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煙看著玉如潔抽抽搭搭哭得好不傷心的模樣,心底不由得冷笑一聲,雖說她與玉如潔此前只碰過一次面,可也足夠玉如煙看出,這個身體原主的妹妹最是個沒腦子又愛作怪的性子,眼下瞧她這時機把握得如此恰到好處,很難讓玉如煙不聯想到她與白蓮蓉和南宮雪的身上。
且看南宮雪與白蓮蓉方才那眉來眼去的模樣便知,她們兩個怕是此前便見過面了,那么,玉如潔想來也與她們是一丘之貉了。
她這個妹妹還真是隔一陣子就能折騰出點幺蛾子來,也不知她對這身體原主究竟有多大的仇怨,至于這樣不擇手段地要置玉如煙于死地。
可惜,她可不是原來那個逆來順受的玉家大小姐。
“二小姐真是可憐。”待玉如潔戲演得差不多了,白蓮蓉上前兩步扶住玉如潔顫顫巍巍像是就快要站立不住的身子,低聲說道:“王妃與你本是親生姐妹,怎么會……唉……”
說到末尾處,眼含深意地朝著玉如煙望了一眼,低聲嘆了口氣。
這一幕落到有心人眼里,顯然是這白側妃畏懼厲王妃的手段,不敢說出實情,但是又可憐將軍府的二小姐,年紀輕輕竟是受了這么多的苦楚。
見狀,南宮雪適時開口,朝著面色晦暗不明的墨羽音笑了笑,說道:“音公主這位皇嫂可真是不一般啊,本宮長這么大,可是頭一回瞧見對待親妹妹也能下去如此重手之人,況且,雖說厲王妃身份尊貴,可眼下到底是皇宮大內,豈容一個王妃放肆,厲王妃可真是好大的派頭。”
聞言,墨羽音皺了皺眉,心頭不禁對玉如煙生出幾分不喜來。
對玉如煙大婚當日小產之事,墨羽音也是有所耳聞,甚至可以說,這偌大的天燼京城,怕是沒有人不曉得此事。
這于他們天燼國的皇室本就是恥辱,奈何是皇兄親自進宮與父皇祖母說明緣由,言明他與這與將軍府的大小姐兩情相悅,一早便在私下有所往來,這將軍府的大小姐懷的是皇兄的骨肉,這才免去了玉如煙的一場劫難。
墨羽音對此事原也是不相信的,可父皇派去厲王府的人回話說皇兄前些日子茶飯不思,痛苦異常,她這才相信了墨無痕的話。
可不論如何,玉如煙之事到底是皇室丟了臉面的,她若是肯收斂倒也罷了,可今兒個竟又當著夜闌國的公主的面前鬧出了這么一場風波,真是丟盡了天燼國的臉面,沒得叫外人以為她們天燼皇室是個兒頂個兒的沒有教養。
再冷眼掃過玉如潔高高鼓起的臉頰,墨羽音一張俏臉兒終于是陰寒了下來,不滿地望著面色坦然的玉如煙,墨羽音寒聲道:“厲王妃這事情還是給本宮個說法比較穩妥。”
單單是聽墨羽音對玉如煙的稱呼,一旁圍著看熱鬧的夫人小姐便是心中有數。
不是喚玉如煙為皇嫂,而是厲王妃,顯然就是刻意疏遠了,看樣子這位新晉的厲王妃此刻是將音公主也給得罪了,一時間有幸
災樂禍的,也由心生憐憫的,眾人紛紛伸長了脖子朝玉如煙望去。
而作為當事人的玉如煙此刻面上卻是沒有半分驚慌失措,反而是笑意盈盈地看著墨羽音與南宮雪。
半晌,玉如煙才笑說道:“不知音公主希望我拿出什么樣的說法來?”
聞言,墨羽音微微一怔,而后心頭有些惱怒了起來,這玉如煙是刻意讓自己下不來臺嗎?什么說法!她說該是什么說法!自然是要向被打的玉將軍府的二小姐道歉了!
想到此處,墨羽音壓抑住心底的怒氣,寒聲道:“厲王妃既然打了人,又碰巧被本宮撞見,本宮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的,還請厲王妃給玉二小姐道個歉,求得玉二小姐的原諒比較好。”
墨羽音這番話說的按理來講已經是給足了玉如煙顏面,可問題是玉如煙心里清楚,她與玉如潔只見絕不是簡簡單單一句道歉便能化解的,何況,錯不在自己,她玉如煙為何要給區區一個小丫頭片子道歉?
別說是打了她,就算是殺了她又能怎么樣?
不得不說,此刻玉如煙叫墨羽音這么一激,反倒是激起了一身傲骨。
“恐怕我是很難如公主所愿了。”玉如煙淡淡一笑,眉宇間滿是傲然之色。
瞧見玉如煙的模樣,墨羽音黛眉緊蹙,心道這玉如煙怎的這般不識抬舉,她看在皇兄的面子上輕而易舉地放過她,只叫她給玉如潔道個歉,她竟然還不識好歹!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犯不著給她留什么顏面了!
