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京的路上,幾經輾轉,一路上聽了許多傳聞:皇上要革八王爺的爵了,十四爺以前在西寧收受賄賂十好幾萬,皇上頗不滿意。九阿哥并無王爵,卻不約束下人喊他“九王爺”,為人奸佞狂妄,皇上無法容忍。年羹堯自恃己功,怠慢新君,口出不敬之詞。鑒于怡親王的勤儉恭順克己奉公,要賞的是一郡王頭銜,隨便在我們家的男孩子間指定。誰不知道若是真的賞那也不是面上說的那樣,只不過是為允祥替他去勸十四這件為難事。
“這爵位您要給誰?”我坐在馬車里問他。
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只是傳聞,還不定呢。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看著他思考的樣子,突然覺得允祥的優點與缺點竟同是一個,那就是他的深沉與責任。當我在現代生活的時候,我很自然地認為夫妻就應該承擔起另一方的幸福,共同籌謀未來。來了這兒卻發現允祥接受的教育促使他覺得獨自一人撐起這個家是那樣的理所當然,他從不覺得我有義務也理應該幫他做一些事,即使我可以幫他也有信心做好,他卻從不表態對我的贊賞。我知道他從心底里其實并不接受我的“好意”,矛盾是因為接受的教育千差萬別,一路走了這么久,分和、切磋、琢磨,他開始學會表達自己的情感,我便也開始接受他給我的未來。
回了京再回到那個家,家中的兒子們為了傳聞中那即將到來的郡王爵位滿是欣喜,心中頗是期望。素慎的積極蓋過了以往的別扭,滿心地想為弘竆謀一個爵位,這樣也算保住了她后半生的幸福。
農歷三月十八,暖暖的生日,雍正卻命允祥將她從山西接回了京城,將和惠與弘曉也送回了王府,為了我們一家子的團圓。素慎挖空心思地替她布宴慶生,把場面搞得極其熱鬧。自暖暖嫁后三年,除了省親,我們能見著的次數實在有限。她著月白色的夾襖,襯得臉色飽滿瑩潤,越來越有成熟女子的味道。恰值春色綿綿,柳芽嬌嫩,百花妖嬈芳艷,滿園花香怡人。家中的孩子們出人意料的齊全,連不愛言語的弘竆都來了,規矩極是周到。看眼前的景象恰能襯起昆曲里唱的“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散了晌午飯,三三兩兩的人或去了園子,或找了三五知己說悄悄話去了。我與杏兒坐在園中的游廊里,只見弘昌的媳婦安靜侍在勻芷的身邊,默默聽著自己婆婆與玉纖交談,低垂著頭不敢看人。暖暖抱著弘曉滿是愛溺,伸出一只手來捏著他的臉,弘曉卻對他姐姐的要挾滿臉不樂意的委屈。和惠在河邊興致盎然地看弘鶵捉魚,魚上鉤后不小心甩了和惠一裙子水,她微怒弘鶵卻笑得高興。我不經意地抬眼看遠處卻發現弘暾身邊有個陌生女孩子,兩人正在談著什么。我納悶地問杏兒道:“杏兒,那女孩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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