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薰啊,你又去杯莫亭啊?”
木蘭現在是習慣了早起,但這卻并不是她喜歡的,雖然人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但她不是辛勤的鳥兒呢,她又不勤勞,萬一又是那鳥兒要捉的蟲子呢,正所謂早起的蟲子被鳥吃,這可絕對不是什么好現象。
看看,她這不是又被早起的小純給拉住了。
“嗯,現在他那邊沒人,你爹說了,現在去最安全。”木蘭說完便笑笑,卻是有些不懷好意的笑笑。
小純是個直率的女孩子,心里頭可藏不了多少事,這柯王府莫言也算是常來,貌視小純便看上莫言那個氣質男了,每回說道莫言的事,她總是要問得很詳細,若是你拿這事開開玩笑,人家還臉紅,其實小純那眼光也蠻不錯的,他們三個之中,莫言算是最有安全感的。只是小純的爹嚴祿大總管似乎又對莫言意見大得很。自然這是木蘭私底下聽來的,私底下的秘密可是不能說的呢。
“那……那能不能……”小純開始吞吞吐吐的,臉蛋也漸漸開始紅了起來。
這孩子大約是想去,但還是有些顧忌,大約也不是顧忌自己的名聲,而是顧忌著若是這事被嚴祿知道之后的嚴重后果。想到管家,木蘭便命自己千萬不能心軟,不是她不善解人意,只是他們現在是生在了這樣的一個環境中,她無力改變環境,便只能改變自己的思維,只能是讓自己不要做一些傷害自己,也傷害了他人事情。
“小純可是單純的正經女子,哪里能去那種地方,先不說你爹會怎么懲罰,就是我這邊也是絕對不會做這種腦子灌水的事情的。”
小純低著頭焦急的捏著衣角,“那阿薰你不是也去了。”
呃,單純,她還有么?貌視她世故得很。
木蘭拿出曾經教導小孩子的口氣說道:“阿薰我去,是因為我懂得怎么保護自己。那里很復雜,可愛的小純會學壞的。”
“去一次也能學壞?”小純不懈努力的爭取著機會。
木蘭搖搖頭,她可以打包票這事有第一次,就絕絕對對的會有第二次,“小純可明白,在那種復雜的地方,阿薰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
“阿薰不是說,現在人很少么?人少就不會危險的。”
這下可好,木蘭還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她應該不會這么衰的吧?但仔細想想,還是不行,這種事情哪有什么萬一,要是被她的管家爹知道了,那還得了。
“若小純真想去,就下次吧,下次時間充足,有時間打扮,小純總不想一副不漂亮的模樣出現在莫言眼前吧。”
小純抬頭,疑惑,“我有說是要去看莫老板么?”
這下木蘭也要疑惑了,“不是去看莫言,那你去杯莫亭做什么?”
“見你經常去,就覺得一定很好玩啊。”
木蘭嘴角一陣抽搐,好玩,呵呵,還真是挺好玩。說她單純還真上勁了,那地方你一個女子也能用好玩來形容的?不曉得甘難辛苦人情世故的家伙。
“好啦,好啦,下次,下次挑個好時辰,我有急事,再趕時間,沒空等你換男裝啦。”說完木蘭詩拔腿就跑。
后面傳來小純的喊叫:“你說的,反悔爛嘴巴。”
下次,誰知道下次是個什么時候。小純姑娘啊,你得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哦。這年頭,想要單純實真是不容易了。趁現在還有的時候,就好好保護著吧。等到了她這個時候,是裝也裝不來了。
“又來找老板啊。”門口的門童算是怎么了忘不了這個叫阿薰的女子的,不管她是男裝還是女裝,亦或是化成灰也能認識。
木蘭笑道:“是啊,想施韻姑娘了,所以找他開個后門。”施韻是杯莫亭的花魁,不是一般人能見著的,所以才說找莫言開后門。
門童彎腰,做了個里面請的手勢,“希望您今天能順利的見著我們老板。”
這話聽來挺怪異的。
大廳里,少了晚上的喧嘩,使這么大的場地看來很是寂靜,再想著這邊是杯莫亭便覺得這又是極大的不和諧了。
但,不管是寂靜還是熱鬧都不是屬于她的,她不是這歡場的主角,也不是客人中的佼佼者,她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一個一點也不像穿越女主可卻又偏偏是的平凡人。啊,真不曉得那無良作者是怎么安排的,怎么會有這么糾結的人,真該狠狠的抹一把辛酸淚,奮斗了那么久,拋頭顱灑熱血的,我容易么我。