“厲王妃這是何意?難道你以為有了厲王妃這個名頭,本宮就拿你沒有法子了?還是厲王妃以為,你有資本在皇宮里犯了錯而被免責?”
墨羽音這話說得不客氣,帶著幾分譏諷地說道。
在她看來,這個玉如煙所依仗的不過就是自己皇兄對她的寵愛罷了,可依著墨羽音對墨無痕的了解,即便皇兄再喜歡的女人,難道他還能因為玉如煙跟自己這個親妹妹翻臉?
這個玉如煙,未免有些太過看得起自己了。
玉如煙心里對墨羽音的威脅卻是有些不以為然,這個小公主看上去倒是沒什么壞心思,只怕也是受了白蓮蓉,玉如潔和南宮雪三人的欺騙。
這般想著,玉如煙再開口時,倒是沒有針鋒相對的味道:“公主此話何意?公主以為我有錯,可我卻不著么認為。”
聞言,墨羽音黛眉一蹙,剛欲開口呵斥,卻叫玉如煙給搶先開口道:“方才公主到暢春園之前,我這親妹妹可是囂張跋扈得很呢,不僅指著我的鼻子撒潑,更是說出了許多有辱皇室威嚴的話來,我沒有把她送去慎刑司,而是只打了幾個巴掌以示懲戒,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公主且說說,我錯在哪里?”
墨羽音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探究性地望向玉如潔。
玉如潔見墨羽音掃過來的目光,身子一僵,心下有些慌了起來。
這時,站在玉如潔身邊的白蓮
蓉悄悄上前兩步,伸手在玉如潔腰間捏了一把,玉如潔吃痛,這才緩過神來,當即幾步上前跪在墨羽音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音公主明鑒,臣女只是與厲王妃閑話家常而已,沒有說什么她口中所說的有辱皇室的話,公主明鑒,臣女位卑言輕,不如厲王妃身份尊貴,可也不能憑她這般給臣女扣下罪名啊,求音公主給臣女做主!”
見玉如潔痛哭流涕的模樣不似作假,再偏頭望了望神色坦然的玉如煙,墨羽音心下忽然有些吃不準了。
隨即抬眸朝站在玉如潔身后的白蓮蓉望去,緩聲開口道:“白側妃也在場,就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聞言,白蓮蓉心下一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悄悄抬眼瞄了眼玉如煙,有幾分懼怕地開口道:“回音公主,事實便如玉二小姐所言,妾身雖與王妃情同姐妹,但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不過想必王妃也是一時糊涂,希望音公主從輕處置。”
白蓮蓉一番話說下來,儼然有幾分要給玉如煙定下罪名的樣子,可玉如煙也不是好欺負的,豈是她們三言兩語便能推到火坑里去的?
見狀,玉如煙唇邊揚起一抹寒冷的笑意,沉聲道:“白側妃正等著扳倒我的機會,音公主便巴巴兒地給她送上去了,這回白側妃倒該好好地謝謝音公主。”
語畢,冷冷地掃了眼在場圍成一個大圈的眾位夫人小姐,玉如煙冷笑道:“音公主只問了與我有利害牽扯的玉二小姐和白側妃,公允起見,是否該聽聽旁人如何言說?”
墨羽音聞言薄唇輕抿,在心頭將玉如煙方才說的話和作出的反應過了幾遍,見她并不像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這才點頭,而后朝著瞬間寂靜下來的人群問道:“有何人看清楚了方才發生的事情,便站出來告訴本宮,本宮有賞。”
對于墨羽音這番話,雖說有賞二字看似動人,可這后頭事關玉將軍府,厲王府,還有白側妃的娘家相國府,心思伶俐地更是隱隱地看出了南宮雪在這件事情中的影子,這么一想,哪里還有人敢做這出頭鳥,躲還來不及。
過了半晌,四下里仍舊一片寂靜,墨羽音不由得心頭生疑了起來。
倘若事情真是玉如煙與玉如潔姐妹兩人之間的矛盾這般簡單,為何沒有一個人愿意站出來作證,若說是怕得罪玉如煙倒也勉強說得過去,可這么一想,倘若她們之中有人愿意示好玉如煙,借此機會為玉如煙作證,豈不是更能博得玉如煙的好感,難道厲王妃的好感比得罪一個將軍府的二小姐來得輕?
墨羽音并非是蠢人,自小生長在深宮這趟渾水中,若是沒點腦子,可說不過去。
見墨羽音面露深思,半晌沒有再開口,玉如煙心知她是從這件事情中看出了不尋常。
可與此同時看出墨羽音生疑的可不只玉如煙一個人,還有一個一直站在墨羽音身旁的南宮雪。
她距離墨羽音最近,自然最能敏銳地發覺墨羽音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