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Z小說
?(?)
忽覺一股蕭殺之氣撲面而來,我抬眼望去,隨即對上一雙冰冷如斯的眸子,那目光似千年寒冰,似要將人凍結(jié)。
我忍不住失聲輕笑起來,望著薛王爺緊繃的臉,無視他如冰錐般寒冷至極的目光及周身散發(fā)著濃郁殘暴的戾氣和殺機,一字字緩緩道:“王爺不舒服嗎?臉色這么難看。”
薛王爺眼睛微微一瞇,身上的殺氣更甚,“你別高興得太早。”
我呵呵笑了起來,忍不住打趣道:“王爺還真是個奇怪的人,高興哪還分早晚的啊,莫不是王爺見不得別人開心、快樂。”
薛王爺嘴唇發(fā)白,額上青筋暴跳,全身骨骼咯咯作響,目光如兇猛的獅子般一瞬不瞬地瞪著我,恨不得將我連皮帶骨一口吞噬。
我甚不在意地聳聳肩,朝他調(diào)皮地眨眨眼,笑容燦爛如花。可是我越是開心,薛王爺卻越是恨,越是怒,不過,他也知道,此刻是千萬沖動不得的,一沖動,他的游戲就沒有辦法進(jìn)行下去,而且……
他眼睛的余光似有若無地掃過白玉笙,但見白玉笙的心思根本不在那戰(zhàn)場上,目光仍舊死死地盯著我,眼神溫柔而多情,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閉上眼。
瞬息間我只覺剛才的怒殺之氣轉(zhuǎn)眼便沒了蹤影,片刻后,薛王爺睜開了眼,再看我時,嘴角勾起一抹和藹溫和的笑容,他說,語氣平和得像在聊家常,“你們在那崖底有奇遇。”
我沉吟一會,笑笑,“好像是的。”
“他們四人的劍法絕妙、精奇,都是世上難得一見的絕世劍法,本王都是生平第一次見。”他指的是風(fēng)、啟、宣、塵。
“當(dāng)然,”我微笑著說道,“那都是他們自創(chuàng)的。”
“什么?”他臉色變了變,不由自主說了句很笨的話,“不是失傳已久的武功。”
我失笑道:“王爺還真會說笑,世上哪來那么多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功,即便是有,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出現(xiàn),那里又不是神仙居,那里可是萬丈深淵,稍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的。7Z小說?”
“呵呵,”薛王爺?shù)托σ宦暎澳銈儾皇前踩粺o恙回來了嗎?所以說那萬丈懸崖也不一定真能置人于死地。”
“那也要看是什么人,若是王爺……”我挑眉斜睨他,似笑非笑,“若是王爺,一定會粉身碎骨,死無全尸。”
“你……”他驟然變臉,不再假裝友善,臉色由青變綠,看看我,又看看康景皇,忽而一笑,道,“想用激將法逼本王動手,你們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只可惜碰到的是本王,注定你們會失敗。”
他頓了頓,瞧著我,臉上笑意更甚,“知道嗎?縱然你們有絕世的武功,深厚的內(nèi)力,但是你們總是人,總還是血肉之軀。雙拳難敵四手,你不是不知道吧?本王會用車輪戰(zhàn)術(shù)拖死你們,到那時,本王倒要看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變態(tài)!我忍住白他一眼的沖動,在心里狠狠地罵他。
這時,忽聽一聲大喝,我一驚,連忙轉(zhuǎn)頭望去,但見紫衣隨風(fēng)飄飛,人如云雀穿空而起,手中的驚鴻劍幻化出無數(shù)的銀芒,最干凈利落的招牌般的一劍刺出,只聽得“砰、砰、砰”的數(shù)聲響,黑衣死士已全部倒下,個個身首異處。
那冷莫屈“噗”的一聲,口中猛地噴出一口血來,高大的身軀晃了晃,竟緩緩地靠著門柱滑了下去,暈死了。
自從練就了生死決,塵的內(nèi)功深厚無比,一般的搏斗,倒看不出有什么特異之處,但當(dāng)他遇到內(nèi)力強勁的反彈之力,便會十倍的反彈回去。
冷莫屈在吹笛引導(dǎo)黑衣死士動作時,已將內(nèi)力貫穿于笛聲之中,塵在刺出每一劍時,都使出內(nèi)力回?fù)艋厝ィ谑抢淠闶钩隽耸傻膬?nèi)力,想克制住塵,可哪知塵這生死決,如果擊出力道不遇阻力,那還罷了,一旦遇上阻力,立即自生成強烈的反彈之力,所遇阻力愈大,則反彈力愈強,是以,在冷莫屈使出十成功力之后,不但無法
阻擋那股內(nèi)力,反而是自取滅亡,不僅讓黑衣死士無力反擊,也使自己身受重傷。7Z小說?
