上官雅聽到張雨曦聲音的時候,她已經站在樓梯口唇角揚起笑容看著她了。
看到張雨曦的時候,上官雅感覺全身被冰水澆過一般,透徹的冷,張雨曦,像是踩著她心尖一樣,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每走一步,上官雅的呼吸就會少一分。
“看到我很吃驚嗎?”張雨曦唇角笑容不變,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四目相對,上官雅誠惶誠恐,雨曦則是一派淡然。
張雨曦把目光從上官雅臉上移開,看到張嫂,不緊不慢的道:“去給上官小姐倒一杯熱水,驅驅身上的寒氣。”
這一句話徹底將上官雅打入了地獄,而張雨曦卻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繞過她走到沙發旁坐下。似乎還不忘了招待上官雅,開口道:“別站著了,坐下吧!”
上官雅覺得芒刺在背,現在的她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只能任由張雨曦擺布,她讓她坐下她就要坐下。客廳的氣氛詭異,大家的疑惑的眼神游移在張雨曦跟上官雅之間。剛才還面色紅潤的上官雅,此刻臉色卻蒼白的嚇人。張嘯天看到兒媳婦這般模樣,不由得皺起眉頭。這時,張嫂端來了一杯熱水,雨曦離得近便接了手,接著她站起身,把這杯水送到上官雅面前,氣定神閑的開口:“你看起來很冷,這杯水剛好可以幫到你,喝了吧,放心,這里面什么作料都沒有。”
上官雅作則心虛,被張雨曦的眼神嚇到,結巴說了聲“謝謝”剛要伸手去接,但那杯水已經被張雨曦磕到了她面前的茶幾上,‘噔’的一聲,雖然不是很大,但足以震碎上官雅震顫的魂魄。
“雨曦,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張嘯天了解女兒的脾性。從小修養極佳的她不曾有過如此一面,若不是有人惹了她,她萬不會這般震怒。
張雨曦轉身看著父親,笑道:“爸,別急,真像會慢慢揭開的。”
張雨曦回到了沙發上坐下,沉冷的目光落在上官雅的身上,唇角勾起,而后面對客廳里的所有人開了口:“爸媽,大哥,君凌,你們大家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么會突然失蹤嗎……。”
“雨曦——”上官雅突然插進來一句,中斷了張雨曦接下來要說的話,她慌了,如果張雨曦把真相說出來,她跟張雨辰就真的完了,“雨曦,有什么話我們慢慢說。”上官雅哀求道。
“我說話聲音很快嗎?”張雨曦怎不知上官雅現在是在做最后的掙扎,她希望她能夠饒了她,但這次不可能了。張雨曦沒有理會上官雅繼續說自己的,這次他把目光頭像了君凌:“前天下午,陸天豪來公司找我,我們曾出去談話。”張雨曦把這話說出來,為的就是給君凌一個解釋。
“我知道。”君凌說,“你出事的那一天,我去找過天豪,他把這一切都告訴我了。”
張雨曦朝君凌一笑,有關他們談話的內容,她不想告訴君凌,于是繼續了剛才的話題,目光回落在上官雅身上,“我們分手之后,緊接著,我接到了大嫂打來的電話,她約我到‘凝望’咖啡館見面,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面談。然而,凝望咖啡館是上官家族旗下的產業,約我到哪里見面,當然也會方便做一些事情。我到那里的時候,咖啡館里除了我跟上官雅再無一人。就像剛才一樣,她看我冷,所以就端了一杯熱水給我。”張雨曦咬重了字:“一杯我根本就不會懷疑的水。”
“喝下之后,我覺得頭暈,全身也使不出力氣。接著我就昏過去了。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并且雙手雙腳都被人用繩子捆著,后來有一個男人進來房間,我不知道,男人是從哪里得來的信息,一口咬定,我就是酒吧里供人尋歡作樂的酒吧女,那個男人拿出了一支**針,如果我不順從他,他就把那只針注入我的體內……。上官雅,你現在可以跟大家解釋,為什么要那樣做!”
張雨曦說完了這些她渾身的力氣也被人抽走了,客廳里的人,包括張雨辰在內,在憐惜張雨曦的同時,卻以震驚的目光看著上官雅。
“不,不是我!”上官雅抱著頭,淚流滿面,一直否定著自己的行為。身為受害者,當張雨曦看到上官雅拒不認罪的模樣,掐住手心,冷冷的閉上眼睛。知道有人將她發抖的身體抱在懷中,當薄荷味道傳入感官神經,張雨曦才睜開眼,抬眸看著君凌,男人的眸子深沉無比,卻又含著憐惜,他用指腹輕輕的擦去張雨曦臉上的淚,“不哭了,我在。”
“君凌。”雨曦拉著他的掌心放在臉上摩挲著,現在只有她能給她溫暖。
林宛如對上官雅失望透頂,斥責道:“上官雅,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惡毒的女人,自從你嫁進來,我們對你的疼惜還不夠嗎,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的女兒!”
