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陳年舊事不提也罷。”百里九歌揮揮手,又說:“我倒是想著,等你解咒了,休養(yǎng)段時間,我們再去桂花村走走,我還挺想念那裡的。”
墨漓淺笑:“一百斤桂花糕吃完了,就要再去採購些回來?”
“還沒吃完!明明還剩半斤!再說,其中有十斤是師父吃的,不關(guān)我的事。”
墨漓說:“那就抽個好天氣,我?guī)愫婉苾喝ィ儋I上一百斤桂花糕,我再捉條魚給你們母女煲湯喝。”
“好,那就說定了,不許賴賬。”百里九歌一笑,笑容裡滿是撒嬌的成分。
迷迷糊糊的,百里九歌好像睡著了,她覺得睏倦,也不知和墨漓聊了多久。臨睡前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能讓墨漓的水涼了,她怔怔的起身,又去廚房燒水。
夜已深,曇花叢中的一點紅,在黛藍(lán)色的世界裡,豔麗的不可方物。簪發(fā)的鳳凰花被風(fēng)吹掉一瓣,落在雪白的曇花瓣上,半白半紅,風(fēng)起微動。
今夜是十六,皎月正圓。百里九歌在迷濛中,彷彿又看到自己和墨漓牽著雙手,走過一輪輪月圓月缺,似水流年。
後來在椅子上睡著了,隱約間聽見有人進(jìn)來和墨漓說話,大概是孤雁或是容微君。還有人爲(wèi)她輕輕蓋上件衣服,應(yīng)該是孃親吧。
夢醒的時候,百里九歌全身都是疲乏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見木桶裡正含笑望著她的墨漓。
百里九歌的精神頓時清醒起來,撲著到了木桶沿上,驚問:“我睡了多久?”
“已經(jīng)天亮了,九歌。”
百里九歌驚了驚,竟然天亮了,那這麼說的話……
“墨漓,我看看你的溫度。”百里九歌急切的握住墨漓的手。
這瞬間,激動像是洪水,沖垮了百里九歌的心牆。眼睛裡頓時熱了起來,睫毛微微顫抖,眼眶發(fā)紅。她不敢置信的盯著墨漓,撫著墨漓的手,然後一點點的上移,摩挲過他的手腕、手臂,一直到肩膀……
“墨漓……這是真的嗎?”
他的體溫,變的和常人一樣了。因爲(wèi)泡在熱水中的緣故,還顯得有些燙,再也沒有一點寒涼。
“墨漓,我、我……”百里九歌想說她不敢相信是真的,雙手急切的、也顫抖的撫摸上墨漓的胸膛。
他的胸膛暖暖的,有些燙,心臟的跳動聲在小手下很鮮明,那震動彷彿能傳到百里九歌的心口,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與墨漓是相同的節(jié)拍。
墨漓真的好了?她突然害怕這只是美夢一場。這樣美的夢,不會破碎吧,她承受不了破碎的打擊。
“九歌。”墨漓用雙手包繞住百里九歌的手,柔聲道:“這不是夢,九歌,我不會死了。”
“不會死了……”百里九歌癡癡的念著這話,被激動和害怕填滿的腦海裡亂哄哄的,一時間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墨漓耐心的說道:“陰陽咒已經(jīng)化解了,九歌,未來我們能夠一起走下去,到垂暮白首。”
百里九歌腦中的害怕頓時碎散了,狂喜讓她哭了出來。一時間什麼也不顧了,百里九歌激動
的跳起,撲進(jìn)了木桶中。
“九歌!”墨漓驚訝的看著濺起的水花和撲來的紅影,接著懷裡就多了一個東西。
“墨漓,墨漓……”百里九歌摟著墨漓,哪還管自己衣服全溼了,激動的貼緊墨漓,感受到他暖和的體溫正熨燙著她。
“墨漓,太好了,總算到了這一天,總算是到了……”
“嗯,總算到這一天了。”墨漓拍著百里九歌,因著喜悅,他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
百里九歌炯炯打量著墨漓,接著撫上他的臉,“墨漓,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沒事了……”
“是真的,九歌,惡夢都結(jié)束了。”
“結(jié)束了?”
“真的結(jié)束了,你可以放心了。昨夜不還說,要帶著你和衿兒去桂花村?給你買一百斤的桂花糕,給你們兩個煮魚湯。”
百里九歌激動的不知所措,“墨漓!”最後便哭著吻了上去。
墨漓的脣也已經(jīng)變暖,在水汽的溼潤下不再幹燥。百里九歌不知道要怎麼詮釋出心中的情緒,只能這樣不顧一切的親吻,宛如是發(fā)了瘋、無比癲狂的,像是燃燒在草原上的野火。
她感受到墨漓在回吻著她,有些狂野,但仍舊溫柔的難以言喻。脣舌交纏,百里九歌喃喃:“墨漓,墨漓……”
彷彿是神智全無,百里九歌把墨漓擠在了桶壁上,摟著他的雙手也從一開始的緊摟變成了瘋狂的摩挲,連自己的衣帶不小心開了,衣服從肩上滑落入水都沒能察覺。
“九歌……”墨漓喑啞的低喚。
他看著懷裡的妻子,霧氣溼了鬢髮,妍麗的小臉上有水珠淌過,滑過泛著粉紅的香腮,滑落纖瘦的肩膀。
她就這樣激動的、癡癡的望著墨漓,這樣的目光將墨漓撩撥得心猿意馬,視線隨著那水珠往下,看見的是百里九歌已經(jīng)溼了的兜兒,緊密的貼在身上。
墨漓忽然覺得,這層布很礙事,有種將它撕掉的衝動。
他強忍著說道:“九歌,你先出去……”
望著墨漓深潭似的暗眸,聽著他喑啞的聲音,百里九歌臉更紅了,已經(jīng)能感覺到墨漓身體的變化。
“我……我做錯了,要是現(xiàn)在肚子裡沒孩子的話,那我們就可以……”
“九歌。”墨漓繃著身子,不讓百里九歌再說了。她知不知道,她說的話也是一種撩人的折磨?
