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中風了。”江寒煙側(cè)過頭,平靜地說。
“沒事,我媽會照顧他,少年夫妻老平伴。”陸塵冷聲道。
“嗚嗚……”
陸父又叫了起來,眼神驚懼,口水流得更多了,他直挺挺地坐著,只有上半身能轉(zhuǎn),但嘴不能言,兩只手還一直抖。
他身體好的很,怎么可能中風?
肯定是那杯茶的問題,這小賤人下毒了!
逆子和小賤人聯(lián)手害他,光天化日給他下毒,他們好狠啊!
陸父很想說出真相,讓白海棠去報警,可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舌頭就像是打了麻藥一樣,只要一張嘴,口水就嘩嘩地流,很快衣服前面都打濕了。
白海棠嚇得六神無主,她不知道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老陸說中風就中風了,還這么嚴重,以后怎么辦?
她不想再照顧病人了,唐志華生病的時候,折磨得她夠嗆,老陸這情況看起來比唐志華嚴重多了,她哪吃得消?
而且白海棠也不蠢,她很懷疑陸父是被江寒煙下毒了,可她不敢說出來。
她怕江寒煙也給她下毒,變成陸父那樣,她還不如死了呢。
“老陸你怎么了?小塵,送你爸去醫(yī)院吧!”
白海棠哭哭啼啼地哀求,也不敢靠近陸父,她嫌棄口水,太惡心了。
“叫救護車吧!”江寒煙說。
一個小時后,救護車嗚哇嗚哇凄厲的聲音越來越近,巷子的街坊們都聽到了,還看到救護車停在巷子口,下來了幾個白大褂,還抬著擔架。
“誰家出事了?”
大家都出來了,猜測是哪家老人出了意外,然后他們就眼睜睜看到白大褂們,沖到了陸家。
又過了幾分鐘,白大褂們抬著陸父出來了,江寒煙和陸塵跟在后面,白海棠也在。
“小塵,你爹怎么了?”
看到擔架上口水直流的陸父,大家都嚇了一跳,剛剛還活蹦亂跳的,怎么突然癱了?
“我們不是進屋商量生活費嗎,陸塵他爸要一萬塊,我和陸塵覺得太高了,就說給五千,可他不答應,還說不給一萬塊就去上吊,讓所有人都罵我們大逆不道,陸塵氣不過,就說了幾句重話,誰知道會氣成這樣,早知道就答應給一萬了!”
江寒煙連聲嘆氣,說起了事情經(jīng)過,陸塵依然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雖然陸塵他爹沒養(yǎng)陸塵,還氣死了陸爺爺,可畢竟是陸塵親爹,五千塊我們是愿意給的,可他要的一萬塊實在太高了,我和陸塵在滬城開銷大,公司有時候資金也周圍不過來,生活壓力很大的,唉!”
直到陸父抬上救護車時,江寒煙都在訴苦,陸父嘴雖不能說,耳朵卻沒聾,氣得他眼睛瞪得鼓鼓的,好想跳起來戳穿這小賤人的謊言。
可他越氣口水流得越多,狀態(tài)也更差了。
醫(yī)生怕他氣死過去,一上救護車就吸上了氧,救護車又嗚哇嗚哇地開走了。
“老天爺真是開眼了,陸塵總算有好日子過了。”
“一個月一萬塊,虧他說得出口,難怪會中風,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看起來還蠻嚴重的,也不知道以后誰照顧他?”
“還能有誰,白海棠唄,他們可是兩口子。”
大家都露出了嘲諷的表情,自打唐志華死了后,連七日都沒過,白海棠就和陸父睡到一起了,這女人自私自利,冷血心腸,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照顧中風的陸父?
“白海棠又要找下家了吧,也不知道會是哪個?”
大家又心照不宣地笑了,語氣極盡鄙夷。
醫(yī)生搶救了一番,宣布陸父以后只能躺在床上,必須悉心照顧,也不能受刺激,雖然醫(yī)生沒明說,但大家都能聽出來,陸父下半輩子只能躺在床上了。
“你們夫妻情深,現(xiàn)在這老王八落了難,你當妻子的肯定不能置之不理,以后就由你照顧他了。”
醫(yī)生走了后,江寒煙也不再裝了,對哭哭啼啼的白海棠毫不客氣。
請護工還要花錢,就讓白海棠照顧,省得這女人出去亂搞,敗壞陸塵的名聲。
“我……我吃不消,你們再請個人吧。”白海棠央求。
她一個人哪吃得消,照顧上一年半載,她只怕要走在老陸前頭。
“你和他這一年過得多快活,穿金戴銀,一天一身新衣服,他欠的十三萬,一半花在你身上了,他對你情深義重,你總不能無情無義吧?”
“你先照顧著吧,等你倒下了再說!”
白海棠哭得梨花落淚,但江寒煙不會心軟,拽著陸塵走了。
三天后,江寒煙和陸塵都回了滬城,陸父還在醫(yī)院躺著,他們交了一個月的費用,薛紅艷那兒她也叮囑過了,一個月后白海棠要是不管陸父,就讓她去請個保姆,吊著陸父一口氣,不死就成。
一到初六,陸塵又開始忙碌了,江寒煙在家里過得挺悠閑,正月初八這天,她接到了一個電話,女人的聲音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她一時間想不起來。
“江姑娘,我是周淑珍,新年好!”
“新年好,你現(xiàn)在怎么樣?”
江寒煙想起來了,是她年前幫過的可憐女人,長期被重男輕女的丈夫和婆婆冷暴力,惡婆婆還想害死孫女,她幫了把,之后就沒聯(lián)系了。
“多虧了你,我離婚了,房子歸我,存款我分了一半,現(xiàn)在和小琪過得很不錯,我還開了家家政公司。”周淑珍笑著說,聽起來狀態(tài)比以前好多了。
“恭喜你獲得新生!”
江寒煙真心替她高興,周淑珍自己還算爭氣,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有些被家暴的女人,真的讓人生氣,憐其不幸,又恨其不爭,讓人想幫都沒法幫。
“謝謝你,都是你和你同學幫了我,等開學后,我想請你們吃飯,可以嗎?”周淑珍問。
“好啊,開學了我再和你聯(lián)系。”
江寒煙欣然答應,相信畢勝男她們,也很開心看到周淑珍獲得新生的。
很快就開學了,江寒煙報道了后,和畢勝男她們說了周淑珍的事,果然她們都很欣慰,也愿意去吃飯。
但周淑珍那邊卻出了點事,約好的時間,她沒過來,天都快黑了,她才匆匆趕過來,身上還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