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雖說林躍被心魔控制,但說到底卻仍然是肉體凡胎,最多擁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詭異手段,他哪里能經(jīng)得住鋒利無比的箭頭。當即一股劇痛便從手掌襲遍全身,林躍的手心瞬間便被這,比槍彈破壞力更為恐怖的箭頭射穿。也直到這一刻,這心魔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些銀雨對自己也同樣具有威脅,而且手掌上的疼痛也讓他徹底憤怒,自從它的誕生之日開始,都從未感覺過疼痛的滋味??粗终苽谏希S著不斷流出的鮮血,陣陣濃郁的血煞之氣也開始大量逸散,這更使得心魔更加驚怒不已。
雖然說林躍這身軀對他來說很重要,可是血煞之氣卻是如同心魔的血液一般,如果不去制止,任由血煞之氣逐漸從林躍傷口散盡,那么心魔便將失去一切力量的源泉,元氣大傷的他不得不重新鉆入林躍身體深處。這心魔好不容有機會占據(jù)林躍身體,還未痛痛快快的玩上一玩,若是有人現(xiàn)在讓他重新回去,心魔定要找對方拼命。
這只是第一支箭矢的威力,眼看越來越多的銀雨,在自己頭頂落下。感受到這些利器的威力,林躍的身形更是比之剛才快了一倍不止,憑借著先天血眸優(yōu)勢,再加上這具身軀中本來就大有潛力,所以心魔便可以極大空間的,發(fā)揮出自己與生俱來的實力。等到頭頂上方那陣箭雨距離地面不到一丈高度,林躍的喉嚨中才沙啞出聲道:“血遁……”
“人呢?”遠在看臺上的扶蘇一驚,原本在他看來,林躍毫無防備的伸手去接箭矢,這已經(jīng)讓他不敢相信,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待看到后面,林躍竟然整個人爆出一團紅霧,隨即便消失在滿地的箭矢之中。如此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不見,這任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扶蘇卻不會因此放棄,遂轉(zhuǎn)過身對身邊的禁軍都統(tǒng)道:“傳我命令,逆臣林躍弒殺皇子,頂撞陛下,理當斬首。出動咸陽十萬禁軍,封鎖每個城門口,之后在都城中全面搜查,在這過程中,沒有陛下許可不得放任何人出城!”
“諾”為難的看了眼癱坐在一旁的嬴政。雖然面前的是長公子,可是在這位都統(tǒng)眼中,自己只屬于嬴政掌管,根本就與扶蘇無半分關聯(lián),哪怕他說的頭頭是道,也需要嬴政批準??墒乾F(xiàn)在看嬴政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像只有喘氣的勁兒,這可難壞了這位禁軍都統(tǒng)。
禁軍都統(tǒng)的小動作,哪能逃的過扶蘇的雙眼,見對方還在猶豫,扶蘇不禁冷哼道:“還不快去,愣在這邊干什么?若是讓林躍跑了,父皇怪罪下來,你就是第一個!”
心中權(quán)衡再三,那都統(tǒng)遂決定還是抓捕林躍要緊,這剩下來的可以日后再做解釋,隨即便朝著扶蘇扼手告退。這幅情形看在扶蘇眼中可是再為痛快不過,禁軍都統(tǒng)那又怎樣,沒了老家伙還不是要聽我指揮,就憑胡亥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他這太子之稱何德何能,等到老家伙一死,這大秦的天下還是自己的。
耳朵微微一動,輕微的咳嗽聲從王座上傳出,扶蘇遂將面色壓沉,轉(zhuǎn)身對形勢微微轉(zhuǎn)好的道嬴政道:“父皇請保重身體,這追捕林躍一事盡可交與孩兒,孩兒一定會將那廝梟首示眾,以慰高皇弟在天之靈
!”
