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厲王、厲王妃,你們在這兒站著做什么?”人還沒出來,那雍容的聲音卻先傳到了他們的耳朵里。
玉如煙看了墨無痕一眼,墨無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之前在宴會上并沒有看到,太子妃白玉繞竟然也在這里。
“太子妃原來也來了,之前怎么沒有去聽?wèi)颉!庇袢鐭煾A艘欢Y,白玉繞微微抬手,“弟妹這是作什么,是在九弟家中,不必如此拘禮。”
玉如煙微微蹙眉,她可不記得自己和這位太子妃有這么熟悉,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白玉繞,白玉繞沒有帶隨侍丫鬟,且只穿了一身淡黃色長裙,上面繡著彩蝶戲牡丹。
袖口有浮云暗紋,她雙手微微握住袖口,使得那袖口起了些褶皺,白玉繞好像有些緊張,玉如煙注意到這一點之后,卻更加疑惑。
白玉繞這是唱的哪一出?
“太子妃想必也是過來納涼的,我們就不多打擾了。”玉如煙說著就要離開,她比較關(guān)心墨無塵的毒,他和墨無痕身上都有太多謎團(tuán)。
這些迷霧像是貓爪子一樣,撓在玉如煙心里,墨無痕倒是一言未發(fā),就這么斜著眼打量了一下白玉繞又看了看玉如煙,若有所思。
“三弟妹請留步,不知三弟妹現(xiàn)在可有時間,我們說說話可好?”白玉繞雖然是問句,可玉如煙也能聽得出來,她這半命令的語氣,是要找自己說什么事情。
玉如煙看了看墨無痕,墨無痕卻依舊是一幅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氣得她咬牙,這個人早已將自己安排進(jìn)局里,卻什么都不肯說。
看墨無痕的樣子,似乎有意讓她和白玉繞聊聊,玉如煙嘴角一挑,“真是抱歉,我想先去看看五皇弟的病情,畢竟是自家兄弟,平日走動就生疏了。”
“這……”白玉繞還想說什么,玉如煙卻搶先一步告辭,臨走時還不忘給墨無痕一個挑釁的眼神,他要把她當(dāng)一枚棋子,可惜她從來都不聽話。
墨無痕不動聲色的搖頭,他沒多說什么,也跟著玉如煙離開了。白玉繞看著兩人遠(yuǎn)離的背影,蹙著眉頭,竟也跟了過去。
墨無塵被安排在客舍,那是一個小院,收拾得倒還干凈,只是各種器具不是很齊全,看得出來平時不常住人。
竟然把皇子安排在這這樣的地方,又哪兒是什么好兄弟之間做得出的事情。
玉如煙不由搖頭,反正應(yīng)邀前來的人,大多也能夠想到這次就算不是鴻門宴也絕對好不到哪兒去,生在帝王家,講什么骨肉親情本來就好笑。
屋內(nèi)有兩個小廝也沒有照顧墨無塵,只是靠在一邊打盹,看到玉如煙來了之后才匆忙站起來行禮:“厲王妃萬安。”
“太醫(yī)來看過五皇子了嗎?”玉如煙環(huán)顧四周,這里還真是能夠用簡陋來形容,除了簡單的桌椅之外,竟沒有其他了。
墨無塵在床榻上躺著,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也不知道醒沒醒過。
“回厲王妃,太醫(yī)已經(jīng)來看過了,說五皇子這是舊疾,需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開了方子
我們已經(jīng)差人煎藥去了。”那小廝垂頭說著,另一個趕緊將藥方遞過去。
他們心里雖然嘀咕,為什么一個厲王妃會對五皇子這么在意,只是他們也不敢多想,在這里他們學(xué)會的最多就是不多看不多問不多想。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本王妃和厲王在這兒出不了什么事情。”玉如煙揮手將小廝撤下,小廝們對視一眼,立刻點頭退下。
墨無痕先去看了看墨無塵的狀況,墨無塵氣若游絲,嘴角還帶著血絲,看來果真兇險。
玉如煙再度為墨無塵把脈后,點了點頭:“的確是中毒,只是還沒有到不能解的程度。”
“你有辦法解開?”墨無痕淡淡問道,玉如煙奇怪的看著他:“有辦法是有辦法,可是你到底想不想解開這毒,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這個你日后自會知道。”墨無痕不再說,只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才發(fā)現(xiàn)茶水以涼,他微微搖頭將茶杯放下:“解毒需要多久?”
“看我心情。”玉如煙冷哼一聲,她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針包,里面是兩根銀針,她也不是不愿意直接夸口說自己能立刻解開。
只是她醫(yī)術(shù)還沒有到那樣的程度,正準(zhǔn)備行針,卻聽見一陣敲門聲,玉如煙見狀立刻收回銀針,她看向墨無痕,墨無痕也微微皺眉。
來人沒等應(yīng)答,便自己推門進(jìn)來,又是白玉繞。
“好巧,三弟妹也在這里。”白玉繞端著一盒糕點,隨手放在了桌子上,她坐在桌邊,看了看墨無塵笑道:“我過來看看五弟,他好些了嗎?”
