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虎見是安諾的幫手們來了,狠狠盯了安諾一眼,像是要把安諾的模樣記在心里,張嘴對安諾無聲的說道:“美人,后會有期。”然后轉身逃走。
安諾顧不上讓人去追花虎,他從剛才就疑惑,徐令敏從倒在地上就沒再發聲,她怎么了?
他轉身去扶徐令敏,徐令敏沒有任何反應——她暈過去了。
一時間,章澤楷、尖刀、徐令敏的兩個保鏢都圍了過來。
章澤楷和尖刀完全是因為著緊安諾,看見安諾除了狼狽點并沒有受傷,放下心來。
徐令敏的保鏢急了,追問安諾:“三少,小姐怎么了?”
安諾抱著徐令敏,有些懵逼。
徐令敏挨了花虎一腳,難道是內臟受傷了?
他要過一支手機,馬上給小許打了電話。
小許急瘋了都。
他帶著人到處尋找安諾,接到電話,如釋重負,立馬安排人來接他們,然后給二少安鴻飛打電話報平安。
安鴻飛給章澤裁打電話,告訴他章澤楷平安,然后忙著撤回尋找安諾和章澤楷的人手。
京城這一夜的亂象終于結束。
安諾陪徐令敏到了醫院,徐令敏被送去急救。
醫生中途出來對安諾交待病情:“小伙子,里面的是你女朋友吧?遇到打劫的了?報警了嗎?歹徒太狠了,卵巢破裂,簽個字吧,必須摘除。但是有一條,摘除了卵巢,有可能影響以后生育——”
花虎的那一腳太狠,也是寸勁,竟然踢破了徐令敏的卵巢,引發外傷性休克。
不知道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就算搶救過來,以后也可能會影響生育——
安諾傻了:“影、影響生育?我、我不是她男朋友——”
老虎幫的人也傻了,不敢簽。
阿邦和徐令敏的兩個貼身保鏢祈求的看著安諾:“三少——”
醫生皺起眉頭看向安諾,眼神中充滿了不贊同:“小伙子,男人可不能沒擔當啊,情況緊急,等其他家屬來不及,你趕緊的——”
安諾一咬牙,接過醫生手中的筆,章澤楷一把拉住他,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剛才簽字就算了,這個也簽?!你打算以后娶這死丫頭?!”
安諾撥開章澤楷的手,不看他,迅速在監護人那欄簽下自己的名字,遞給醫生,然后默默坐下。
醫生拿著簽字單再次進入手術室。
老虎幫的人如釋重負。
安諾靜靜地坐在長椅上等候手術結束。章澤楷坐在他身邊,他不停的接著從香*港轉過來的問候電話,眼神在安諾身上和手術室之間來回掃蕩,時而溫和,時而陰狠。
剛才在車上,兩人都換好了衣服,但是臉上身上的傷痕還沒來得及處理,看起來仍然狼狽的很。
安諾搓搓臉,打起精神吩咐小許:“保鏢小馬那里你派人盯著,告訴醫生,上最好的儀器,用最好的藥,別怕花錢,一定要救回小馬。”
話音未落,安鴻飛和單雄智帶著人,呼呼啦啦一前一后跑了進來。
見安諾沒事,兩人放下心來。
安諾起身迎過去,先對安鴻飛說:“二哥,我沒事。興鴻幫那幾個匪徒跑了,得麻煩您去處理這事。敏敏這里有我在就行了。”
安鴻飛點頭,把章澤楷叫了出去,詢問興鴻幫這幾個匪徒綁架兩人的細節。
章澤楷雖然不愿意離開安諾身邊,但是,接收到安諾威脅的眼神,只好不情不愿的起身跟安鴻飛出去配合調查。
單雄智和安鴻飛打了招呼,一屁股坐到安諾身邊,仔細打量了他一下,說:“沒事了?”
安諾苦笑:“也驚動到你了?你來的正好,有個事,你和許總去處理一下。”
看看周圍,一堆人,他招呼小許:“許總,具體的事,你和單總說吧。”然后使一個眼色給小許。
小許立馬明白,安諾說的是被暫時關起來的那幾個王家警察的事。
現在,三少被綁的事鬧的這么大,在保鏢小馬搶救室外一堆警察,難保一會就得有警察派人到這邊找安諾錄口供,確實得小心一些,不要把這事也牽連出來。
單雄智還要說什么,小許趕緊過來,禮貌的說:“單總,您跟我來,有個事要和您商量。”
單雄智只好站起身來和小許出去。
章澤楷接完電話,看看他的臉色,違心地說:“別擔心,徐家那丫頭命硬的很,死不了。”
徐令敏的保鏢們對他怒目而視。
章澤楷和徐令敏兩個人在香*港沒少起沖突,雙方多次動過手,章澤楷說這樣的話,要不是現在徐令敏生死不知,雙方立刻就能打成一團。
安諾沒有理會章澤楷,此刻,他心里亂得很。
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心里特別害怕,生怕醫生突然出來告訴他徐令敏傷重不治。
就算徐令敏沒死,可是一個年輕女孩,還沒結婚,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她以后怎么辦?有男人不在乎自己的女人無法生育嗎?
