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身處何處,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腦子里一片漿糊,手漸漸沒了力氣,身子也開始軟了下來。
她如同掉入了一個火海,渾身發(fā)燙,而身邊這個男人,卻渾身清冷,讓她由一開始的反抗,漸漸變成了屈服。
她的屈服,也讓他逐漸溫柔了下來,動作不再那么直接,而是一點點迎合她的需求。
兩個人,猶如干柴烈火一般,很快糾纏在了一起。
他抱著她,輕輕將她放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扯下她的最后一層綢緞,如同珍寶般,溫柔地吻上了她的雙眼。
她睜開雙眼,微微一彎,伸手?jǐn)埳纤牟弊樱p輕一拉,直接將他帶進了懷里,再順勢一滾,竟將他壓在了身下,手指一勾,取下他的衣帶,大膽地吻上了他清淡的唇。
交織、糾纏、翻滾,如同兩條嬉戲的魚兒,緩緩地暢游在水中,忘我、癡迷、淪陷。
他的呼吸,沉重而灼熱,撲打在她的脖子上,癢癢的,好像一支羽毛,讓她不禁笑了起來。
他吻上她的紅唇,直接堵住了她的笑,手掌朝桌上的紅燭一扇,屋子里瞬間暗了下來。
良辰美景奈何天,窗外大雪漫漫,室內(nèi)春色無限。
“云兒,你愛我嗎?”
“愛。”
似嘆息,似夢囈,似心中最真摯的聲音,一切恩怨、愛恨、情癡,仿佛全都在此刻消失,只化作了一場風(fēng)花雪夜的美夢。
翌日。
下了一整夜的雪,天終于放晴了。
偌大的宮殿內(nèi),紅色的帷幔隨風(fēng)飄舞,陽光一層層穿透進去,灑下一片片如夢如幻的五彩光影。
富麗堂皇的大床上,韓云綺疲憊地睜開了眼,她盯著頭頂?shù)膸づ窨戳税腠懀怕厍逍蚜诉^來。
她一手撐起身子,這才發(fā)現(xiàn)渾身疼得要命,全身就像快要散架了一樣,又酸又脹,特別是下邊......
她雙眼一睜,立馬掀開被子一看,果然在雪白的被單上看到了那抹紅色,她臉色一紅,趕緊又蓋上。
摸了摸后腦勺,她皺著眉頭,使勁回想昨晚的場景。
記憶中,她只記得喝得大醉的第一孤雪踏進了新房,然后她就迫不及待地?fù)淞松先ィ又?.....
接著,好像第一孤雪莫名生了氣,將她按到墻壁上壁咚了?然后就啪啪了?
她現(xiàn)在腦子一片模糊,昨夜子母蠱發(fā)作,加上又喝了酒,她能回憶起一些片段,已經(jīng)是最大極限了。
可是,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好像她還看見了那個人,可那個人被關(guān)在蒼山的王陵中,難道是她的幻覺?
此時,恰好侍女端著洗臉?biāo)M來了,見她醒了,于是笑著行了一禮,“王后,早膳已經(jīng)備好,您起來洗漱吧。等會兒云邪王早朝回來,您就要和他一起去向席王和席王后請安。”
韓云綺狐疑地看著她,“昨晚是你守夜?”
“是奴婢守的夜,王后怎么了?”侍女抬頭看著她。
韓云綺看向門口,“昨夜除了大王,可還有人來過?”
“昨夜云邪王一直都在王后的寢殿內(nèi),從未踏出一步,今早早朝才剛剛離開,期間除了奴婢進來為他打理過,沒有一人進過王后的寢宮。”侍女一五一十地回道。
韓云綺依然有些懷疑,“那可聽見過什么異樣的響動?”
侍女聞言,臉色一紅,低聲道:“除了王后的寢殿,別的,什么聲音也沒有。”
韓云綺跟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微微咳嗽了一聲,便遣下了侍女。
坐起身子,她忍著下邊異樣的痛,穿好鞋襪,走到銅鏡旁一邊梳洗,一邊皺眉低罵,“第一孤雪也忒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好歹人家也是第一次,咝——”
她揉了揉酸脹的腰,看著脖子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吻痕,整張臉黑如鍋底,臭家伙,等會兒才找他算賬!
“云美人,你可醒了?本王來看你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不一會兒,殿外就傳來一道殷勤的聲音。
韓云綺坐在銅鏡前,眼尾瞟了一眼來人,“第一孤雪,看你干的好事!”
說著,她將衣領(lǐng)往下一拉。
第一孤雪一臉無辜,坐到她身邊,紫眸眨啊眨,“云美人,昨晚本王喝得太醉,做了什么,全都記不得了,只知道一覺醒來,便躺在云美人的身邊了。”
“哦,這么說,你是不想負(fù)責(zé)了?”韓云綺挑眉。
第一孤雪立刻服軟,“自然得負(fù)責(zé)任,云美人想怎么懲罰本王?”
