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山說完這句話后,身體的疲憊感再次襲來,如此憂喜相交之下,他再也抵抗不住這股睡意,就此倒在薛綠竹的懷里,不再醒來。
薛綠竹抱著張翠山哭泣半響后,終于想起現在兩人還在海中,擔心受傷的張翠山受不了海中的寒氣,忙抹干眼淚,扶著張翠山往岸上走去,此時海水已經不那么深,張翠山在鯊魚一尾巴的掃蕩之下已經到了離岸不遠的地方。
一旁仙兒也終于游到岸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張翠山太囂張的緣故,那最后的兩頭鯊魚并沒有襲擊仙兒,而是全部沖向了張翠山,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這個地方,但反應過來后,還是努力的向著岸邊游去。
當仙兒看著一個女人擄著張翠山往岸上行去的時候,仙兒毫不猶豫的的喝道:“放開我的弟弟!”
薛綠竹回過頭來,看向如落湯雞一般的仙兒,開口問道:“你是?”
雖然薛綠竹對眼前這個給張翠山拖后腿的女人并不喜歡,但她天生溫柔寧靜,因此還是語氣平淡的問道。
仙兒被薛綠竹的容貌所震驚,雖然薛綠竹此時也渾身侵泡在海水當真,頭發臉上沾滿海水,并且眼眶中的淚水還若隱若現,但仍舊給她一種世外仙子的感覺,頓時生出不可褻瀆的想法。
“我……我叫朱仙兒……”仙兒小聲的答道,說話的樣子好似見到了某位仰慕已久的大人物一般。
隨后仙兒反應過來,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太過丟臉太過露怯,便又昂著腦袋道:“你把弟弟帶去哪兒?快放開他,不然……不然……”
她雖然想到了許多的狠話,但是對上一臉平靜,安靜傾聽的仙兒后,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你是他的什么人?”薛綠竹自然不會放手,而是繼續問道。
“我……”仙兒差點說出自己便是張翠山的妻子,但又實在是說不出口,只得改口道:“我是他的姐姐~”
仙兒的話說到后面越來越細微,好似心里有好多委屈似得,薛綠竹不是胡青羊,自然能夠看得出來一些。
“你是翠山的姐姐嗎?我是他的妻子薛綠竹?!?
雖然薛綠竹不知道張翠山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姐姐,但還是笑著道,笑容中看不出絲毫的做作與得意。
薛綠竹說完這句話緊緊的盯著仙兒的眼睛,見仙兒露出一副驚訝的目光來,作為過來人,她自然又明白不少。
“既然你是翠山的姐姐,那便快些上岸吧,到上面去喝點熱水,不要凍著了?!?
說完,薛綠竹也不等仙兒回答,便帶著張翠山往岸上走去。
仙兒仍舊還驚訝在原地,胡思亂想的好久之后,終于明白過來這是什么地方,知道張翠山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張翠山在大船上做出了什么選擇。
“你終究還是選擇了她……”
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與張翠山相識以來,她那發誓絕不再流的眼淚早已沒有了閘門,只要想起張翠山便會瞬間充斥雙眼。
薛綠竹沒再回顧身后的仙兒,作為女人,她明白仙兒在想些什么,除了感慨張翠山的多情外,她卻是什么也做不了,但想到張翠山為了自己冒險來此,心里又說不出的高興,心道:“只要你心里有我,便是娶盡天下的女子又何妨?”
想到這里,她的臉蛋更紅了。
上岸后,薛綠竹先讓張翠山平躺在地上,接著對著眼前須發皆白的老者拜道:“多謝師叔出手相助!”
老者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既然張翠山已經平安上岸,他也沒心思多待,于是轉身離開,身影幾個閃爍便消失在眼前。
“咦,這不是西華兄弟嗎?怎么在這兒?”
