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時過境遷之后已經說不清楚,有些事情則是在錯過之后,難以再回復。鴻軒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每每想到這些事情,還是有些心塞。
過去的他不會這樣,為何如今卻心中充滿了難過。他覺得,自從自己認識了琴憶之之后,整個世界就發生了變化,很多事情都說不清楚,包括自己過去曾經堅信的東西,現在也都頃刻間倒塌,弄得鴻軒有些措手不及。
回去的路上,琴憶之同鴻軒一直沒有說話,兩個人低著頭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但是此時此刻,琴憶之卻不知道,琴府里面正在醞釀著一件巨大的陰謀。
戚夫人今天早上一起床,就聽聞下人們說起琴憶之中毒的事情。如今琴厚心中百般心疼,還說一定要把那個給琴憶之下毒的人給揪出來。現在,整個琴府上下都在追查誰給琴憶之送藥的事情,弄得許多人人心惶惶。
給琴憶之下毒的人就是戚夫人,她本想著如今鴻軒在屋子里面生病無法出來,趁機給琴憶之下毒,也沒有人會發覺,卻不曾想鴻軒竟然為了琴憶之不顧自己的身體,前來給琴憶之醫治,還救活了琴憶之,使得她心中生出些許的煩悶來。
她覺得如果自己不在這時候做些什么,恐怕接下來就要被琴厚揪出來。思來想去,戚夫人叫下人給自己換上一件墨綠色的對襟襦裙,小心翼翼的去求見琴厚。
琴厚本來就為了下毒的事情心生煩惱,畢竟琴府接二連三的出現陷害人的事情,使自己的威信一點點下降。而且那位原本給琴憶之下毒的丫鬟選擇自殺,更是讓整個琴府蒙上了一層陰霾。
戚夫人在門口說想要見琴厚,琴厚只好讓戚夫人進門來。戚夫人進門之后,給琴厚行禮,隨后臉上帶著絲絲關心道:“老爺,我今天早上剛剛起來,就聽聞外面說琴小姐被人下了毒,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琴厚嘆息著,將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戚夫人說了一遍,最后還感嘆道:“不知道琴府最近事怎么了,總是風波不斷。是不是我們得罪了哪位神仙老爺,需要去拜拜。”
戚夫人聽聞此言,眼珠子轉了一下,一條主意便在她心中產生。她裝出猶豫的樣子,道:“老爺,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您會不會同意呢?”
琴厚見戚夫人居然有主意,也不管什么,慌忙詢問究竟是什么。戚夫人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子,柔聲道:“老爺,如果您真的覺得琴府得罪了什么人,不如就請一位陰陽先生來咱們家瞧瞧。說不定到頭來是有什么小鬼在作祟也呢!”
此話一出,琴厚的臉上露出一些不屑。他向來不喜歡那些陰陽先生,總是裝神弄鬼不說,還經常收很多的錢來,假裝替人消災,實際上只是騙取錢財而已。
戚夫人看出了琴厚的猶豫,繼續道:“其實老爺也不必這樣悲觀,琴府這樣不順,定然要病急亂投醫。但是我不會拿著老爺的錢胡亂去找什么野路子的
陰陽先生過來,肯定要找人去打聽打聽比較靠譜的陰陽先生,絕對讓他輕易的找出琴府最近出了這些事情的原因。”
“可是……”琴厚嘆息了一下道,“不知道憶之同意不同意啊,萬一她為了這件事生氣,弄壞了身子可怎么辦呢?”
戚夫人不慌不忙道:“憶之一定不會反對,畢竟這件事對她也是極好的。況且她不也是中毒了嗎?說不定是在外面待的時間長了,染上了不干凈的東西。如今找個陰陽先生驅驅魔,說不定都會好起來。”
琴厚見戚夫人說的也很有道理,畢竟現在也沒有什么法子,就只好無奈道:“既然如此,戚夫人你就去辦吧。我希望這幾日就快點請過來,要不然以后的日子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是,老爺。”戚夫人滿口答應,“老爺盡管放心,我這邊的情況一定讓老爺滿意。”說完,戚夫人對琴厚行禮后,轉身走出了這邊的房間。
一走出門,一直伺候戚夫人的丫鬟送春就湊了過來。她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圍,發現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稍稍放心下來,趴在戚夫人耳邊輕聲道:“剛才奴婢去了小姐的房間那邊,看到小姐同鴻軒公子兩個人早就出門了,看樣子應該短時間內回不來,不如夫人就現在去做那件事吧。”
戚夫人點點頭,提著裙子快步的向著景萃園移動過去。
景萃園的門口,夏溪還在整理院子。她拿著掃把在院子里面清掃著垃圾,時不時的抬起頭來望望天空。今天的天氣異常好,陽光從云層中照射下來,為地面鋪上一層光芒,如同在夢境中一樣好看。
她知道鴻軒同琴憶之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所以在做活的時候,還有些磨洋工。
戚夫人遠遠的就看到夏溪,不由得眉頭皺起來。夏溪這樣礙事的出現在那里,自己怎么能夠輕易的把東西放進里面去呢?
