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搶救是搶救過來了,但是病人體內還有很多藥物殘留,目前仍處于昏迷的狀態。”
“鎮上的醫療條件有限,為了穩妥起見,也是為了盡可能別產生什么嚴重的后遺癥,我建議還是連夜送往延平市醫院,在那里進行進一步的治療。”
醫生的話點到即止,去市醫院治療必定也會產生更多的費用,至于具體要怎么決策,還是病人親屬自己的事。
“醫生,我們同意去市醫院進行治療,麻煩您盡快幫我們辦理轉院手續吧。”沉默了有小一會兒,唐映雪的父親終于有了反應,神情堅決地回復到。
“好的,那你跟我來吧。”
唐父跟著醫生離去。
唐母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于在這一刻徹底放松了下來,眼淚不要錢似的拼命掉落,嘴巴里念叨的全都是謝天謝地,唯獨忘了謝謝近在眼前的馬東。
不過馬東也不在乎,開了一天車已經十分累了,馬東現在就想趕緊回家睡上一覺。
走到一旁給馬保民打了個電話,確定了對方的位置,馬東拉著大鵬悄悄走出醫院。
“馬東。”
醫院正門,唐映雪追了過來。
“今,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醞釀了半天,唐映雪總算說出了這個謝字,這樣的話,能從她這種女混混的嘴里說出來,也的確是不容易。
雖然她也知道馬東可能并不在乎這個,但是不說出來,她總覺得心里不太舒服。
“這就完了?”馬東反問,絲毫沒顧及對方此時略帶嬌羞的表現,“你們家向別人表示感謝的時候,就全靠嘴嗎?能不能給我來點實際的?”
“實際的?”
唐映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體不由得下意識縮緊,“你想要我給你什么實際的感謝?”
“當然是錢了!”馬東拿出剛才的繳費單,“我剛才替你姐墊付的費用,你們家能不能先給我報銷了?”
“啊?”唐映雪尷尬了。
“噗~哈哈哈……”
旁邊的大鵬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整個對話的過程,和唐映雪微妙的肢體變化,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唐映雪狠狠地瞪了大鵬一眼,接過繳費單,對馬東說道,“你在這等我一下。”
隨后便頭也不回地跑回了醫院。
馬東有點草氣,“媽的,還錢還這么橫,果然是欠錢的才是大爺。”
站在醫院門口足足等了有一刻鐘,才看到對方灰頭土臉地從醫院內走出,“那個......馬東,我能不能晚點再給你還這個錢?我姐去市里治療可能會產生很多費用,我爸擔心家里的錢不太夠用......”
見對方去了這么久,馬東早都已經料到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也行吧,那讓你爸先給我打上一個欠條。”
“啊?”唐映雪瞪著大眼睛道,“還要欠條,你這是不信任我嗎?”
“別和我談信任。”馬東煩躁地道,“談錢就行了,談錢才不傷感情,實在不行的話你替你爸簽也行,限時三個月,還不上就肉償。”
唐映雪無語了,之前因為馬東救了她姐姐所產生的好感,瞬間清零。
“簽就簽,誰怕誰,說得好像我們家真不打算還你一樣,小肚雞腸。”
帶著馬東進醫院要來了紙和筆,唐映雪莎莎莎地在紙上寫了起來。
“月利息6厘啊,記得寫上,最多給你們一年的時間,肉償那個就不用寫了,法律上不認可的。”馬東在一旁提醒到。
唐映雪此時已經快要氣炸了,強忍著脾氣,按著馬東的要求寫好,還沒等到馬東主動要求,就自己去借來了印泥按上了指印,并落款了自己的署名。
“這下你滿意了吧?”
“嗯,就先這樣吧。”馬東收好借條,“這利息低得簡直跟白借的一樣,我都虧大了好嗎,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我們走了。”
馬東帶著大鵬離開。
走在路上,大鵬對馬東剛才的行為有些不解,馬東最初明明都沒和對方提還錢的事,怎么到到后來反而突然這么在意了呢?還逼著對方打欠條。
“東哥,我看這唐映雪對你好像挺有好感的,應該不會騙你,你剛剛這是為什么啊?”
“好感?好感能當飯吃?”馬東不屑地反問道。
隨后看著大鵬一臉高深,“大鵬,你還是太年輕,等你以后接觸的女人多了你就懂了,寧可讓女人覺得欠你錢,也不要讓她們覺得欠了你的感情,不然,早晚有得你受的。”
大鵬聽著這段滿是哲理的話似懂非懂,但卻莫名覺得說這段話的馬東帥爆了。
“東哥,牛逼!”
......
馬東去飯店接上了馬保民,順便把大鵬和一塊赴宴的李守信也送回了家,最后才回到家中,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馬東還沒起床,家里就來客人了。
“東子,這位是你黃叔和劉嬸。”馬保民指著來訪的兩個客人道。
馬東打眼一看,對方手里提著一些禮物,心里大概有了一些計較,“黃叔早,劉嬸早。”
“哎,東子這孩子真有禮貌,難怪現在越來越有出息了啊。”
黃叔和劉嬸看著馬東,臉上滿是諂媚的笑。
“東子,你還記得俺家你翠兒姐不?從小跟你一塊玩到大的,小時候,俺那姑娘可護著你了,她現在也在省城臨安上學呢,你們有空得常聯系啊......”
馬東含含糊糊地應答著,也是服了家鄉的這些父老鄉親,心里根本也藏不住個事。
這才開場第幾句話,就直接把他們這次過來的目的給暴露了,就是來給他們的女兒,來馬東這里來謀工作的。
然而這還只是個開始,就在馬東洗漱的空隙,家里又來了三波兒以前八桿子打不著的‘熟人’,逮不著馬東,就只好拉著馬保民一頓寒暄客套。
尬地馬保民只能一直賠笑,滿嘴都是“可以可以,一定一定。”
馬東有點不耐煩了,“爸,咱們一會也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走晚了,我怕今天國道上又堵車。”
“好的。”馬保民答應一聲,然后笑著跟別人解釋今天要去延平,婉言謝客。
其實,在2003年這個私家車還不是很多的年代,在他們這樣的邊陲小鎮,連續兩天都在國道上堵車的概率,基本為零,馬保民當然心領神會。
好不容易驅散了所有的訪客,馬保民和馬東都準備出門了,門外響起了嘈雜的人聲。
“快,就是這,這次大家的意志必須要堅定,不然人又該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