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事讓安諾在道上不大不小的出了一回名,道上都傳說,安家三少,年紀(jì)雖小,有勇有謀,能屈能伸,是個人物——
有了這樣一筆進(jìn)賬,安諾挺高興。
他這次受傷住院,老頭子和兩個哥哥的著急上火勁讓他挺感動,他得回報一下。
他琢磨了一回,先給老爹狂龍的賬戶轉(zhuǎn)過去兩百萬,又給兩個哥哥每人轉(zhuǎn)了一百萬,美其名曰:頭回賺錢,孝敬老爹和兩位哥哥。
狂龍樂的合不攏嘴,逢人就說小兒子聰明懂事還孝順。
兩個哥因爲(wèi)老爹狂龍不再一見他們就痛罵不已而鬆了一口氣,兩人不僅把一百萬轉(zhuǎn)回給安諾,還另外各加了一百萬,說是給安諾壓驚。
知道兩哥都是不差錢的主,安諾意思意思的反對一下,也就笑納了。
接下來,論功行賞。
安諾問了那天跟著自己的人是否有受傷,除了小許外,兩個受輕傷,每人給了十萬養(yǎng)傷費,其他人每人給了五萬勞務(wù)費。
小弟們喜出望外的來謝他。
安諾又在社團(tuán)裡大大刷了一把好感度。
反正不是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安諾花著一點不心疼。
至於小許和“子彈”,特殊獎勵二十萬。
小許樂的合不攏嘴,說貸款買樓的首付有了。
安諾仔細(xì)一問,告訴他稍等等,彆著急買樓。
小許不知道,他知道啊——現(xiàn)在95年,再過兩年,97年香港樓市大崩盤,房子變成白菜價,那時再入手樓盤,能省下60%-70%的錢。
他笑嘻嘻勸小許:“許哥,彆著急,我內(nèi)地同學(xué)的爸爸是研究金融的,他說,香港樓市過兩年可能不會這麼火,價錢要下降不少,那時再買,能省不少錢。再說,你又沒老婆,急什麼。等等吧——”
小許半信半疑,不過既然作爲(wèi)老闆的三少都說了,他也就先不買了。
這個話,狂龍和病房裡的小弟們都聽到了。
狂龍不以爲(wèi)然,卻不知這話怎麼傳到莫紹峰耳朵裡。這天,莫紹峰又來探病。
莫紹峰現(xiàn)在是白虎堂堂主,比從前做副堂主時威風(fēng)多了,不過探個病,帶了二三十手下過來。當(dāng)然,不排除是被“安諾被綁事件”嚇著了。
他一身高檔西裝,頭髮打了髮蠟,滑的蒼蠅都站不住腳,在自家社團(tuán)老大和三少都住院的情況下,不合時宜的格外意氣風(fēng)發(fā),令人側(cè)目。
一進(jìn)病房,就發(fā)出大笑:“老大,你看起來馬上就病癒了。我看吶,明天就能出院。”
狂龍聽了特別高興,他住院住煩了,恨不得現(xiàn)在就擡腳出院。
他咧嘴笑著說:“你這小子說話我愛聽。不過還不行,王醫(yī)師說了,還要至少半個月才行!”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幾句。
安諾躺在一邊的病牀上,看著莫紹峰,想起了師父江奕翔,暗自對比了一下:師父和莫堂主年紀(jì)差不多,個子比莫堂主高,長的比莫堂主帥,性格沒莫堂主這麼張揚,嗯,還是師父完勝!
他正YY著江奕翔,那邊莫紹峰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與老大狂龍聊了幾句,就笑呵呵的過來問候安諾。
他一伸大拇指:“三少,你是這個,少年英雄啊!有勇有謀,太厲害了,現(xiàn)在道上人都笑話章家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開玩笑,“有勇有謀”這麼高的評價可不能坐實了,尤其在黑x道上。
作爲(wèi)安家三少,黑x道大佬狂龍的兒子,萬一以後成爲(wèi)誰的目標(biāo),想起他“有勇有謀”,用大炮打他這個小蚊子,他不是死定了?!還是扮豬吃老虎好!
安諾忙搖手,特別不好意思的說:“莫大哥,外人不瞭解我,你還不知道嘛,我就是一個普通學(xué)生,遇到這事,差點嚇?biāo)馈N夷芴映鰜恚嗵澱录叶僬聺煽4蠹叶疾恢溃鋵崳俏抑袑W(xué)同學(xué),是他念舊情,故意放我逃走——”
對不起了,章澤楷,關(guān)鍵時刻,只能拿你充當(dāng)擋箭牌,至於章家怎麼想,哈哈,那可不在自己的考慮範(fàn)圍內(nèi)。
病房裡的保鏢、小弟們不少,估計很快“章家二少手下留情放走安家三少”的消息就會傳出去。
接著他裝作又惆悵又傷心的樣子:“唉,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我真擔(dān)心他老爸大哥責(zé)怪他!”
莫紹峰看著安諾那張少年的臉——臉部輪廓清晰有型,本該是個英俊凌厲的面相,但因爲(wèi)還年少,還有那雙似乎總是帶著笑意的雙眼,柔和了面部的線條,只讓人覺得俊秀異常。
別人若不瞭解,絕對不會想到他是黑x幫大佬的兒子。
聽安諾說話,看安諾青澀的表情,如果不是他細(xì)細(xì)問過每個跟著安諾的社團(tuán)小弟,瞭解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他真的要相信,安諾是被章家二少故意放走——三少,小小年紀(jì),心機深沉。
他收起笑容,裝作詫異的樣子:“真的?原來三少與章家二少是同學(xué),那就難怪他故意放走你。三少不用擔(dān)心,章家二少不會被責(zé)怪,他傷的很重,還躺在病牀上起不來。”
安諾擡眼看他:“真的?他傷的很重?”