冷莫屈一倒下,薛王爺和白玉笙眾人都不由得面色大變,難以置信的震驚地望著塵,那一刻,他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傷到冷莫屈的。
塵清冷的眸子冷冷地看了眼白玉笙,待轉(zhuǎn)向我時,帶著說不盡的溫柔,深深的凝視,我朝他眨眨眼,笑得格外燦爛。
“他很愛你。”身邊的康景皇忽然冒出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怔了怔,奇怪地抬起頭望向他,他卻沒有回頭,只是笑笑,道,“以后就麻煩你好好照顧他了。”
我不由一愣,探究地盯著他,自從上次密談后,他對塵的態(tài)度總是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里怪,尤其他問塵的那句話“若是讓你在皇位和她之間選擇,你會選擇誰?”,說真的,這句話很難琢磨,他究竟為什么會這么問?甩甩頭,算了,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侯。
遠(yuǎn)觀戰(zhàn)場,驚鴻劍重新被舉起,劍花紛飛,瞬間便如蛟龍舞動與天地間,塵的身形仿若一只輕盈的飛鳥隨著劍氣騰空而起,直撲向啟和那十二神將。
說實話,風(fēng)、啟、宣、塵他們四人的武功誰高誰低,我確實也分不清,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塵的內(nèi)力是最深厚;風(fēng)的劍法是最凌厲的,殺氣最重;宣的動作是最優(yōu)美的,清艷中暗藏殺機;啟的劍法就如他的人一樣,優(yōu)雅中帶著魅惑。
那十二神將武功也的確怪異,用的兵器也各不相同,有用長劍的,有用金輪的,有用鋼刀的,有用軟劍的,有用軟鞭的……十二個人,十二種兵器,但無論是什么樣的兵器,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若是至強至剛的兵器,用的反而是至靈至巧的招式,若是至弱至巧的兵器,用的反而是至剛至強的招式。如此深不可測的武功,也難怪啟與他們大戰(zhàn)了數(shù)百個回合,仍舊還是打成平手,沒有占到半點便宜。
塵的突然加入,倒一下子減少了啟的壓力,本來是一人PK十二人,現(xiàn)在改為一人PK六人,我們的勝算似乎又大了些。
正在暗自慶幸時,只聽得“磁”的一聲響,兵器入體的聲音,循聲望去,原來是玄日劍刺入最后一個彩衣樓紫衣人的身體,紫衣人低頭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難以置信,明明……剛才……是他的劍快了一步,可是為什么結(jié)果自己的劍還在手中,卻已無力……施展。
他緩緩地抬起頭,目中露出痛苦之色,像是想說什么,但嘴唇動了好幾次,卻仍是連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宣猛地一下將劍拔了出來,“噗”的一聲,紫衣人仰頭朝天猛吐了一口鮮血,身子踉蹌后退一步,然后直直地向后倒去,死了,死不瞑目。
“你怎么樣了?”宣轉(zhuǎn)過頭走向站在一旁,輕微喘息的衛(wèi)祁文,笑得云淡風(fēng)輕,聲音也是淡淡的。
衛(wèi)祁文雖沒有受什么重傷,但是方才那場惡戰(zhàn),卻也是他平生以來的第一次,現(xiàn)在想來,他還是有些膽戰(zhàn)心驚,雖說他的劍法集各家之所長,但畢竟內(nèi)力有限,如此比拼內(nèi)力,已大傷元氣,此時已按捺不住心血翻涌,掩袖輕輕咳嗽起來。
宣回頭看了眼啟和塵他們二人,見他們與那十二神將打得難解難分,不分高下,心知一時半刻不會有什么變故,于是便上前一步,扶著衛(wèi)祁文步上玉階,想將其安全送到我們這里。畢竟衛(wèi)祁文的手臂和腰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而且還受了內(nèi)傷,雖不嚴(yán)重,但眼下情形,卻也需靜坐調(diào)息一陣,才可恢復(fù)體能。