他該怎么辦?
無論如何,徐令敏是因為救他,才受的重傷!
安諾心里翻江倒海, 他想魯亮了,要是魯亮在這陪著他就好了,他真想他啊。
章澤楷看著安諾——安諾嘴角破了,臉上有幾條細細的劃痕,好在不深,估計不會留疤,面色蒼白,閉著眼睛。長而密的睫毛時不時顫動一下。他靠在椅子上,在醫院走廊慘白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脆弱可憐。
章澤楷心里同樣亂得很。
這次來到內地,他是抱著與安諾“生米煮成熟飯”的念頭來的。
他霸道慣了,這些年,也就在安諾這里時時碰壁,要不是心里實在喜歡,對安諾是又愛又有些怕,哪能只糾纏不硬上?
眼看著徐令敏對安諾勢在必得的勁,他著急了,擔心徐令敏搶先一步,干脆借著幫里有業務,自動請纓,來到內地。
誰知道,這該死的興鴻幫壞了他的大事!
讓他處境尷尬,竟然受了死丫頭徐令敏的恩惠,更可恨的是竟然讓安諾也受了死丫頭的恩惠——而照目前的情況,如果死丫頭死了還好說,要是沒死,又真的失去生育能力,為了給老虎幫一個交待,安諾一定會娶了死丫頭。
那他怎么辦?!
他抬起頭,死死盯了手術室一眼,還是低下頭——如果在香*港,他總有辦法,讓死丫頭死在手術室里,在內地,他沒有人脈,多少手段也使不出來!
安諾并不知道章澤楷有了要弄死徐令敏的心思,他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也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說話。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安諾睜開眼睛望過去,一雙明眸閃著清亮的眼神,讓一直暗中看著他的章澤楷心中一陣亂跳——他絕不能把安諾讓給別人,誰都不行!
陪徐令敏從香*港過來的一個保鏢拿了一支手機過來,彎腰輕聲對安諾說:“三少,我們幫主的電話。”把手機遞給安諾。
安諾睜開眼,接過手機,站起來,耳邊傳來徐老虎的大嗓門:“安諾小子,敏敏受傷了?傷的重不重?你小子要是不好好照顧敏敏,我不能飛過去找你,就找你老爸算賬!”
他還不知道徐令敏傷勢的嚴重程度,徐令敏的保鏢們都肝顫著,壓根不敢告訴他真實情況,只說小姐為了救安三少受傷了。
安諾平素對這些黑幫大佬很不感冒,但這是徐令敏的老爸,徐令敏還躺在手術室里生死不知,他回復:
“徐伯伯,敏敏腹部受傷,正在手術,我一定好好照顧敏敏,您放心吧。”
徐老虎嗓門立刻高了八度:“什么?手術?這丫頭不接電話,我以為她就是鬧脾氣!手術了?誰傷的她?我剝了他的皮!”
聲音震的安諾腦袋嗡嗡響,他只好將手機拿遠一些,恭敬的說:“徐伯伯,敏敏都是因為救我才受傷,您放心,我一定給您和敏敏一個交待。”
徐老虎:“交待什么?丫頭對你的心思你知道,她傷好了,你們趕緊結婚給我生個胖孫子就行了!”
這話簡單明了、擲地有聲!
安諾語塞——
隨即,徐老虎說:“手術結束,讓敏敏給我回電話。”掛斷了電話。
徐老虎的聲音極大,章澤楷全聽到了,沒等電話掛斷,他就開始磨牙——這死老頭,誰說他是大老粗,打的好主意,這就要安諾舍身相報,結婚——!休想——!
安諾把手機還給徐令敏的保鏢。
徐老虎的話,保鏢們也聽到了,用比之前還恭敬的態度,接過手機——這以后很可能就是小姐的女婿啊。
章澤楷看著心事重重的安諾,氣憤道:“安諾,別聽徐老頭胡說,亂點鴛鴦譜!死丫頭哪配得上你!再說,沒準她要死翹翹!”
安諾給了章澤楷肩頭一拳:“別胡說!敏敏一定不會有事!”同時,安撫的看了看徐令敏的保鏢們,打了個手勢——稍安勿躁。
徐令敏的保鏢們要不是看安諾的面子,一定沖過去痛揍章澤楷——
什么玩意!章家的二太子怎么的,怕他嗎?聽說綁匪是他們凰義安惹來的,沒有綁匪,小姐能受傷?沒有老虎幫的人,他能得救?要是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都要沒命——幫主絕不會饒了他們。
生活突然脫了軌,完全出乎了安諾的意料。
本來,找回了魯亮,安諾覺得平穩安樂的生活就在眼前,沒想到出了這么一檔子事!
若是徐令敏傷重不治,一方面他心里過不去,另一方面,凰義安、飛龍幫和老虎幫必有一番惡戰,結果如何,不得而知。
就算徐令敏搶救過來,命保住了,卻失去了生育能力,他只能娶她,否則他枉為男人。
但是他娶了徐令敏,他和魯亮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