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霜走到玉如煙的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回話道:“王妃娘娘,奴婢帶著朱大夫前往李府去給李大娘的診病,卻沒想到這李大娘根本就沒有風(fēng)寒。奴婢到的時候,她正在跟人喝酒劃拳呢。”
風(fēng)霜雖然不明白內(nèi)宅之事,但是對于玉如煙今天要做的事情,她還是明白的。
所以,帶著人一到李府,便直接踢開了門,直沖正房。哪里會給李大娘留半點應(yīng)變的時間,而那李大娘當場被風(fēng)霜抓了個現(xiàn)形,心中豈能不怕。
她雖然張狂,可畢竟浸淫內(nèi)宅多年,豈能不明白玉如煙這是要拿她來立威,殺雞儆猴。
可偏偏她和李管家一樣,太把自己丞相府的出身當一回事,或者說,她比李管家更加認不清現(xiàn)實,她自認她也曾奶過白蓮蓉一段時間,白蓮蓉掌家時對她就極為敬重,料定玉如煙也不過是做做樣子,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樣。
所以,在見到玉如煙的一瞬間,她立即跪下一邊磕頭一邊哭喊道:“王妃娘娘饒命,奴婢昨晚是真的病了,今早上起來的時候頭還昏昏沉沉的,只是吃藥過后才好了一些,奴婢絕非有意欺瞞王妃娘娘您啊!”
說著,她還看向了自己的男人,擠眉弄眼的示意李管家?guī)退f話。
李管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忙跪下道:“王妃娘娘饒命啊,奴才回去以后定然好好教訓(xùn)這混賬,求王妃娘娘饒命啊!”
玉如煙看了跪在地上的夫妻倆一眼,眼中的嘲諷更甚,最后視線定格在李大娘的身上,道:“李大娘這真是在把本王妃當傻子哄呢?病了?既然是真的病了,那便辛苦朱大夫一下。”
朱大夫剛上前走了一步,李大娘立即畏懼地朝后躲了躲。
如此情景,大家都看得明白,哪里還需要朱大夫把脈,玉如煙冷笑了兩聲,厲聲道:“李大娘這病了還能喝酒劃拳,還有心思將自己打扮得如此體面,可就是不能到這府中來伺候,李大娘這得的怕是富貴病吧!李大娘如此體面,怕是已經(jīng)看不起我厲王府中這伺候人的差事了吧!”
那李大娘被自家男人瞪了一眼,此時又被玉如煙如此呵斥,她又一向在府中作威作福慣了,哪里會服氣。
當即也不跪了,直接站了起來道:“呵,王妃?玉如煙,你還真把你自己當一棵蔥了,你一只破鞋算什么王妃,要不是我們側(cè)妃仁慈,賞你一口飯吃,你現(xiàn)在早都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被萬人騎了,還能在這里跟老娘耀武揚威?老娘告訴你,老娘就是不伺候你,你算是什么東西,也配讓老娘伺候?你不過是個破落戶都不要的女兒,老娘可是從丞相府出來的,你敢動老娘一根汗毛,丞相府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玉如煙抬手阻止了想要去制止李大娘的風(fēng)霜,任由她一個人潑婦般的在院子里面吵鬧。
她現(xiàn)在鬧得越兇,待會兒她就能將她收拾得越狠!
“老娘我是白側(cè)妃娘娘的奶娘,白側(cè)妃掌家的時候?qū)夏锒际枪ЧЬ淳吹?你一個破鞋算是個
什么東西?呸!”
“啪!啪!啪……”
李大娘剛剛張狂的吼完,冷不防,她眼前人影一晃,她一張紅潤肥厚的臉上已經(jīng)連著被人扇了好幾個巴掌。
玉如煙看見那扇李大娘巴掌的人,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這白蓮蓉倒是來得挺及時的。
李大娘一時之間被打懵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眼前白蓮蓉真正的奶娘宋嬤嬤。
而白蓮蓉此時面對著玉如煙,恭恭敬敬地跪下磕頭道:“姐姐恕罪,是蓮蓉管家無方,才養(yǎng)出這等奴大欺主的刁奴。蓮蓉愿意與這刁奴一同領(lǐng)罰。”
玉如煙嘴角笑意不變,白蓮蓉這是在威脅她,要動她養(yǎng)的刁奴就先動她?看來這白蓮蓉到現(xiàn)在還跟她養(yǎng)的那些狗一樣,沒有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啊!
不過,不得不說,這白蓮蓉的戲,有時候是演得真的好。
她白蓮蓉會演,她自然也會演,玉如煙當即站了起來,親手扶起白蓮蓉道:“妹妹身子不爽利,怎么還親自過來了,姐姐在王爺面前承諾了一定給你醫(yī)斷根,你看你這要是因為這刁奴跑這一趟,勞累了,病情加重了,倒叫我如何向王爺交代。”
玉如煙一臉真心實意的拉起白蓮蓉的手,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這才拍了拍她的手,關(guān)切的問道:“今早上風(fēng)霜給妹妹針灸以后,妹妹可感覺好些了?”