“咳咳…但愿如此,扶蘇??!你所做的一切努力朕都知道,但是朕今天在這里還想對你告誡一句,這胡亥的太子之位,是誰都無法改變的,希望你好好記住,你退下吧!”剛剛轉(zhuǎn)醒的嬴政,渾濁的眼睛中,神采卻異常明銳,不似病態(tài)的那種迷糊。身為人父,他怎么能看不出扶蘇心底的那股得意,身為君主,他更是清楚這歷朝歷代,無數(shù)的王子為了爭奪王位而相互殘殺。所以嬴政干脆立什么都不懂,天真無邪的胡亥做儲君,為的就是絕了他們的念頭??墒??這樣還是晚了一步,自己的兒子依舊死在了這場權(quán)力斗爭之中。
再說這頭,自被心魔控制的林躍使出血遁秘術后,整個人以鮮血為引,成功將這掩藏于地下,數(shù)萬尸骨混合而成的魔氣溝通,之后林躍便以借著魔氣的掩護,成功的逃出了北城校場。可是這心魔乃是從林躍身體中出生不久,剛才又大耗魔力把圍困林躍的禁軍殺死大片,現(xiàn)在只堪堪維持到林躍逃出北城校場,那血遁之力也就蕩然無存。
借著著一處橋墩的掩護,林躍這才勉強躲過一隊巡城兵的搜查,捂住不斷涌出鮮血的右掌,剛才幸好是將流出的血做引子,全都被地下魔氣所吞噬,這才沒有滴落在地上,被人發(fā)現(xiàn)??墒乾F(xiàn)在所過時間越久,林躍失血也就越多,而且還有不斷散失在空中的血煞之氣,這每一樣,都讓林躍覺得眼前景物不斷在迷漫,不知覺間,他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眩暈的跡象。
為了有效止住手上的傷勢,林躍面色頓時變得猙獰無比,雙眼中紅光遂變得越發(fā)明艷,幾乎都要化為實質(zhì)。與此同時,只見他身體各處的經(jīng)脈猛然間暴起,一股股比真氣還要強大百倍的血煞之氣,從四面匯集涌至掌心。隨即,林躍的手掌便被一團鮮紅的血霧包圍,而在這團煞氣中,掌心中間那個可怖的血洞竟然以極快的速度,催生出一根根細小的肉芽,新生的血肉片刻功夫便把林躍掌心上的傷口填滿。如果不看那片血淋淋嫩肉上,手心手背的表皮還尚未長好,根本就看不出這只手剛才被一支箭矢洞穿過。
但是,修復軀體那是這么容易,為了刺激掌心血肉生長,那心魔幾乎耗盡了全力,等到肉芽勉強長好,這心魔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賴以維持的血煞之氣如今已然枯竭。為了占據(jù)林躍的身體,他從林躍穿越之日便以悄然誕生,好不容易醞釀了小半年才得償所愿,卻不料自己這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保護林躍的這具身體做了嫁衣。雖然心中對自己又要沉寂而極度不甘,不過心魔全暗暗發(fā)誓,等到他下次再出來之時,一定要讓整個天下都變成一片魔域,當然自己也會徹底吞噬這個軀體。
低沉的嘶吼聲中,林躍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這時的他就好像失去了一切力量,躺倒在橋墩之下。待到眼中紅光盡失,剛剛從心魔掌控中掙脫出來,恢復清明的林躍,還沒等到他站起身子,就只覺得一股從未有疲憊感傳遍全身。接著,眼皮一沉,林躍便失去了一切知覺昏昏睡去。
咸陽街道雖然繁華,可是沒有人會注意一個昏死在橋下的乞丐,也許在幾日后,乞丐的尸體就會隨著渭河水漲被沖入其中
。在這流徑千里的渭水里,無論是極盡高貴的帝王玉飾,還是腐敗不堪的乞丐尸體,都會隨著這一波濁流盡歸于塵土中。然而,也許是這個乞丐身份有所不同,在其昏倒不久之后,便有一名扮相清秀的少女走到這乞丐身邊,等到看清那乞丐面容,少女在松了一口氣后,也不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呃,這是那兒,我怎么在這里!”按著疼痛不堪的眉心,林躍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躺在一張床榻上,費力睜開酸痛的眼睛,入眼處是一間裝飾極為清雅的臥房,而且聞著屋中淡淡的熏香,這房間的主人應該是位女子??墒??林躍卻清晰的記得,自己現(xiàn)在應該被禁軍團團包圍才對,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而自己失去知覺的這段時間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切的疑問同時涌向林躍,這讓他本來就極為疼痛的腦袋,此刻就像要炸開一般。
“沒想到你這么快就醒了,林躍,你總是能出乎我的預料!”房門推開,一身素衣打扮的末離,這時候就像是一位待字閨中的少女。三千青絲隨意綰于腦后的她,現(xiàn)今正將衣袖高高卷起,端著一盆溫水走了進來,再見她手上還拿著巾布,不難看出這都是為林躍準備的。
看到對方舉動,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那件破爛不堪的衣服早已被換去,就連自己的手上都包扎上層層紗布,林躍不由臉色微紅,一想到自己正躺在對方的床上,遂有些尷尬的問道:“原來這里是你的家,真是不好意思??墒牵磕隳懿荒芨嬖V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有那個公子高的死,是你的杰作吧!”
輕輕將水盆放下,末離遂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一疊衣服遞給林躍,半帶調(diào)侃的意味笑道:“不會吧!我們神武的林少傅,可是一人獨戰(zhàn)上萬禁軍,最后還從這萬人的包圍中逃了出來。竟然在睡了一覺后,就什么事都忘了,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那么好騙啊!我可告訴你,現(xiàn)在朝廷出動十萬禁軍,封鎖了全城。看那陣勢,非要把你緝拿歸案,你最好還是安穩(wěn)一點!”