她轉頭看向了送春,示意她前去將夏溪引開。送春會意的點點頭,隨后就徑直走到了夏溪的身旁。
夏溪望見送春,臉上帶出絲絲的反感,畢竟送春是戚夫人那邊的人,心中指不定有什么壞想法。她也害怕送春是過來打聽小姐的事情,于是閉嘴低頭清掃地面。
送春看出夏溪對自己的反感,但是為了主子只能假裝不在意。她滿臉堆笑,一副討好的模樣道:“夏溪妹妹,今天琴小姐身體恢復的如何了?”
“不勞姐姐費心,我們家小姐的身體好著呢,以后會更加健康。”夏溪冷冰冰的回答道。
送春吃了個閉門羹,但是也不輕言放棄。她繼續保持著笑瞇瞇的模樣,道:“夏溪妹妹,我其實這次來是想要送你些首飾的。不知,你可否跟著我回我房間去拿呢?”
夏溪聞言抬起頭來,皺眉疑惑的看著她,道:“為何今天你要送我首飾?我們兩個之間根本沒有什么關系,也沒有什么交情,你這樣送我東西我不能收。”
“夏溪妹妹
!”送春一把拉住了夏溪的手,有些焦急道,“之前我們主子做的是有些不對,但是如今她覺得整個琴府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琴小姐了,自然想要過來和好。畢竟都是自家人,也不能這樣針鋒相對你說對吧?”
夏溪覺得送春說的有些道理,但是自己還是不能夠收下送春的禮物。她覺得無功不受祿,況且小姐還沒有說同戚夫人和好,自己不能先表態。
送春看出了夏溪的想法,慌忙解釋道:“其實你也不必覺得不好意思,我想要同你交好,與琴小姐沒有什么關系。你如果顧忌小姐,那就當做我想和你做個朋友,沒有別的意思,好不好?”
她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夏溪還拒絕的話總歸來說不大好。夏溪無奈的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掃把發下后,道:“好吧,我就依了姐姐你,我跟著姐姐去。”
送春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笑容,拉著夏溪就走出了景萃園。
等到兩個人走遠了,戚夫人才從一旁的樹后面走出來,鬼鬼祟祟的進到了景萃園里面。
正值春天,一顆顆樹木上面掛滿了新芽。戚夫人隨便找了一個大樹旁邊停下來,從懷里面掏出一個白色的布娃娃。那個娃娃上面寫了琴厚的生辰八字,身上插滿了無數的銀針,這真是巫蠱之術!
這個娃娃是戚夫人花了三天三夜做好的,目的就是為了陷害給琴憶之。
她看了看四周,發現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慌忙從懷里面掏出準備好了的小鏟子,在大樹下面開始挖洞。
春天的泥土很松,而且雨水很多,所以挖起來一點也不費力。很快,一個洞就挖好了。戚夫人將布娃娃反面朝上放進了洞里面,又三下兩下的將洞填補好了,才滿意的拍拍身上的泥土走出了景萃園。
不遠處,夏溪跟著送春回到了這邊。夏溪手里面拿著送春送給自己的手鐲,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手鐲是普通的白玉鑄成,上面還雕刻著一些精致的花紋,看上去樸素又不失個性。
這個玉手鐲是之前琴依美最喜歡的,只不過琴依美死后,戚夫人就把它拿過來送給了送春,讓她有機會送人。
送春知道這是琴依美的遺物,覺得帶上有些不吉利,也就隨便在房間里面放著。今天借著送給夏溪禮物的油頭,把這個手鐲送出去,也算是擺脫了一份倒霉的東西。
夏溪不知道其中的典故,看送春送給自己這樣好的東西,心中對她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等到了景萃園的門口,送春臉上帶出一絲不舍,道:“夏溪妹妹,希望你今后能夠在琴小姐面前多美言幾句我和我們家夫人,讓她以后和我們同一家人一樣和平相處。”
夏溪滿口答應,拍著自己的胸脯打包票說,自己今后一定會好好的勸說小姐,畢竟一家人就應該和諧生活。語罷,夏溪走進了景萃園里面。
送春望著夏溪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一絲厭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