還是別發這種感慨了吧,看著心煩,找到紅扣,表明自己的以后不會再來的決心之后,就回去吧,她現在的飯票可不喜歡她總是往這里鉆。
紅扣是計陶下的紅顏知己,這個親們已經知道了,但紅扣卻又并不是這杯莫亭最美麗的女子,才華也不是最拔尖。在別處她可能還算是才貌雙全,但在這個高手云集的杯莫亭,就……她最惹人喜歡的便是那如春風般清爽的氣質,雖然生在花樓,可她身上卻總是會散發著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氣息,很怪異,但是卻也是很明顯,令人忽視不得。有些才有些貌,但又沒有青樓女子韻味的青樓女子,應該是那些清高的花花大少們最喜歡的吧。
因為紅扣是計陶下專屬的,也就是除了計陶下之外是不接任何人的,所以她有一個自己獨立的小院,小院在杯莫亭后面,出了后門越過一條長廊,看見一個光禿禿的池塘之后,便到了。池塘里種的是蓮花,其實木蘭有時候會覺得,紅扣身上會有那種清新的氣質,一方面來說也是與蓮花在一起待久了的緣故。
紅扣是個好人,這是木蘭與她接觸很多次之后才愿意給她的稱謂,因為還氣著計陶下,所以恨屋及烏的連著他的紅顏知己也不喜歡著。以前容柯還經常待在府上的時候,紅扣也會經常往那里跑,她們也會經常見面,只是那時候話不多,后來熟識,貌視也是因為跟著容柯赴宴,被他丟在角落,而在角落里她們的話多了起來。
紅扣說,她沒有家人,因為做那行,所以也沒有朋友。剛好遇見了一個受著人人平等教育的木蘭,便像是找到了組織找到了黨似地。什么事都喜歡跟木蘭說,木蘭有時候會懷疑,這紅扣究竟在打著什么主意。別說她小心眼,要她像相信小純很單純一樣的相信紅扣,她實在是做不到。實際上,紅扣在杯莫亭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就證明了,她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當然這是后話,紅扣從沒做過傷害她的事情,反而對她還挺好,所以,在她的立場看來,紅扣是個好人。
但,要她把紅扣當成無所不說的朋友死黨,她是做不到的,從前沒做到,現在也不想做到,未來便是更加的做不到了。這點她是從開始就很明白的。
就想是對流鶯一般,說來說去,她們都是計陶下的人,對她好,多多少少也是看在計陶下的面子上,而此時的計陶下又是她一心想要避開的對象。她跟計陶下是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的,既然成不了朋友,那么便是陌生人了,陌生人就要有個陌生人的樣子,所以她要慢慢的去疏遠一切屬于計陶下的人。
“呀,阿薰來了。”晴丫似乎是有些吃驚。
木蘭一邊往里面走,一邊說著玩笑話:“怎么晴丫姐姐見著阿薰是這幅模樣,難不成不歡迎?”
晴丫連連擺手,“我們姑娘可惦記著呢,我哪里敢不歡迎啊,我只是奇怪今天怎么這么早。”
“早么?”木蘭看看天色,貌視是挺早的,可她得趕在巡視之前回去呢,“你們姑娘說昨天又托人帶信了,我心想著都拖了這么些日子,再不來實真是過意不去,我今天啊,就算是時間不夠用也得拼了命的擠擠。”
木蘭走到院門口,見著紅扣的房門門還是關著的,便心想著是不是太早了些,于是便轉身又對晴丫說道:“晴丫姐姐,姑娘還沒起床么?”
晴丫點點頭,“姑娘昨天睡得很晚。”
木蘭說道:“睡懶覺不是個好習慣呢,姐姐能去叫叫么?”
“若是平時我倒是可以去叫醒姑娘,只是這回三少爺也在,就這樣冒昧的進去,怕是不好。”晴丫一臉為難的樣子。
啥,那妖孽也在,不是從不在外留宿的么?看樣子這趕早也是白趕了,下回還是不要來了。
木蘭扯扯晴丫的衣袖,笑道:“晴丫姐姐說得對,就不要打擾三少爺了。至于我嘛,那天見不著啊,要找我去柯王府就成。那我就先走了。”
晴丫面露歉意,“難為阿薰白跑一趟了。”
“沒事,我純當鍛煉身體,保衛祖國了。”兩人轉身,木蘭又交代:“麻煩晴丫姐姐等下轉告姑娘,她要的東西我現在還沒來得及做,大約三天后派人去柯王府取便成。”
可就在這時屋里傳來一聲不怎么明亮卻穿透力極強的低吼:“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