一個聲音突然冒出來道。
若是張翠山還醒著,一定會第一時間認出此人,正是他在苗疆遇到過的白靖,也是張翠山恨之入骨的鮮于通。
翠山對白靖就是鮮于通的事實已經確信了**分,因此曾想方設法將他留在那個隱蔽的峽谷,企圖耗死此人,或許是他命不該絕,不僅下來,還出現在了襄陽島。
當然,其中緣由只能在張翠山醒來后才能知道!
薛綠竹聽到這里臉色微紅,道:“你定是認錯人了,他不叫西華子,而是我的夫……夫君張翠山?!?
說到夫君兩個字時,她的臉色又紅了,但她是知道西華子對鮮于通做過什么的,為了洗脫張翠山,只好這么說。
“哦~”鮮于通聽到這里微微有些失神,但確實沒有再細問,而且他也覺得眼前這人雖然與西華子長得頗為相似,但確實要黑些,狼狽些,在他心里,西華子還是那副樂于助人的瀟灑公子。
薛綠竹為了讓鮮于通不再懷疑張翠山,又問道:“那西華子又是誰?”
如今西華子的一舉一動扔存留在鮮于通心中,鮮于通雖然刻薄寡恩,但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感動的,于是將西華子對自己的恩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其中中毒的過程還是與張翠山說的那套是一樣的。
說完這些之后,鮮于通又好似非常難過的道:“西華大俠可是一個好人啊,若是他無法解去自己體內的蠱毒,我便是欠了他一條命啊,就算是解去了體內的蠱毒,回頭又見不到我,想必也是非常失望,我真是對不起他啊!只能等到下輩子,再去償還他的恩情。”
薛綠竹聽到張翠山以身染蠱時,哪怕明明知道張翠山是在演戲,也知道張翠山現在還活著,但心里還是后怕不已,心里也對張翠山的大膽有些責備。
鮮于通見薛綠竹的這幅模樣,還以為薛綠竹是被自己知恩圖報的樣子所感動了,看著眼前滿臉血跡狼狽不堪的張翠山,心里更加不以為然,于是故作好意的道:“這位兄弟看似傷得極重啊,不如讓在下幫他包扎一下傷口,綠竹姑娘身為女兒家,做這些事不太方便。”
鮮于通自然知道張翠山是薛綠竹的夫君,但看二人年紀輕輕的樣子,他認為這一定是兩人被家里強力撮合的,現在并未拜堂成親,因此才想著討好薛綠竹,畢竟薛綠竹長得實在是太美了。
鮮于通本以為自己的樣子極為真誠,薛綠竹必然不會拒絕,哪知薛綠竹卻搖頭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別人來我不放心。”
說著她眼含著柔光看著張翠山,并用手指輕輕滑過張翠山的臉龐,看著張翠山憔悴的樣子,感覺著張翠山皮膚的粗糙,她的心里既是感動,又是心疼。
鮮于通見此自然明白了薛綠竹對張翠山的情意,稍微一愣神后,心里又罵起張翠山狗屎運來,于是他也不再刻意討好,只好道:“那就辛苦綠竹姑娘了?!?
薛綠竹還是一副對旁人漠不關心的模樣,搖了搖頭道:“他是我夫君,我為他做什么都是應該的!”
鮮于通知道現在說什么也是白搭,只好閉嘴不再多言。
薛綠竹抱起張翠山離開后,鮮于通又看著一臉魂不守舍的仙兒從海中上來,雖然仙兒此時也是一臉的狼狽模樣,但其俏麗的容貌卻怎么也不能被其遮擋。
鮮于通已死的心又有復燃之象……
看著眼前女子渾身顫抖的身體,鮮于通以為對方是受了寒冷,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脫下衣服披在仙兒的背上。
鮮于通見仙兒看向自己,心里又高興了一把,正要說幾句大義凌然又情意綿綿的催淚話,卻聽到仙兒說出一句讓他此生再難忘記的話,頓時愣在那里。
仙兒一臉厭惡的道:“男人的衣服,真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