“應(yīng)該好些了吧。”玉如煙看著白玉繞,這個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看起來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剛才也一定聽到了她說要來看墨無塵才跟過來。
那糕點一看就是外面糕點鋪子買來的,看樣子不是她和墨無殤過來時候帶的伴手禮,白玉繞就這么坐著,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玉如煙。
“既是皇嫂來了,就勞煩皇嫂和煙兒一起照顧一下五弟,我去外面看看五弟的藥好了沒有。”墨無痕此時竟站起來,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玉如煙。
玉如煙知道,墨無痕要她打探一下這個白玉繞葫蘆里究竟賣的藥,玉如煙暗自咬牙,臉上只能不動聲色笑著。
她很清楚,白玉繞這樣子,應(yīng)該不是為了白蓮蓉才來找自己的麻煩的。
待墨無痕走遠(yuǎn)后,玉如煙看著白玉繞:“太子妃知道我一個性子急的人,太子妃這一次恐怕不僅僅是為了看五弟的吧。”
“沒錯。”白玉繞倒也大方,她微微點頭,隨后起身將門窗盡數(shù)關(guān)閉:“此次我是想和弟妹聊一聊,我們府中的一位姬妾,名為如雪。”
一聽如雪的名字,玉如煙眉頭微動,她抿了抿嘴,假裝思考:“這個名字倒還雅致。”
“弟妹不會不知道如雪是什么人,我也不想說暗話,都傳太子有一位特別緊要的姬妾,就是這個如雪。”白玉繞緊緊盯著玉如煙,想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玉如煙是什么人,裝老僧入定的工夫已經(jīng)爐火純青,她微微蹙眉:“難不成是太子妃覺得,那姬妾太過耀眼,想要給她點顏色?不過妹妹對這件事,可不擅長。”
“怎么會,妹妹好手段是眾所周知的,蓮蓉平日家書中也夸過妹妹,只是姐姐并非善妒之人,只是想和妹妹談?wù)勅缪┻@個人而已。”白玉繞說著,眼中帶著淡淡笑意。
玉如煙看她說起白蓮蓉竟然這么不在意,也不禁覺得好笑,白蓮蓉跋扈就是仗著家人,只可惜她的家人也并非都在意她。
只是白玉繞注意到了如雪,她卻說自己不是善妒,看她和墨無殤的關(guān)系也覺得并非多么親密,不然怎會宴會都不同坐,她險些不知道白玉繞也來了。
她此時更加好奇,對太子的事情,這個太子妃知道多少,尤其是賢妃和太子的事情,她又知道多少?
這么想著,玉如煙笑道:“太子妃那就是真關(guān)心的太子了,妹妹我前幾日也在母妃那聽說過,她因為太子被一名來自青樓的姬妾迷的神魂顛倒,為此很是惱火。”
“是嗎?”白玉繞淡淡問道,從她的眼神中卻也看不出什么。
玉如煙隨即又說:“說起來,母妃和太子的關(guān)系是真的不錯,比起厲王,太子卻和母妃更加親密一些。”
“賢妃娘娘是宮中的娘娘,按禮,太子也是稱其為母妃的,關(guān)系親密些自然也是有的。”白玉繞只是笑。
“是啊,這倒是妹妹我小氣了。”玉如煙皺眉,白玉繞都在說一些場面上的話,玉如煙不知道她究竟對賢妃和太子的事情知道多少,態(tài)度如何。
“只是太子妃剛才說的姬妾一事,母妃不久前也提起,一時之間想差了。”玉如煙試探的說道。
“為人妻者,終究也會為人母,大約想的也差不多?”白玉繞這話說得實在太巧妙,要是玉如煙理解起來,就有太多意思,表面上看是說她身上也有母性。
可反過來一想,如果是會說為人母的,也會有作為妻子想法,也說得通。
正要再問,外面卻傳來小丫鬟的聲音:“太子妃娘娘可在屋內(nèi)?”
白玉繞聽到聲音也是皺眉,她清咳一聲:“進(jìn)來。”
“是,太子殿下正到處找您呢,想請您去三川樓上看一幅畫。”
聽小丫鬟說完,白玉繞蹙眉嘆了口氣:“看來只有下次再好好和妹妹聊天了,只希望下次三弟妹可別惱了我。”
“不敢。”玉如煙目送白玉繞離開,她始終不明白這個女人想干什么,只是她已經(jīng)注意到如雪,那如雪的狀況恐怕更加危險。
墨無痕究竟準(zhǔn)備把那顆棋子怎么辦,她是越看越不明白,總之還是找個時間先把白玉繞的事情和墨無痕說一下。
正想著,突然背后傳來一陣咳嗽的聲音,玉如煙回頭一看,墨無塵皺眉咳嗽,那架勢好像是要把內(nèi)臟全部咳出來。
她這才想起自己是來干什么的,快步走過去,拿出銀針往墨無塵指尖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