外面忽然傳來疊疊腳步聲,接著是一道道聲音直射入浴室。
“妹夫沒事吧!剛纔聽見這邊有大動靜!”
“世子殿下,鄙人給你弄了點後續(xù)的藥,先喝一碗。”
“世子殿下、世子妃,我給你端早點來了,我今早上秤又瘦下一兩。”
“聒噪,你們這些小輩,都給老夫安靜一點!”
一大羣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進(jìn)來了,相繼看見了木桶中的情形,接著傻在了原地,全都兩眼發(fā)直的盯著瞧。
水霧瀰漫的房間,曖昧的浴桶,抱在一起的男女,迷醉的神態(tài),且衣服還都……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這、這……解咒怎麼解成這樣了!
“無恥!”易方散人跳腳怒吼:“死小子,老夫要把你閹了!”
“混蛋!”應(yīng)長安咆哮:“你怎麼搞的,不知道她肚子裡有孩子嗎?哥最見不得孕婦受委屈!”
“哎哎,爹、應(yīng)長安,我們先出去行不?”孤雁十分無語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人家小夫妻之間的事,你們別弄得跟捉姦一樣。”
文鴦把早點放在了小桌上,驚歎道:“世子殿下身體康復(fù)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補充膳食,都不餓?世子妃,你真是秀色可餐。”
這都什麼跟什麼!百里九歌羞得很想鑽進(jìn)水裡,她躲在墨漓懷裡,被墨漓牢牢的攬住,小聲嘀咕:“怎麼會發(fā)生這種事!”
墨漓拍了拍百里九歌,直視無意中來“捉姦”的這羣人,溫潤的笑道:“在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恙,感激諸位的鼎力相助,諸位對在下恩重如山。”
應(yīng)長安吼道:“混蛋!世子你不知道你老婆肚子裡有孩子嗎?你還折騰她!”
“應(yīng)長安,你哪隻眼睛看到墨漓折騰我了?”百里九歌惱羞成怒,轉(zhuǎn)過臉嗔道:“我就是一時高興,跳進(jìn)浴桶裡而已,我們什麼都沒做好不好!”
百里九歌這一回眸,嬌中帶嗔,嗔中帶豔,小臉白皙透著粉紅,溼漉漉的像是沾著露水的鳳凰花般,嬌豔無雙,硬是把應(yīng)長安給看傻了,愣在了原處。
“看、你看什麼看!”百里九歌羞得聲音都變了,自己和墨漓憑什麼要被捉姦?
墨漓眼底驟寒,冰冷的視線射來,狠狠剜在應(yīng)長安臉上。
應(yīng)長安打了個寒戰(zhàn),覺得渾身冷颼颼的,好像有千層冰在往臉上砸。再直視上墨漓的視線,應(yīng)長安臉色一白,忙把端來的藥放下,苦著臉說:“世子啊,鄙人是真從來沒想過接收你老婆孩子,上次那都是爲(wèi)了激將你的!藥送到了,鄙人先走,你們慢聊!記得回頭找鄙人給你把脈,再見!”
應(yīng)長安跑了。
孤雁好不容易拉住易方散人,連連道:“妹夫又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他知道弟妹懷孕了就不會亂搞的。師父我們走吧,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哼,聒噪!”易方散人甩開孤雁,拂袖而去。
孤雁忙給墨漓拱了拱手,“失禮了妹夫,我爹其實是太高興了,你知道他就是個彆扭性子!”
“聒噪,死小子亂說什麼,還不快走?”
“爹你走前頭。”孤雁跟上易方散人,推著他出門,回頭瞪了文鴦一眼,催促道:“你怎麼還不走?”
文鴦如夢初醒,圓臉甚紅,趕緊跟著跑出去了。
送走了這羣人,百里九歌大鬆了口氣,赧顏笑道:“墨漓,我先出來了。”
“你先去換衣服。”墨漓輕輕挑起百里九歌滑落的衣襟,重新覆蓋在她的肩膀上,幫她掩了掩襟口,輕輕抱起百里九歌的身子,送她出了木桶。
“都溼透了。”百里九歌看著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的笑笑。
墨漓柔聲說:“快去換衣,就算是夏天,也別凍著。”
“知道了,你等我一會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