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翔沉默了一會兒:“是因為四國來使都心懷叵測?”
“不僅如此,難道你沒注意到王上把啟國公主賜給清王了嗎?內(nèi)憂外患,這個時候,王上哪還有心思顧及其他,嗯,我看啊,我就是個戴罪立功的命!”
“那,三小姐她……”
劉玨臉上浮起一層悲傷:“兩個選擇,路只有一條,難道真要我與你及五百軍士相戰(zhàn),力竭而亡?我猜若是兩個時辰之后你沒出谷,那五百人就會進谷了吧?她會想明白的,活著,總會有希望。”
顧天翔眼中露出一絲同情。就算他放了劉玨,還會有別的人領(lǐng)兵捉拿他們。眼見四國心懷不軌,清王劉鑒似有動作,他們不管逃到哪里,都不太平。只是,回去之后死罪雖然可免,但以后一個是宮妃一個是臣子,中間還有一個也心儀三小姐,就算想成全他倆也不行的帝王,這是本什么糊涂賬!顧天翔不禁感嘆道:“王燕回這一計真是毒辣,果然是死了也不讓你們?nèi)撕眠^!”
“也不盡然,若非這失魂玉香引,我們?nèi)绾蔚弥c夏國早有勾結(jié),王上不是囑你盯住了清王么?”
顧天翔慢慢說道:“難怪我瞧清王在國宴上似乎格外高興,還以為他強作笑顏,沒想到是因為他見到了夏王,那么與夏王接觸的神秘人必是劉鑒手下之人。”
劉玨呵呵笑道:“我家老頭子不是教了你怎么釣魚嘛,四國來使就是一個餌,太子就像那條魚,不吞就沒吃的,吞下了就吐不出放在餌里的魚鉤。王上若是像你一樣直接用內(nèi)力殺了魚,就失掉了釣魚的樂趣,也許這一切又是王上下的另一個餌,他需得用更好的耐心去釣他想釣的那條魚。”
顧天翔輕聲道:“我一直覺得你成日嬉皮笑臉,今日方知你其實心細(xì)如發(fā),不在朝堂卻一樣能分析出朝中形勢,天翔佩服!”
劉玨眨眨眼睛,露出一臉苦相:“我是你的階下囚,有啥好佩服的。唉!”
顧天翔眼中帶著笑意:“你若再不去和三小姐說明白,就真的沒時間說體己話了。”
劉玨朗聲大笑:“你獨自看看風(fēng)景吧,不要太早吵了我!”他身形一展,像鷹一樣撲下崖去。顧天翔凝視良久,才嘆了口氣。劉玨說得不錯,但帝心難測,若是三小姐成了皇妃,子離又怎會容忍一個心系別人的妃子?這以后還不定鬧出什么事情來。他又想到了自家小妹。怔忡地看著風(fēng)景想,情為何物啊。
她又要回去了么,去做子離的妃?只是為了活著,為一個遙遠(yuǎn)的希望?然而,她又不能以死相逼,因為劉玨會因她死,安清王府會因她受到牽連。子離狂怒之下,會不會殺盡她身邊的所有人?阿蘿頭大如斗。
果然與這里的人相處深了就會有這么多的麻煩,還是不能扔也扔不下的麻煩。阿蘿想起以后的日子,不寒而栗。
劉英走進來一跪:“若小姐不愿回去,劉英拼得一死也無妨。”
“不要死,以前我看過一個故事,名字就叫《活著》,再苦再難也要活著。生命高于一切!所以你要記住,不要輕言死亡,我還想瞧著你和小玉快快活活地生活,多生兩個寶寶呢。”阿蘿笑道,“風(fēng)城程府以后就是你二人的家了,一勞永逸和福叔福嬸就交給你照顧。我總得在宮外有處自己的家。”
“小姐!”小玉哽咽著。
“記得問我娘和張媽她們的情況。”
“知道了!”
劉玨輕輕走了進來,看屋內(nèi)三人愁容滿面,笑著走近阿蘿:“是誰跟我說要笑著過每一天的?嗯?”
劉英拉著小玉退出房間,把空間留給他們。
“我們沒有辦法是么?我們要回風(fēng)城了么?然后我進宮,子離看在你父王面上,看在你為他登基立下汗馬功勞的分上不殺你!只能這樣嗎?”阿蘿怎么也笑不出來。
劉玨愣住,她怎么都猜到了呢?他心里有些發(fā)苦,卻爽朗地笑起來:“他既然叫天翔來,自然是不愿意鬧得太過難堪,也有勸我們回去的意思,說不定事情沒你想的那樣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