韓云綺勾起唇角,不懷好意地一笑,“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絕對讓你欲仙欲死。”
“什么辦法?”第一孤雪微微蹙眉,有些不安。
韓云綺走過去穿好衣服,賣著關(guān)子道:“今晚上你就知道了。”保證讓他第二天起不了床,上不了朝。
第一孤雪知道她一肚子壞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有到時候再見招拆招了。
待韓云綺收拾妥當(dāng),用完早膳以后,第一孤雪便與她向席王和席王后請了安,接著第一孤雪去處理政務(wù),韓云綺則在自己的寢宮里休息。
一時,云邪王和王后琴瑟和鳴,很快就會為南遼國添子嗣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座王宮。
即墨凰得知這個消息以后,也是萬分喜悅,便去了她的宮殿,陪她聊天解悶。
兩人坐在軟榻上,抱著暖爐,聊著家常。
“今天就是大年了,今夜街上會通宵開放,百姓吃完年夜飯,會一起游街賞玩,宮中也會有許多節(jié)目。”即墨凰高興地說著,“侍女、嬪妃和大臣,只要有才藝的,都可以在這一晚即興表演。”
“經(jīng)歷得太多,我仿佛覺得在這里呆了好幾年,結(jié)果卻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韓云綺似笑非笑道。
即墨凰知道韓云綺受了太多苦,溫柔地握住她的手,“云兒,一切都過去了,孤雪是個好孩子,你放心,他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三宮六院,后宮爭寵,只為了一個男人,這樣的生活,卻不是我想要的。”韓云綺漫不經(jīng)心地?fù)P起唇角,轉(zhuǎn)向即墨凰,雙眸一片清冷,“娘,你愿意幫我嗎?”
“云兒,你......”看出她的心思,即墨凰大驚不已,“你想造反,奪取第一孤雪的王位?!”
韓云綺雙眸深沉,輕輕回握住她的手,“這本就是父親的位置,我拿到它,就是拿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不是嗎?”
即墨凰慌忙松開她的手,雙眉緊鎖,有些糾結(jié),“讓娘好好想一想。”
“我既然不愿意做百里華卿后宮里的女人,就代表也不會成為第一孤雪后宮里的女人,娘難道還看不出女兒的心思?”韓云綺緊緊盯著她的眼,帶著一絲蠱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我做男人的附屬品,女兒寧死不屈,永遠(yuǎn)也不會快樂。”
“你!”即墨凰瞬間明白了一切,又驚又怒,“你一開始就是利用孤雪,成為他的王后,也只是你的權(quán)宜之計?!”
“如果他沒有利用我,我又怎會反過來利用他?”韓云綺語氣微沉,“一切都只是因果循環(huán),他種下的惡果,只有他自己品嘗。”
即墨凰迫不及待地解釋道:“這一切與孤雪無關(guān),全都是娘的錯,娘為了一己私欲,不顧你的幸福,才將......”
“我的計劃已經(jīng)開始了,容不得我再后退半步,”韓云綺冷聲打斷她的話,“我現(xiàn)在只問你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即墨凰痛苦地閉上了眼,“幫!”
韓云綺臉色稍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娘也不想看他人臉色吧?只要我們有了自己的權(quán)勢,就再也不用寄人籬下了。”
“娘不是傻瓜,你的心思,娘都明白。”即墨凰微微嘆息了一句,不愿將一切說破,她看著她的眼,苦口婆心地勸道,“娘只希望你做這一切,永不后悔。”
“我永不后悔。”韓云綺沉聲回道。
即墨凰不愿多說,既然答應(yīng)了幫她,也就選擇完全站在她這一邊,有些話,便也不再藏著,“昨天清晨你大婚時,蒼山王陵那邊出事了。”
“出事了?”韓云綺皺眉。
即墨凰頷首,“百里華卿的手下,知道了他的藏身之處,然后帶領(lǐng)寂夜宮的成員,一同攻入了進去,救走了他。”
“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他們能查到他的地方,也不奇怪。”韓云綺不以為意。
即墨凰蹙眉,“只是百里華卿最得力的手下,百里寒遭到一隊來歷不明的人圍殺,已經(jīng)去世了。”
韓云綺睜大雙眸,難以置信,“你說什么?”
“娘手下也有些人脈,暗中調(diào)查了一番后,才知道,原來是琉羽為了離間你和百里華卿的感情,利用衛(wèi)影,讓他故意告訴百里寒,再殺了百里寒,讓百里華卿誤以為是你授意的。”即墨凰無奈道。
即墨琉羽!
韓云綺手指一點點收緊,指節(jié)發(fā)白。
“娘告訴你這件事,不是想讓你同百里華卿和好,而是讓你遠(yuǎn)離衛(wèi)影,此人不可靠。”即墨凰沉聲建議道。
“娘,我知道了,”韓云綺松開五指,清冷的雙眸一片沉靜,“我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
即墨凰說完這一件事,放心了許多,讓這么一個不忠心的人跟在她身邊,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