莫紹峰:“大腦受傷,臉上毀容,現(xiàn)在還沒甦醒,夠不夠重?”
知道章澤楷一定傷的很重,沒想到這麼重,安諾心裡有點不舒服。
他扭頭看向老頭子,表情真誠:“老爸,沒想到章澤楷這麼慘,如果早知道,賠償費我就少要些。”
狂龍不以爲(wèi)然:“章家自己作死,怨不了別人。”
安諾表情沉重,他叫住出門去爲(wèi)自己辦事的小許:“許哥,派人去買束花,以我的名義送給章家二少。”
小許遲疑一下,說:“三少,要留話嗎?”
安諾沉吟一下,揚眉說:“就說,多謝他手下留情,希望他早日痊癒,我等著他單挑。”
小許點頭答應(yīng)而去。
安諾又“感激”的對莫紹峰說:“莫大哥,多謝你來探病。我和老爸都沒事,你如今位高權(quán)重,快回去忙吧。”
莫紹峰心裡咯噔一下,位高權(quán)重?這是在狂龍眼前給自己上眼藥?
連忙笑著說:“三少,你小孩子,別亂用成語,什麼位高權(quán)重,我什麼時候都是龍哥的小弟——”
眼看自己的目的還沒達(dá)成,趕緊岔開話題,轉(zhuǎn)向自己感興趣的方向:“三少,聽說香港樓市過兩年要跳水,消息可靠嗎?我準(zhǔn)備在東環(huán)投資幾層樓,正要籤合約——”
安諾就沒明白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前幾年看自己眼神總是奇奇怪怪,這半年自己去內(nèi)地,也偶爾接過他幾個問候電話,都不疼不癢的。
這次自己回香港探老頭子的病,他頻頻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要不是莫紹峰浪蕩公子喜歡玩女人的花名在外,自己都要以爲(wèi)他是愛上自己了。
想到這,安諾不自禁的噁心的打了個哆嗦。
看著莫紹峰有些急迫的表情,他說:“莫大哥,我那,也就隨便一說,完全是聽我同學(xué)爸爸說的,我同學(xué)爸爸是研究金融的,聽說在搞什麼期貨生意,這個來源不知算不算可靠?”
莫紹峰摸摸下巴,搞期貨生意,預(yù)測樓市走向,這期貨和樓市有關(guān)係嗎——?三少同學(xué)的老爸到底靠不靠譜?
他哪知道,這些就是安諾隨口扯出來的藉口。
莫紹峰又東拉西扯的和安諾聊了一會,才與老大狂龍打了個招呼走了。
狂龍聽到小兒子與手下大將的對話,對兒子的交友感興趣起來,揮揮手,病房裡只留下四個貼身保鏢,其他人都乖乖出去。
他問兒子:“老三,在那邊學(xué)習(xí)還習(xí)慣吧?有人欺負(fù)你沒有?聽鴻飛說,你交了幾個朋友,都幹什麼的?”
對於這輩子的這個大老粗老爹,安諾有些無語:“老爸,還能幹什麼的?都是學(xué)生了——”這弱智問題,害的他香x港腔都出來了。
狂龍大汗:“老爸的意思是,你朋友家裡都幹什麼?都是好人家小孩吧?”
安諾無力的躺倒在病牀上:“老爸,你想說什麼?放心,我的朋友們家裡都做正當(dāng)工作的,只除了我——”
狂龍瞪眼:“怎麼?敢有人看不起你?”
換安諾大汗,他就看起來這麼蠢,蠢到到處說自己是黑x幫大佬的兒子?
“不會,老爸,沒人看不起我,沒人欺負(fù)我,我人見人愛,大家都喜歡我,ok?我說家裡做黃金期貨生意的——”
狂龍一輩子打打殺殺,後來做大佬,也不是那種“運籌帷幄、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教父”型大佬,知識有限,聽兒子說“黃金期貨”根本沒聽明白。
“老三,黃金期貨是什麼?”
安諾心想,幸好他做過功課,否則真要被老頭子問住了。
“老爸,黃金期貨是期貨的一種,像股票一樣的,要到期貨公司開賬戶,低買高賣賺錢的。。。。。。”
安諾給老頭子狂龍一通安利,口乾舌燥,等他講完了,扭頭一看,氣的差點吐血,老頭子已經(jīng)睡著了,十分香甜,直打小呼嚕。
病房四角的保鏢同情的看著自家三少。
安諾無語,示意在外面門口探頭探腦有一會了的小孟進(jìn)來。小孟這些天,按照他的命令在外頭辦事。
因爲(wèi)沒有象“小許”一樣陪著自家三少“同甘共苦”,小孟在安諾養(yǎng)傷的這些天頗有點低眉順眼的意思,辦安諾交待下來的事,也格外的盡心盡力。
不等安諾問,小孟就開始巴拉巴拉說起來:“三少,都辦妥了。地址在中環(huán),是個交工不久的精裝樓盤。自帶會所,會所裡有運動場、健身房、棋牌室、遊戲廳、K歌房。朱迪小姐選了9樓,600呎,我已經(jīng)找人幫助朱迪小姐把家搬過去。給朱迪小姐在銀行開了賬戶,錢也轉(zhuǎn)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