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她自己有幾斤幾兩，宋小婉還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打從她昨天在電話里被馬東拒絕開始，她就已經把目標，定到了做馬東的校園代理這件事上。

這，也是她最后能接受的底線。

“如果只是校園代理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給你，但是獨家的話......”馬東的表情略顯猶豫。

實際上，綜合宋小婉前面的一系列表現，馬東現在完全是可以直接答應對方的，但是作為一個商人，他卻還是要盡可能地把他自己的利益，爭取到最大化。

“你放心，只要你能給我獨家，我可以保證下半年的開學季，所有的學生會成員，都會去推銷我這的卡。”

這話對方說的雖然有點夸大，但是馬東相信，只要對方真的有學生會**的身份，發動學生會里的一半成員去銷售自己的手機卡，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你可以自己算一筆賬，我們學校去年的招生數是5000多，今年的話又增加了好十幾個專業，新生人數達到5500甚至是6000，也不是不可能的......”宋小婉為了拿下這個獨家代理也是拼了，直接給馬東做起了場景的規劃和展望。

外事學院的生源主要是以外地為主，就算按5000人算，其中臨安本地人，肯定是也連1000都占不到。

而臨安外事學院又因為其民辦院校的性質，學費普遍比公辦院校要貴了很多，能來這上學的，家里條件一般都還是蠻不錯的。

這也就意味著，下半年的招生季里，至少有4000-5000的外地學生，而其中手機的用戶，應該會在3000朝上，都會選擇就近開本地手機卡。

這一波短時間內的業務增量，不可謂不大，這也是為什么馬東急于開業的原因，他必須讓員工提前熟悉業務，來適應開學季巨大的業務吞吐量。

“獨家可以給你。”馬東直接拍板，“不過，開學季期間，我沒法給你一個統一的代理價，我們需要定一個基本的業績完成梯度，只要你完成的好，我這就算把全部利潤都給到你，我也認了。”

在新用戶開卡方面，相比單次的營業收入，馬東更看重的是用戶的搶占。

因為只有幫用戶開卡的代理商，才能享受到用戶套餐消耗，和后續所有充值的長期收益，一勞永逸。

這和替非自家開卡的用戶進行后續的充值，獲取充一筆算一筆的充值返點，是完全不同的。

“沒問題，這些你來定。”

宋小婉只顧著聽到馬東答應，連業績梯度的范圍都沒過問，就直接同意了馬東的要求，看起來比馬東還著急。

“所以，我們什么時候可以簽協議，我最快什么時候，可以拿到你們的手機卡？”

“你這么著急做什么？”突然被對方催的這么著急，搞得馬東感覺自己好像遇到了什么騙子，“我的店現在還沒有正式營業，等正式營業以后，我會讓我這邊的總經理聯系你，就這幾天。”

“那好吧。”宋小婉的表情稍微有些失望。

“最后，為了保險起見，我想再跟你問一句，既然你說你上頭有人，所以你這邊，應該也能弄到那種即開即用的黑卡吧？”

what？

突然聽到黑卡兩個字，馬東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遲滯，隨后馬上回過神來，“那是當然，這還用說么，呵呵呵......”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說么，既然連紅石寨村口那種十幾平米的小店都能搞到，你這邊肯定也沒問題的。”

說到這，宋小婉總算露出了一副安心的表情。

可是馬東，卻仿佛是聽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你剛剛說紅石寨村口那家店，是五一新開的那個移動充值點嗎？他們家也能搞到黑卡？”

“是啊，就是他家，他還和我們學生會外聯部的部長，簽了校園獨家代理協議，我以為這些你都知道的。”宋小婉匪夷所思地看著馬東的雙眼，“你，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哈哈哈，這不是很正常嗎，那種等級的小店，和我完全沒有可比性，我沒事去關心它作什么。”馬東含糊其辭地應付著。

心里面卻是有些暗自慶幸，還好今天遇到了這個姑娘，不然自己都忽略了黑卡這一點。

難怪之前一直隱隱地感覺到，陳杰和張文華一定在暗中憋著什么壞，原來是跟自己在這玩起螞蟻吞象來了。

自己最近若是一直只盯著自己的這一攤，根本就沒時間顧及張文華的業務開展，到時等到招生季的時候，自己就該傻眼了。

張文華那利用違規開出來的黑卡，通過校園代理即賣即用，快速走量，而自己卻在苦哈哈，傻兮兮地一個個開卡入網，那時的效率可想而知。

雖然大盤上，自己肯定不會輸的太難看，畢竟體量在那，可是這口氣著實是讓人咽不下啊。

告別了宋小婉，馬東走出校門追上大鵬等人，和張偉問起了黑卡的事。

“黑卡？”張偉的語調徒然間提升，隨后趕緊左顧右盼地望向四周，“你怎么想起來問這個？這事兒我們公司里可是明令禁止的。”

“得了吧你，跟我你還扯這些呢？”馬東看著張偉的表情就好笑，“那不是還有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一說么？我就不信你們這么多代理商自營點里面，沒有人弄這個，你這肯定有門道。”

“嘿嘿嘿......”張偉突然露出一副猥瑣的笑容。

雖然現在當面被馬東拆穿，可是他卻絲毫沒有一點羞愧的意思，當真是已經和馬東成為了一丘之貉。

“要說這辦法嗎，當然是有，無非就是我來做擔保，上下活動活動，給你在系統里留上那么一個口子......”

黑卡這東西，前世的馬東還真沒少接觸，基本每次做壞事時，他都會讓人提前備上那么幾十張備用，只不過當時的他，作為一個買家，根本不需要像賣家一樣了解這東西的原理，可是現在么......

三下五除二地經過張偉那么一解釋，馬東基本明白了個大概。

所謂黑卡，無非就是人為制造系統漏洞，用同一個身份證無限復制開卡，或者是直接繞過實名認證環節進行開卡。

實際操作時，只要當月開卡，當月銷售，這樣就不會提前產生套餐計費的損耗，用戶便不會發覺異常。

再加上03年的這個時候，大家普遍對實名認證這些概念的保護意識還比較淡薄，運營商公司為了拓展業務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黑卡業務，也就這么自然而然地形成了。

如此說來，張偉這邊倒是沒什么問題。

可是陳杰那邊，想通過他或者李斌來達成這件事，貌似是有些不太可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