忽然,霍沖和洛蒙身子向前一探,疾如流矢一般向宣和衛(wèi)祁文猛撲過來,他們是趁眾人目光都貫注于廣場中的那場激戰(zhàn),無暇顧及這邊,突然間發(fā)起攻襲,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卻不知我和風(fēng)早已暗中留心,就是怕他們趁我們不備突然下手,所以一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見他們一出手,風(fēng)也同時發(fā)動,疾如雷奔,直撲過去。
洛蒙和霍沖雖沒有在江湖上真正走動過,不過以他們的武功,也可以名列前二十名高手之列,可是,這次他們偏偏遇到的對手是風(fēng),風(fēng)的功力遠(yuǎn)比他們深厚,身法也比他們迅速,而且又早有防備,所以在他們距離宣和衛(wèi)祁文尚有四五尺遠(yuǎn)近時,風(fēng)已擋住他們的去路,雙掌同時擊出,一左一右分別襲向洛蒙和霍沖的右胸、左胸。
洛蒙和霍沖見衛(wèi)祁文受傷,本想將他生擒,向薛王爺邀功,更確切的說是為了待罪立功。可哪知在距離衛(wèi)祁文四五尺遠(yuǎn)的地方,忽覺一股極猛的掌風(fēng)排山倒海地直撲過來,他們不由一驚,心知對方乃是絕頂?shù)母呤郑榧敝拢差櫜坏媚敲炊啵瑱M里隨即拍出一掌,這一掌他們都用足了十成的力道,直待手掌發(fā)出,人才隨著擊出掌勢,凝神望去,一望之下,登時駭?shù)媚樕钒祝共桓以儆步樱兆≌屏Γ艘灿煽罩兴さ聛怼?
風(fēng)在空中輕輕飄落,長發(fā)飛揚,亦袂飄飄,他看著洛蒙和霍沖,臉上有如凝結(jié)著一層冰霜,直叫人心頭不自禁的生出寒意。
時間在一瞬間凝滯,但空氣中卻流動著一股壓抑的氣息。洛蒙僵坐在玉階上,霍沖則立在他的身旁,二人一動不敢動,也不敢出聲。
“堂堂一國之宰相,一國之大將軍,也不過都是卑鄙小人。”風(fēng)首先打破了沉默,語氣略微諷刺的說道。
“霍沖,”風(fēng)的唇邊露出了一抹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你娘,你的妻兒,還有你的霍家軍都不想要了嗎?”
“說我們卑鄙,你們也不過如此。”洛蒙壯著膽,反駁風(fēng)的話,在他看來我們抓了人家霍沖的娘來威脅霍沖,手法也同樣卑鄙。
風(fēng)呵呵一笑,那笑,意味不明,目光一掠過洛蒙和霍沖,落在宣的身上,吩咐道:“宣弟,你去和雪兒保護(hù)皇上,我去幫忘塵他們。”
話音未落,人已飛了過去。先前啟與那十二神將交手,只打成了平手,而后,塵上前幫忙,但奇怪的是,他們一對六,居然也只是打成了平手,我忽然覺得那十二人是不是也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一柱香過去了,風(fēng)、啟、塵仍舊是與那十二神將戰(zhàn)成平手,我奇怪地看著激戰(zhàn)中的眾人,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激靈,原來……我眼睛忽地一亮,終于明白了,在心底無聲地笑笑,不動聲色地低聲說道:“宣,這里有我守著,你去幫忙風(fēng)他們。”
我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微弱,但在場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都一定聽得清清楚楚,薛王爺雖沒有轉(zhuǎn)頭看向我們,但是他的嘴角卻不自主地勾起,露出一個詭異而又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