“媽,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上官雅跪在林宛如面前,拉著她的手,但林宛如已經不愿意再聽她任何的狡辯,抽出了手,把她推到一旁。
這一幕,像個笑話狠狠的抽了張嘯天一個巴掌。男人穩了穩氣息,朝著君凌開口:“君凌,你先帶雨曦上樓休息,這里的事情交給我們。”
“是,張伯伯。”君凌扶著張雨曦上樓。
客廳里,上官雅孤立無援,此刻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張雨辰的身上,大步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袖,“雨辰,你我夫妻一場,求你跟爸媽說說情。”
張雨辰已是心灰意冷,垂眸看著上官雅這張流淚的臉,再此之前,他祈求過讓上官雅千萬不要跟這件事情扯上關系,可最后呢,她還是讓他失望了。寬厚的手掌從口袋里伸出來捏緊上官雅的下巴,忍著眼眶里打轉的淚問她:“告訴我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叫人綁架雨曦,并試圖玷污她的清白?”
“我……”張雨辰冰冷的眼神讓上官雅猶如魚梗在喉說不出一句話來,一切都已經明了,張雨辰的心像撕裂了一般痛。他想說:上官雅,我怎么會愛上你這樣一個女人,整整二十年的青春啊,竟然都給了你。
最后他大手一揮,將女人扔到了一旁,張嘯天跟林宛如也不再為上官雅說話。張雨辰收拾好情緒之后,他只說了一句:“上官雅,你在這里等我,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張雨辰直接上樓,去書房把柜子里一直壓著的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這份離婚協議書,他曾經存有私心,想要把它毀掉,他想,或許他跟上官雅還有回環的余地,或許是他做的決定太草率了,畢竟他們之間還有孩子,十年的夫妻感情不是說斷就斷的。現在想想真可笑,他到底愛上了一個什么樣的女人,誤會他,甚至還要把他最心疼的妹妹置于死地,若他還愛她,那么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帶著這份離婚協議書,張雨辰憤憤下樓,他走到上官雅面前,蹲下身子,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了簽字筆,握在了她手里,“上官雅,簽了這份離婚協議書,你我之間再不相欠。”
“不,不,我不要。”張雨辰不該這樣絕情的,她不要離婚,她有錯她可以改,這輩子就算給張雨曦當牛做馬,跟她贖罪,她也不能跟張雨辰離婚。
已經哭成淚人的她,拼命地逃避,但右手卻被張雨辰抓住,他不顧她的反抗,將她的手移到了女方那一欄。警告道:“如果你不簽,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序。”
一場鬧劇,張嘯天不忍再看,只知道后來,上官雅還是簽了字,結束了這段姻緣。
當一切結束之后,張雨辰走到張嘯天夫婦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爸媽,對不起兒子讓你們操心了。”
事已至此,還能說什么呢,為人父母,孩子受到傷害,他們會痛,但最痛的就是面前的兒子,張嘯天伸出手,撫摸著兒子的頭,嘆息一聲,“是爸媽錯了,孩子委屈你了……”
二樓房間里,張雨曦躺在床上,背靠著君凌,似是睡著了。
床頭,那抹孤單的背影讓人心疼,張雨辰敲開了門,看到妹妹睡著之后,把君凌叫了出來。
走廊上,張雨辰捏著離婚協議,沉聲開口:“待我像雨曦說聲對不起,是我這個當哥哥的失職,才讓她受了委屈。”
多的話話君凌說不出口,因為他現在胸口還憋著口氣,移開眸子,視線不經意的落到了張雨辰受傷,那是一份離婚協議書,他看到女方那一欄簽下了上官雅的名字,來來去去,他們終還是離了。
也罷,就算自己可以給上官雅教訓,也都不及這份離婚協議書的殺傷力大,那女人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再也不敢興風作浪了。只剩下張雨辰一個人,多少都有些可憐,君凌抬手拍在男人的肩膀上,“如果你今天是為上官雅求情,我不會買你的賬,你應該知道于我而言,只要是傷害雨曦的人或事,我都不會放過。但如果只是你一個人,雨曦她不會怪你,因為你是她最珍愛的哥哥,她只希望你好。”看到張雨辰布滿血絲的眼,君凌大概也能料想到,她剛才在樓下到底經歷了怎樣一番苦痛的掙扎。安慰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你是家里的頂梁柱,不能垮。”
后來,君凌回到了房間,悄悄的走到床畔,躺在張雨曦的身旁,從背后把她擁到了懷里。
“大哥走了?”她沒有睡著,他們在走廊里的話,她都聽到了。
“嗯。”君凌回應,再一次將她抱緊。
房間內傳來張雨曦凄冷的聲音,她開口將后來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不過還好,我還是干凈的,在那里呆了一夜,后來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劃破了繩子跑了出來,但沒有跑多遠就被那人帶著一群人追上了,那里是一片荒地,身后是懸崖,懸崖之下就是海。想來我跟海還是有緣的,我跳下去,死里逃生。后來在郊外遇到了上官揚,他剛好開車經過,救了我。今天早上你看到的,都不是你想的那樣,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上官揚竟然會如此卑鄙。”
懷里的女子身體開始顫抖,背靠著他的那一面,張雨曦哭紅了眼。
“不說了。”君凌心疼他的小女孩。
——君凌,抱緊我,讓我好好睡一覺。
——好,我抱緊你,睡吧!
