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招生老師當場懵逼了。
在他們多年的拉人頭職業生涯裡，見過不少打著撩妹的主意，選擇人文類相關專業的男生。
但是像馬東說得這麼直接的，絕對特麼是頭一回。
“日語專業好啊，小語種學好了，畢業後進日企工資可是很高的。”旁邊的外語學院招生老師連忙趕過來招呼道。
之前因爲看到馬東是男生，選擇他們學院的概率不大，所以一直沒有過來搭腔，現在對方主動送上門來，她當然要抓住機會，加把勁說服他的老父親了。
馬保民聽後臉色稍稍有所緩和，但是一想到日語和日本人，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放心吧爸，我不會進什麼日企的。”馬東湊到馬保民耳邊悄悄地道，“我學日語，就是爲了以後做生意不被日本人坑......”
雖然馬東說的很隱晦，但是以馬保民最近一段時間對他的觀察和了解，如果馬東說是爲了不被別人坑，那實際情況，很可能就是爲了坑別人。
這下馬保民才徹底放下了心中的疙瘩，“行吧，都依你的，就選日語。”
烏烏泱泱地折騰了半天，馬東填好了登記表，又刷了2000塊錢定金，成爲了一個還沒高考就已經提前被‘大學’錄取的準大學生。
“這下你老該放心了吧，我送您回家。”
馬東拉著馬保民離開了招生點，走到紅石寨入口的大馬路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剛坐進後排準備關閉車門，一隻大手扒住了門框。
“兄弟，江湖救急。”
馬東打眼一看，來人是個二十八九歲的男人，小平頭，腦門子上都是虛汗，右手捂著腹部，渾身血跡。
不遠處，紅石寨的巷子裡面，幾個花臂男正在往外猛追。
“快走。”馬東大聲地向司機招呼一聲，同時一把將門外的小平頭拽進了車子，帶上車門。
驚嚇之餘的司機一腳油門駛離了原地，將正要追過來的幾個花臂男遠遠地甩在了車後。
“直接去第二人民醫院吧，師傅，車上有礦泉水嗎？”
擺脫危機後，還不待小平頭自己開口，馬東已經替對方說出了這些話。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了後面的狀況，表情明顯一僵，包括一旁的馬保民在內，也是一瞬間感覺到有些精神恍惚。
小平頭看看身邊如此年輕的馬東，以及對方沉著冷靜的應對，不禁露出讚賞的眼光。
“算了吧，不好意思啊師傅，把您這車給弄髒了。”小平頭一臉歉意地說道。
隨後艱難地從兜裡掏出了一沓紅色的票子，約莫著有四五張的樣子，透過前後座之間的鋼製護欄，給對方塞了過去，“這錢算給您洗車的，身上就這麼多了，別介意啊。”
司機沒說話，想了想，把自己的茶水杯子遞了過來。
馬東將其接過擰開，送到了小平頭的嘴邊，“全都喝了吧，少說點話，能讓你多抗一會。”
小平頭此時更加意外了，“謝謝了啊，咕嘟咕嘟......”
一杯茶水下肚，小平頭顯然不打算遵照馬東說得去作，自顧自的又掏出了兜裡的手機，打起了電話。
“喂，大炮。”
“我被二毛子的人在家門口暗算了，掛了點彩，現在正在往第二人民醫院趕，你帶點錢過來交醫藥費。”
“嗯，他們的人應該還在附近，你出來的時候多帶幾個兄弟，自己小心。”
“掛了。”
剛掛斷電話，小平頭的手就無力的搭在了馬東的大腿上，整個人昏迷了過去，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咣噹~”
司機當場就嚇傻了，直接踩了一腳剎車來了個急停，氣得馬東直想罵娘。
“大哥，你停車作什麼？人現在只是昏迷了，還沒死呢，你要是再磨蹭一點，他就真的死你車上了。”
司機一聽直接毛了，一腳油門竄了出去，連闖四五個紅燈，原本20分鐘的車程，結果13分鐘多一點就到達了市第二人民醫院。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病人失血太多急需要補充血漿，繳完費開始手術......”急救室門前，護士緊急地遞出一張繳費單。
血漿費4000多，就算司機剛剛那500塊錢不要，還得補交3500多塊錢，馬東看看司機，對方一臉沒錢的樣子。
“算了，我去吧。”
馬東接過單據繳完了費，小平頭終於被推進了急救室，是死是活就不是馬東所能左右的了。
“東子，咱也回去吧，今兒個這一天實在是太刺激了，我看這挨刀的小夥子也不像什麼壞人，希望他手術能順利吧。”直到現在，馬保民仍然感覺到心有餘悸。
馬東拍了拍老馬的肩膀，略作安慰。
其實，諸如此類的事情，馬東前世時不已經知道經歷了多少回，所以才能做出這麼多沉著冷靜的應對。
他十分認可馬保民的話，甚至覺得這個小平頭和前世的自己有幾分相像，所以才義無反顧地施以了援手，至於算不算是在給前世的自己贖罪，馬東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晚上六點半，馬東一個人蹲守在汽車站的外圍，看著形形se色的路人和街邊乞討的幼童，守候著大鵬的到來。
2003年，臨安還是國內有名的賊城。
90年代的下崗潮量產了大批量的社會閒雜人員，像小平頭這樣的混混，混社會的最初原因大多都是迫於生計，而好勇鬥狠，也的確讓他們過上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但最終都會隨著經濟的發展，和法制的進步而做出償還。
馬東救得了他一次，卻不可能救得了他一世，有些報應，躲是躲不掉的。
“果然還是得走正路啊。”馬東由衷地感嘆道。
結果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來電人是呂良偉，無奈又要繼續自己的騙人大業。
“喂，呂總。
馬東忽然發覺重生後的自己，幾乎每次感慨要走正路的時候，肯定就會有一個需要他去騙人或是坑人的事情發生。
堪稱那種‘說了某句話後就會死’的‘死亡Flag’。
“喂，馬總，我們公司分管全國銷售的盧總，今天已經抵達臨安了，您看您明天方便一起見個面聊聊嗎？”
電話那頭傳來呂良偉興奮的聲音，總部的人能來的這麼快，顯然已經表明了他們公司的態度。
馬東也沒想到對方的效率居然會這麼高，難怪是創造了國產銷售奇蹟的手機品牌，還好今天通過亮哥搞定了執照的事。
“當然沒問題，那咱們就約在明天下午2點鐘，移動公司大樓總部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