玉如煙的話音落下,白蓮蓉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臉色也蒼白了幾分,那種鉆心的疼痛是她根本不敢想象的。想到那種感覺,她心里就恨不得將玉如煙千刀萬剮,可是表面上,她卻只能笑著道:“多謝姐姐關(guān)心,蓮蓉已經(jīng)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玉如煙再次拍了拍白蓮蓉的手,視線落到此時已經(jīng)乖乖兒跪在地上的李管家和李大娘兩口子道:“李大娘可真真兒是長了一張厲害的嘴啊!本王妃今日也算是長了見識了,你這刁奴身在王府,卻口口聲聲都是丞相府如何如何?這在我跟前兒也就罷了,可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丞相府出來的一個老媽子都如此不將皇家放在眼里,不知道當今圣上會如何想?”
“更不知道圣上若是知道了,他都承認了的兒媳婦,卻被一個丞相府出來的老媽子指著鼻子罵,會如何作想?”
玉如煙這話說完,剛才還張狂得無所顧忌的李大娘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玉如煙說完看向了臉色同樣難看的白蓮蓉,“妹妹,李管家和李大娘是你的陪房,姐姐我也不好多說什么,便交給妹妹處理了。”
白蓮蓉本來就難看的臉色頓時就更加難看了幾分,玉如煙都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哪里還有輕饒了李管家兩口子的道理。
可玉如煙自己卻不發(fā)落,最后將這爛攤子交到了她手中。她若懲罰重了,必然會寒了那些從丞相府過來的老人的心,可她若是懲罰得輕了,只怕也說不過去。
這玉如煙分明就是在把她往絕路上逼。
就在她思索的
這當口,李大娘已經(jīng)跪在地上移動到了她的腳下,“側(cè)妃娘娘,求您饒命啦,奴婢就是一時嘴賤,奴婢絕對沒有王妃所說的藐視皇家的心吶!側(cè)妃娘娘求您繞了奴婢吧!”
玉如煙看著李大娘那如同開了染坊一般的肥臉上,此時哭得難看得跟鬼一樣,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絲冷笑。
她故意讓人去放消息給白蓮蓉說她要拿這兩口子開刀,沒想到白蓮蓉竟然還真的就這么急匆匆的來了,倒是省了她許多事。
只是,此時白蓮蓉明顯是拿不定主意了,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宋嬤嬤。
宋嬤嬤卻用眼神看了看正悠閑喝茶的玉如煙,白蓮蓉立即會意,站起身朝玉如煙行了一禮道:“姐姐,這兩個刁奴雖然是我的陪房,可入了王府的門,便是王府的奴才。姐姐是內(nèi)院之主,他們?nèi)缃穹赶麓箦e,是生是死但憑姐姐發(fā)落。蓮蓉斷然沒有一句怨言!”
玉如煙的眼神從白蓮蓉的身上掠到宋嬤嬤的身上,看來這宋嬤嬤才是白蓮蓉真正的左膀右臂啊!
“妹妹既然如此說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也不好再叫妹妹操勞。”玉如煙說著,重新將目光落回了李管家和李大娘的身上,“本王妃原想看在妹妹的份兒上小懲大誡,可誰想到你們奴大欺主也就罷了,竟然還如此猖狂。你們今日能仗著出身自丞相府就在我厲王府耀武揚威,明日就敢仗著是厲王府的人在皇宮里的主子面前耀武揚威。這樣的奴才,我厲王府實在是用不起!”
“來人,將他們倆各大三十大板,找個人伢子發(fā)賣出府去!”玉如煙厲聲說完。
李管家兩口子還想求救,卻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已經(jīng)被人堵了嘴巴,拖下去了。
看著那掙扎著被拖下去的身影,白蓮蓉的眸子中閃過一瞬間的憤恨之后,卻是暗淡了下去。
雖然她對李管家兩口子的倚重不比宋嬤嬤,可他們也是她的心腹之人,她原本還想著靠著他們再盡快將鐘馗之權(quán)奪回來。可現(xiàn)在玉如煙才主事第一天,就已經(jīng)直接將他們發(fā)賣了,那底下的那些奴才就更加不濟事。她想要奪回中饋之權(quán)只怕是更加難了。
“姐姐,您先忙著,既然無事,那妹妹就先回去了。”白蓮蓉低眉斂目,隱去眸子中強烈的仇恨,行禮對玉如煙道。
玉如煙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和善的笑意,道:“又勞累妹妹走了一趟,這日頭又毒,只怕待會兒妹妹的身子又該不好了。風(fēng)霜,你隨側(cè)妃一起回去,再替?zhèn)儒樉囊淮?”
白蓮蓉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心中雖然恐懼萬分,但是卻半句也不敢推辭。只能乖乖兒地讓風(fēng)霜跟著她回去,對她進行所謂的針灸。
剛好白蓮蓉離開的時候,院外傳來了木板拍肉的聲音。底下的奴仆聽見這聲音,無一不是面色慘白。要知道,白蓮蓉已經(jīng)進門好幾年了,這幾年李管家兩口子在王府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現(xiàn)在還不是讓王妃收拾了,而且還是當著白蓮蓉的面收拾的。誰還敢小瞧了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