夜幕垂落,君凌比張雨曦醒來的早一些。懷中女子仍在安睡,他不變打攪,半起身輕輕的問了她的臉,才抽出了手臂,下床。
或許,這是君凌第一次來張雨曦房間的緣故吧,忽然心生溫暖。四下走動,參觀她的房間。
梳妝臺的某個盒子敞開著,他見了走過去。這是雨曦先前化妝,忘了關。
盒子里面放著一只珠寶盒跟一本筆記本,因為好奇,君凌打開了那只珠寶盒,里面陳放的東西讓他想起了過往,七年前,他親手設計打造出第一款‘傾城之心’送給她,七年之后,還被她細心保存著。鏡子中君凌摸到了自己脖子上戴著的龍形玉墜,那是一塊冰種玉,同樣是七年前,她送給他的。
手里握著這兩塊信物,所有一切的暖都在君凌的眼中流淌。
后來,他把目光鎖定到旁邊的筆記本上,蝴蝶花朵輕輕縈繞,的確是小女孩的心思,如果在這之前,他知道那是她的日記本,他不會想要翻開,如果他知道那些內容會讓他跟張雨曦分開,他絕不會去碰。
然而,現實與理想往往打了照面卻又側身而過。
日記中,她的筆跡,卻記載著她對上官揚的感情。
——我去了曦揚山莊,上官揚拿曾經的畫冊給我看,那是我們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有我跟他的結婚照,有我們孩子的日常。著一些都是他坐在旁邊給我講的。不知道為何,看到這樣一個他我總會心疼,在他的言語間,我感覺到他對孩子的愛,如果我們的孩子沒有死,他會一直是一個好父親,而我是不是也不會失憶,我們一家人很很幸福的在一起……。
看到這里,君凌不忍在看下去,慌亂的合上筆記本,把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歸于原位,看著床上睡熟的女人,他突然間想要趕快離開這里。
夜,深沉而黑暗,似乎要把人吸進**的肚腹,藍色跑車在夜里疾馳著,握在方向盤上的那雙手,靜靜的發抖……在瞬間消失在夜色當中。
當張雨曦醒來的時候,已是天亮,身旁不見君凌的影子。他人在哪里,不知。
下床洗漱,清早一家人圍在一起吃早餐,只是飯桌上張雨辰精神不佳,想來也是為了昨天的事情。為了照顧到雨辰的情緒,大家都很識趣的繞過了上官雅的話題,吃到一半,張雨曦有些安奈不住關心君凌,終于開口問道:“爸媽,你們知道君凌去哪了嗎?今天早上一起來就沒有看到他。”
女兒這份模樣,惹得林宛如失笑不已,故意逗她道:“你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含蓄一點。”
“媽。”張雨曦嬌嗔著低頭繼續吃自己碗里的粥。
張嘯天接過話說:“那孩子昨天晚上就回去了,說公司突然有事兒,他讓我們轉告你,如果醒來找不到他也不用著急,等忙完了公司的事兒,他就主動聯系你。”
“原來是這樣啊。”張雨曦終于笑了。
在張嘯天跟林宛如看來,兒子雖然離婚,暫時陷入痛苦中,或許過上一段時間之后,就能好起來,至于女兒,不管曾經如何,起碼現在的她很幸福。這樣也好。
得知君凌不是故意離去,張雨曦總算放下心來,正好她公司也有事情要處理,事情還沒有完,既然已經動了上官雅,接下來,她會把心思放到李季荷身上,全力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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